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
走廊上里的灯已经完全打开，整个楼层灯火通明，照出了一切隐藏的存在。
在墙壁上、在地板上，数不尽的黏液一点一点地向内渗透。
他们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指引，四面八方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挪动而去！
而它们所聚集的方向上，赫然有着三名玩家的身影！
三名玩家的额头多少流出些冷汗。他们的神情紧张，相互背对着靠在一起。
“小心，能封住楼梯口吗，‘它’快上来了！”
“我试试——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随着女人一声低喝出口，一个光亮的阵法赫然出现在了前方，竖着挡住了整个楼道口！
林一背靠着她，双手各握一把手.枪，在白雪落阵的同时对着身后砰砰两枪，散发着暗光的子弹轰然射出，随着“噗”、“噗”两声，黑暗拐角处隐藏着的一团黏液凭空燃烧，很快化作了一缕白烟。
刘严同样没有闲着，他的脚下踩着特殊步伐，像是战场上一条抓不住的游鱼一样，在白雪和林一的四周不停穿梭。他所到之处，任何接近他们的黏液攻击，都会被一股透明劲气打中爆裂！
然而，这样顺利的铲除并没有让他们轻松下来。
因为他们真正担忧并畏惧的怪物，现在还没有出现。
“它的距离？”
“76米……64……小心，近了！”
十数道深黑色的黏液化作锥刺，从楼梯口忽地发出，三人面色一变，立马各自施展手段躲避！
林一躲避不及，右小腿被一道黏液锥刺擦过。
“妈的，没想到它吞噬四层楼的怪物之后能够变得这么强，还好一楼的怪物还没被它全部吞噬，不然我们现在……”
黑色的鲜血从他的小腿上流出，林一闷哼一声，立马反手抓住了刘严。
刘严面色一沉，一手将他大力托起，焦急地对白雪说：“你该把‘他’召唤出来了！这只黑色黏液怪肯定是个boss级的，要是我们不出全力，肯定会栽在这里的！”
白雪一推眼镜，没有情绪的目光扫过二人。
随后，她的手中出现了一张金卡，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将它往手环上一贴！
嘭！
卡牌化作一团金雾，一名极其强壮、高大的寸头男性在金雾中出现。他的身高超过两米，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由一块块硬实肌肉拼组而成的。在他出现的瞬间，整层楼的灯光仿佛都被遮挡了一半。
哗哗哗！
十数道漆黑攻击又一次从楼梯口.射来。
“金刚，它的攻击就拜托你帮忙挡下了！”白雪高声命令。
塔灵金刚漠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召唤者，没有回应，径自将双手在身前交叉，低喝一声，凭借肉身硬生生地将十数道攻击完全接下，没有出现一道伤口！
林一已经快速地将小腿上绑好绷带，暂时止住了血。他见到这一幕，下意识地舔了一圈嘴唇，喃喃道：“这就是传说中拥有最强防御力的ssr塔灵【金刚】吗……难怪……”
三人借着金刚创造出的机会迅速摆脱了困境，借助先前复印出来的、沾染过真信信件的假信分散了部分怪物的注意力，成功地逃到了一个房间内。
这个房间唯一特别之处，在于它的面积十分狭窄，门也不宽。
“快点，我和金刚断后，最多撑十分钟！”
白雪主动挡在了房门口。
“快，向上开洞。”刘严又催促林一。
“知道，别催我！”林一没有拖拉，立马拿出一张紫卡，在手环上一划而过，紫卡瞬间化作一架手持炮机。
他扛着炮机朝向天花板。
轰！
一声巨响，天花板瞬间被炸开一个大洞，混凝土轰然落下！烟尘四散，幸好三名玩家早有准备，预先躲避，紧紧闭气，这才没被呛到伤到。
他们没时间等烟尘散去，刘严紧接着向上抛出一条带爪锁链。
锁链被甩到四楼，像是长了眼一样紧紧地吸附向窗边的铁栏杆，咻咻咻地绕了几圈！
刘严用力一拽锁链，确认牢固后，将它交给林一：“说好的，你先。快上去。”
