邢恕说:“我知道,你得吃掉我。”
叶西杳想了想,说:“那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
美梦变成噩梦只用了瞬间。
叶西杳真的吃掉了邢恕,用一种恶魔常用的方式——生吞他的身体和灵魂。
“啊!”
叶西杳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脸上还带着惊悚的余韵。
就算知道一切只是梦,他还是冒出了满头冷汗。
主要是那个瞬间发生得太突然了。
他明明还在和邢恕幸福甜蜜地赏着雪,接着吻,下一刻他就把邢恕吃掉了。
而最让叶西杳不寒而栗的是,他在吃掉邢恕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好像他本来就应该那样做。
“我以为你还得再睡会儿。”
听到邢恕的声音以后,叶西杳才后知后觉地从梦的画面里脱离,抬头一看,邢恕不知何时站在了床边。
叶西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那个梦的副作用还没有消尽,也许是昨晚他们太尽兴了以至于叶西杳的精力还没有恢复,总之他只是看着邢恕,没说话。
邢恕感觉到他这种异常的反应,便俯下身伸手探叶西杳的体温,然后掏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
叶西杳连忙制止:“你干什么?”
邢恕脸上一片愁容,语气严肃:“你在发烧,我敢打赌你现在体温超过了40度,我现在就让医生过来抢救你。我得跟他们说,你现在情况很严重,烧得话都不会说了。”
叶西杳哭笑不得:“……你明明知道我体温从来没有低于过40度。”
邢恕很果断地收起了手机。
很显然,邢恕根本没打算叫救护车,他是在逗叶西杳。大概是发现叶西杳醒来以后情绪不对,所以故意跟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想让叶西杳开心些。
奇怪的是,平时这种时候,叶西杳要么会跟着他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要么会轻轻踹他一脚以示自己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但今天的叶西杳却没给出这些习以为常的反应。
他从床上跳起来,抱住了邢恕。
由于这个拥抱来得太突然,邢恕没有做好准备,差点没有接住。还好邢恕一向反应够快,在被叶西杳的手搂住脖子的瞬间就单手一托,兜住了叶西杳的背,旋即站直了身体。
叶西杳像是撒娇一样地,把脸颊靠在邢恕胸膛处蹭了蹭,然后问他:“几点钟了?”
他们约定去看文济生的时间是周六,而回家以后就展开了一些双人运动。叶西杳依稀觉得持续了很久,但具体时间并没有去算。
那个被邢恕的蛮力所挣碎的手铐已经从床头撤走,现在它残破地被扔到了一旁。
窗外是一片漆黑,分不清是入了夜还是快天明。
邢恕思考了一下,说:“其实你现在应该问周几了。”
叶西杳:“?”
邢恕:“嗯。”
叶西杳:“你‘嗯’什么,所以周几了?”
邢恕说:“周一,早上六点。”
叶西杳倒抽一口冷气:“周日呢?我的周日呢?”
邢恕温柔怜爱地摸了摸叶西杳的后脑勺,说:“很遗憾地通知你,周日永远地留在了昨天。”
叶西杳呜咽一声,悲痛欲绝:“我明明觉得昨天才上了班,怎么今天又要上班了。”
邢恕说他们其实可以选择不去上班,因为严格地讲,公司是他家,所以也就算叶西杳的家。反正都是家,待在哪一个家都是一样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邢恕只是打趣,因为他知道叶西杳一向看重工作,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而想过要辞职不干,就连生死攸关的时候也会先想想能不能保住工作。让叶西杳翘班,就像是几个月以前有人告诉邢恕“你别驱魔了,你去和恶魔谈恋爱吧”一样可笑。
但偏偏,叶西杳今天居然没有拒绝。
他缩在邢恕怀里一动不动,很轻地“嗯”了一声。
如果说叶西杳突然冲过来抱住邢恕的动作,尚可以理解为他在撒娇,那现在他宁愿放弃上班也要继续抱着邢恕不放,就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连邢恕都不太好意思继续享用叶西杳的这份少见的黏人,他低头亲了亲叶西杳的发端,问他:“梦到什么了?”
叶西杳默了片刻,没有选择隐瞒。他把梦里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邢恕。
其实那真的算不上什么特别可怕的噩梦,但仅仅只是最后吃掉邢恕的那一个画面,就足够让叶西杳心有余悸到现在。
邢恕并没有低估这件事对叶西杳的影响,他试图分析为什么叶西杳害怕:“怪我,我做太久了,导致你吸收了太多魔气。本来你就不饿,我还一个劲喂你,你肯定消化不良才做了噩梦。”
叶西杳:“?”
他发现再严肃的事到了邢恕嘴里都能变得可笑起来,关键是听起来还真的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