林一没有谦让，当即将手持炮机交给刘严，四肢并用，沿着锁链爬上四楼。他右小腿的伤口在这过程中重新崩裂，稍稍拖延了半分钟的时间。
完事，刘严将手持炮机向上扔给林一，自己也爬上了四楼。
此时，漆黑的黏液团像是一道黑色的利剑，灵巧一绕，突破了金刚的防线，向着天花板的大洞攻击而去。
白雪三道符篆脱手而出，硬生生将攻击挡下，自己闷哼一声，并不算好。
“你们还要多久？”她高声问。
“五分钟……不，三分钟！”刘严高声回，“撑住！”
两人马不停蹄地布置起陷阱。
这时候，林一凑到刘严身边，低声确认道：“说好的，把她一起干了？”
刘严瞥他一眼，压低声音：“不用多说。”
林一这才稍稍安下心。
“要不是你同意让他们离开，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妈的，他们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触发核心任务的？”说到这个，林一的面色又变得很难看，“那个新人竟然拿到了将近80的贡献值！草，就连刀疤都只有40，这波肯定是那个塔灵搞的鬼！可是他的召唤时间难道不应该早就过了吗？”
他想到刚刚他们扔出的假信，怒气更甚。
他们仿宗律的想法制造假信，以此引开怪物的注意，可这种行为会有一个弊端，那就是等任务结算的时候，相当一部分贡献值将会因假信起到的作用而被分给对方。
刘严的脸色同样阴沉了下来。
宗律等人触发任务、获取贡献值的行为一下打算了他的所有计划，他完全没有想到，就那新人和无脑刀客的组合竟然真能做到这一步。
刀疤的名号他并不是第一次听，也正因如此，他并不相信刀疤有那脑子可以完成这样的壮举。
那名新人更不可能。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存在于那位名为宗律红衣塔灵身上。
可是，怎么回事？距离宗律被召唤出来，应该早就过了30分钟才对啊！
难道，那名新人连续召唤了两次塔灵？
刘严百思不得其解，可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可能性。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好办。
只要他敢将三次召唤机会用尽，没了价值与后手，不用他们出手，他的现同盟刀疤就能一刀宰了他，抢夺贡献值第一的宝座。
可万一不是这样……
刘严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开始在办公室内，长风第一次展露卡牌，那诡异的红色牌面……
思考间，他们的“陷阱”已经搭建完成。白雪顺着锁链上楼，金刚则将漆黑黏液怪引入3楼房间。
“让他挡住，不要上来，这样我们的计划一定能成功！”林一向着白雪说道。
白雪瞥他一眼，手上凭空出现一个微型阵法。她简略地说：“快。”
林一郑重点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欣喜之色。三人眼看怪物已经完全进入了房间，当即引发陷阱，同时出手！
轰！
巨大的爆炸带着一股向外的冲击力，从四楼上方向着三楼炸去！
在调向阵法、巨力劲气、炮机轰炸和数张强效卡牌的结合下，三楼的一人一怪当即被炸出了大楼！
没错，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杀死怪物。
他们只要将怪物轰出大楼，趁着中间的时间差隐匿躲藏，就能达成他们的目标。
漆黑怪物被他们彻底激怒，黏液体在空中快速蠕动，凝出一道漆黑的利爪，朝着四楼方向迅速射来！
林一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白雪的背后。
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只要此时用力一推，将这名女人推向怪物，那么，他们不光能堵回怪物的攻击，还能减少一名均摊贡献值的对手，更重要的是，只要除掉这名女人，整场副本内将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能力抵挡住他的后手！
就在这时，一道没有实质的巨力结结实实地砸中了他的后背！
林一像是一颗被踢出的足球般，在夜空下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他在空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目眦欲裂地瞪着大楼破碎边缘的一男一女。
“刘、严！！！”
身后的漆黑粘液很快将他与他的不甘怒吼吞噬殆尽。
白雪面不改色地站在四楼边缘。
她对着林一的方向，双指一并，用力一勾，一封信件便从空中咻地飞来，落到了她的手上。
“给你。”她将信件递给刘严。
刘严没有接，说：“一人半小时，轮流拿吧。”
白雪没有意见，将信收起。
刘严露出微笑，转身向她伸出一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白雪轻声细语地说，“我看你们一开始谈得很好，没想到会有我插足的空间。”
两人转身离开爆炸现场。
刘严：“你也清楚这是因为什么，不是吗？现在的局势，只有我们两人合作才有打破的机会。和他合作，贡献值想要反超几乎不可能。”
白雪幽幽一叹：“这场副本的节奏，太快了。”
“是啊。第一天都没过就分完阵营，我记得上次遇到这种事情，还是那两大组织霸占副本，在副本内开战的时候。不过，只要我们两人合作——”
刘严意义不明地一笑：“他们的弱点，很明显。”
白雪笑了笑：“提前说好，我想要那张卡牌。作为交换，任务贡献值的大头可以给你。”
刘严：“你认为那个塔灵真的有那么强？”
白雪：“不然，我们又怎么会联手？”
刘严：“他……会是ssr吗？”
白雪：“希望是。”
刘严点点头，不再继续：“刚刚浪费了你一次金刚的召唤次数，有点可惜，抱歉。”
白雪摇摇头：“没关系，只是一次召唤而已。走吧，看看他们究竟去了哪。”
两人气氛和谐地交流着。
但在白雪身后，她的手指不经意地敲在了手环上。
大楼外，大块头塔灵缓缓从大坑中起身。他面色冷淡，侧耳倾听着什么。大约过了一分钟时间，他缓缓地拍了拍身上的尘灰，迈开步子，向着与大楼相反的地方，大步走去。
而另一个大坑内，半个人影悄悄动了动手指。
*
20楼。
长风来不及思考这巨大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手忙脚乱地扑到洗手台边上，先一步将宗律卡捞了出来。
宗律正面朝下地在长风手上喘着大气，好一会儿，他才惊疑不定地出声：“我竟然真的会溺水？！”
长风哭笑不得：“宗先生，您怎么连自己能不能进水都不知道啊。”
刀疤眉头紧皱地低头看着地下，说：“这动静……应该是他们遇到战斗了。”
“战斗？”宗律卷起卡，翻了个身，疑惑地问，“弄出这么大动静，不怕惹来更大的麻烦？”
刀疤：“什么麻烦？”
宗律：“这栋大楼的拥有者，或者是地方警.察、军.队？”
刀疤：“……一般副本不会。”
他走到长风面前，不再说什么，只是向他伸出手。刀疤的个子很高，脸上的疤痕可怖，站在那儿不说话都会造成很强的压迫感。
长风捂着卡，有些犹豫地问：“宗先生……”
宗律温声说：“给他看吧，没什么好怕的，我还在这呢。”
[给！我！们！看！]
[@主播@主播@主播@宗律@宗律@宗律]
[说真的，不给看主播你就给我等着，等你离开副本回到核心位面，看我能不能找得到你！]
宗律看着弹幕笑了一声，说：“也给他们看看吧，没事。”
长风不情不愿地小声嘟囔：“行吧，看就看，宗先生您说了算。”
他戴回手环，将宗先生端端正正地摆到桌上，然后不安地抓着衣角。
刀疤见他这神情不屑得很。
他在塔世界混了这么多年，副本都下过不知道几十次了，什么样的事情他没见过？什么样的好东西他没听说过？
虽然宗律这塔灵的情况是有些诡异，能力也诡异地强。
可他又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人，核心位面的仓库里好东西多得是，至于看到他一个新人有什么好东西就想抢过来吗？
于是，他伸手拿起卡牌。
看向卡面头像下方的信息。
宗律
稀有度：ur
刀疤：“……”
u、u什么玩意儿？！
[……？？！]
[wcccccccccccccc？！]
[等等，我好像幻视了，我退出直播间重进一下哈]
[我这对眼球是不是过期了，我我我我看到了什么？？？]
刀疤：“我、草！……咳咳咳咳咳咳！！”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下一秒，长风脊背挺直，头发几乎竖起！
只见刀疤面无表情地抽出了刀：“我看到了就是我的。想拿回卡？打过我再说！”
长风坐立不安：“刀、刀疤前辈……”
宗律问：“你有更改绑定者需要的道具吗？”
刀疤低头看他，气势弱了一点：“……没有。”
宗律凉凉地说：“那还不把我放下来，你咳嗽唾沫喷我卡上了。”
刀疤：“……”
宗律：“我是有召唤者选择权的，你再抓着我，我就把你拉黑名单，以后你就算抽出我，我也能拒绝被你召唤。”
刀疤跳了起来，双手一松：“我草！”
宗律一愣，自由落地。
“……？？！救——！！！”
长风四肢并用连忙起身，向前一扑把卡接住，慌忙不已地检查起卡牌：“宗、宗先生，您没事吧？”
宗律趴在召唤者手上，松了口气，忽然想起来：“没事，不过我好像不怕摔。”
刀疤瞳孔还在地震。
他瞪大了双眼盯着宗律，半晌，干涩出声：“我刚刚好像出现了幻觉。你是什么卡？再让我看一次？”
长风闻言，立马紧张地护住卡牌，将他藏到身后：“刀疤前辈，刚刚你已经看了！”
刀疤不可置信：“……真是、ur卡？！”
长风：“……是的。”
刀疤面容上的疤痕狠狠一抽：“草……这你一开始都敢给我们报成是r卡？！这里面差着多少等级你不知道吗！”
他回想起长风最初把卡牌介绍给他们时，那一副悲惨小可怜的样子，就觉得刀锋发痒，非得砍个人才行。
长风不好意思地说：“不、不好意思刀疤前辈，那时我还以为ur卡和r卡……呃……”
他没好意思将自己把“u”理解成under的事情说出来。
[卧槽卧槽卧槽，不是，真的假的？！]
[我去翻了一下卡池概率说明，从理论上来说ur卡确实存在……这该叫什么，活久见？]
[等等，我脑子有点混乱，所以他该不会就是那张七年前世代大更新时就第一批被投入卡池，但七年下来从没有人抽出来过的ur卡吧？！]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四五年前那会儿各路大佬还都很热衷于往卡池里砸积分砸命源，当时有个世代大赌约，赌谁能够第一个将ur卡抽出来]
[！！！我也想起来了，救命，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记得那会儿有个top级大佬八千万积分砸下去直接打了水漂，影都没见一个，人差点没把整座塔拆了]
[什么top级，人家就是top，当时砸这八千万的就是【鬼僧】大佬啊，瞧瞧现在人家都断联消失多少年了，还稳稳地霸占着战力榜第一]
[八……八千万……？！（尖叫失声）这这这什么概念，整个卡池都能被抽干几十轮了吧？！]
[你们看现在积分富豪榜上榜一也就三千来万的积分，时间往前推七年，大佬们的积分贮藏完全不是现在这量级的。为什么少了，不就是都拿去赌这虚无缥缈的ur卡了吗……]
[讲个笑话，这位三千多万的大佬是当年唯一没下场抽ur卡的，所以当时大家都说，这ur卡简直就是主神扔出来的鱼饵，专钓冤大头回收资源的]
[ur卡啊……原来ur卡是红色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之前很多问题也就可以解释得清了]
[你直说是因为ur卡仅此一张，拥有百分百解释权就得了呗，直接报他身份证号]
[所以这ur卡是真的吗？！我已经预感到今晚的论坛要变天了，天哪，我竟然有幸成为近距离目睹这一幕的一员，刚刚催主播给我们看卡的人里有我一位，这份荣光该归我一份！]
[还今晚呢，现在论坛都热闹起来了……@主播，你最好不是在溜我们，不然这后果会很严重的]
宗律见到曾经有人为他一掷八千万金的时候，瞬间感觉自己这七年没被能被抽出的阴霾一扫而空。
果然，人的悲惨是要对比出来的。
他没想到自己的ur身份后面还发生过这么多事情。宗律看着弹幕，忽然萌生了到玩家论坛里看看的想法。
倒不是为了吃瓜，只是他上任太急，对于玩家和这个世界都缺乏很多必要的认知。系统没有给他提供基本的常识教导，那他也只能通过自己的手段去获得信息了。
直播间的人数从原本的百来人开始，在他ur身份暴露的瞬间直线上升。
400……600……800……1000……
不过转眼间，直播间人数就冲破了1000大关。
增速在达到1500人时逐渐减缓。
从弹幕上扣“？”的情况来看，大部分论坛玩家都不认为这是真的，大多是觉得主播炒热度，或是贴主闲着无聊p图诱人。
宗律忽然记起查看自己的升级进度。
【当前玩家认可度等级：lv2
下一等级可开放：论坛权限
升级要求：认可您的卡牌能力者>=500
当前进度：121/500
待开放功能：玩家黑名单功能、好感度系统、任务发布系统……】
认可度等级升高后，升级条件也进一步提高。除了人数要求翻了十倍之外，具体要求中的“认识能力”也变成了“认可能力”。
此时涌入直播间里的一大批人只是慕名而来，连他的名字都不一定记得住，更别说认可能力了。不过，只要观众基础数量够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
宗律不再理会弹幕，他将长风和刀疤叫回神，和他们认真谈起副本的问题。
长风想了想，拿了一包抽纸垫在宗先生身后，让宗先生可以站在桌上。
“需要和你们说的猜测主要有两点。其中第一点，和你刚才的问题有关。”
刀疤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刚刚的问题是指信件与保安的问题。他面色复杂地坐正身体，一时间还是难以从“ur卡”的震撼的中回过神来。
宗律让刀疤拿出信件，让两人都闻了闻它。
这封信的味道他是从真信上蹭来的，浓郁的玫瑰香味掩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这一味道在真信上显得更加浓郁。
“这股腐臭味，我一共在三个地方闻到过这个味道。办公室、信件，还有13楼的齐高身上。你们还记得信上内容吗，写信人在描述自己‘融化’后的状态时，同样提到了这股味道。”
“这意味着什么？”宗律完全没有等他们思考的意思，直接说明，“意味着它极大可能和他们的黏液状态有直接关系。”
刀疤皱眉：“那这和保安npc有什么关系，难道这味道会杀了他吗？”
宗律：“你想想，想要信的，和畏惧信的，分别有什么特点？”
“19楼及以下每一个生物，不是自身产生了黏液化，就是与黏液生物有直接联系。而他们，个个都想要信。20楼，保安是个完全的人形，至今我们没见到他和黏液有过任何关系，我们在这待了这么久，也没见到黏液生物袭击我们。在这，没有生物想要信。”
长风犹豫地问：“所以，宗先生的意思是，这个味道对于人类和粘液生物的吸引力，是截然相反的？”
刀疤若有所思：“所以你让我们在这待着，是为了验证这条猜想？”
“吸引力，这个说法不算错。”
“但我更倾向于另一种猜测——这种味道中包含的某种元素，很可能对黏液化会产生诱导、催化，甚至加强的作用。”
刀疤一惊，他重复了一遍：“诱导、催化、加强？”
他将自己的副本历程仔细思考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头绪，不由得怀疑地看向宗律，等着他进一步解释。
宗律也没卖关子。
“我和你们说过13楼发生的事情。员工阻止齐高抢信的时候，主要理由之一就是因为他的‘黏液化程度’，而且，当时他还说了一个词——‘吸收’。”
“我的猜测就是基于他这句话产生的。对于正常人类，它可以诱导他们产生黏液化现象；对于已经感染的人类或是黏液生物，它可以催化并加强黏液化的程度。”
“假设这一猜测成立，那么症状为什么能以信件为载体进行传播，黏液生物们为什么会追逐信件，那位保安为什么见信就逃，这些问题全部都能得到解释。”
弹幕中原本争执ur问题的玩家们产生了一瞬停顿。半晌，有人怔怔地说：
[……是错觉吗，我怎么仿佛见到【圣徒】大佬亲临，草，这种手撕副本线索和剧情的场景，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视……看了一眼直播间信息，现在主播的副本还没开始多长时间啊？？]
[别别别，那位大佬太大佬了，直播间这种公众场合说话小心点，人家可不是鬼僧那种不管事的主]
[草，智慧系的塔灵？果然是主播在演吧，要是有塔灵能够做到这种程度，那抽到他岂不是就和开了一个圣x大佬的外置大脑外挂一样？]
[这时候该说什么呢，“ur”可以解释一切？假设他真的是一张ur卡，考虑一下ur卡的理论抽卡成本，一切不平等好像也都变得平等起来了……]
[笑死，一看就是后来的吧，哈哈，等你们看到他还会做些什么之后再来说话吧。别的不说，反正我觉得他ur卡身份是真实的，不然我们现在就连他的卡色和……呃，这说话的卡形都解释不了]
长风一手抵着唇，认真听着宗先生的分析。
他的情绪有些难以抑制的澎湃。放在三个小时之前，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能够遇上这种运气。
可这份运气仅此一次，他能借此在这场副本中获得优势，却不能靠它吃一辈子。
所以他想，至少他要在身边有一位与他完全站在同一立场上的宗先生还在的时候，多多向他学些东西。
例如说，宗先生此时的分析思路。
刀疤足足思考了一分钟，才缓缓问：“……你要怎么证明它们？”
“要证明很简单。”
卡牌中的红发头像露出笑容，直接借无中生有的能力，往自己的卡身上贴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大大的“1”。
“如果这种元素能够拥有‘强化’功能，那么黏液生物之间的相互吞噬理应能够产生同样的效果。从二楼到五楼我们都极少遇到黏液生物，可一楼我们并没有去过。所以，极有可能有一只黏液生物，它‘吸收’了整整四层的黏液生物，拥有比其他生物明显更强的实力，而且，它现在还留在一楼。只要能够将它找到，那么，证明也将成立。”
他又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2”。
“至于诱导‘黏液化’的这一点，那就更容易证明了。只是，有点费人。”
“如果仅仅读信的我们会在三天之后产生黏液化，那么与信件有过直接接触、甚至是长期接触的人……”
“最迟明天晚上，应该就会有人出现症状了。”
话音结束，休息室内陷入了沉默。
“明晚？”长风的声音有些干涩，“那刘严前辈他们……”
刀疤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
“他们不一定是你的队友，”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长风，沉声说，“现在，只有我们三人是一边的。”
他的声音冷得掉冰碴，长风一时有些被吓到。
宗律悠悠开口：“行了，别吓我的召唤者。顺便，你们谁帮我把脑袋上的这两张纸撕一下？”
长风回神，立马毕恭毕敬地代劳。
刀疤看了一眼红色卡牌，问：“你刚刚说两个猜测。还有一个是什么？”
“第二个猜测……”
宗律的笑容淡了点，他说：“我怀疑，这些黏液生物很可能都是由人变成的。就像……齐高一样。”
他顿了顿，看着两名玩家不一的脸色，说：“当然，我并没有说你们遇到怪物时不能怎样的意思。只是，觉得应该跟你们说一声。”
“行了，我出去看看20楼里究竟有什么。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离信远一点，如果中间有谁过来，能交信就交信，尽早把它送出去，发生意外别抵抗，等我回来，懂吗？”
刀疤：“……”
刀疤：“门还锁着，你要怎么出去？”
说到这个问题，宗律来了兴致，他当即让长风将自己带到门前，现场表演了一个卡牌穿缝。
宗律：“门没做好，我比缝瘦^-^”
刀疤无语：“合着你刚刚泡澡就只干净两分钟？”
宗律恼：“你提醒我了，你刚刚还把唾沫喷我卡上了！”
长风得令，立马捧着宗先生到池子里洗了一圈，然后再重新放回门缝里。
刀疤蹲下身，瞧着门缝里的小红卡。
刀疤：“我还有一个问题。”
宗律：“问。”
刀疤：“……你在卡池里应该泡了很长时间吧，那你怎么还不会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