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听着张姨哭诉, 离忧和褚良均是一愣,据他们所知,张姨一辈子没有嫁人, 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儿子。
离忧偷偷捏了捏球球, 意思是让它查查有没有这段剧情。球球立马会意,歪着小脑袋查询剧情, 说:“主人,剧本里没有这段剧情。”
离忧心里一阵吐槽, 这病毒到底是什么, 这么厉害,竟然还能自主篡改剧本,看这剧情走向, 这病毒八成还是个狗血爱好者。
尽管这种时候,他这个杀人凶手说话有点不太合适, 但褚良没有说话的打算,气氛越来越诡异, 离忧只能开口打破沉默,说:“张姨,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张姨两眼通红地看着离忧, 再次问道:“你真的把他们都杀了?”
离忧实话说道:“死了两个,重伤一个,重伤的那个现在在医院抢救,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
张姨的眼睛亮了亮,连忙追问:“重伤的那个是谁?”
“是开车的司机, 我不清楚他叫什么。”
张姨闻言慌忙起身, 二话不说拿起电话就给泽康医院打了过去。离忧见状瞬间恍然, 小声说:“哥,看来那个司机是张姨的儿子。”
褚良点点头,说:“看来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事,我们并不是全然知道。”
两人小声说着话,突然听到张姨激动的声音。
“真的?”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谢谢,谢谢!”
张姨挂掉电话,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转身来到褚良近前,直直地跪了下来,说:“大帅,求您看在我侍候你们母子几十年的份上,让我来赎他犯下的罪吧。”
离忧伸手去扶,张姨却不肯起来,他没办法,只能由着她,问:“张姨,你一辈子没嫁人,怎么突然多出一个儿子,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现在也不能验DNA,到底是不是她儿子,还真不好说。
张姨笃定地说:“他就是我儿子,他身上那块胎记,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大帅,少爷,我知道这次我们犯的错不可原谅,他虽然活了下来,却也废了一条腿,已经受了惩罚。如果还不够,我可以陪命,求您放过他吧。”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父亲是谁?”
张姨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他……他是老爷的儿子。”
离忧惊讶地睁大眼睛,说:“你是说他是褚振华的儿子?”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张姨也就没了隐瞒的打算,将隐瞒了二十多年的事说了出来。
张姨名字叫张翠,是苗家的家生子,和苗盈盈一起长大,两人的主仆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在苗盈盈出嫁以后,她也跟着来到了褚家,继续侍候苗盈盈。
苗盈盈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褚振华一次醉酒,强/暴了张翠,张翠生怕苗盈盈知道这件事动了胎气,也怕会影响两人的关系,便一直忍着没说,这却成了褚振华威胁她的理由,每隔一段时日,褚振华都会强迫张翠,和他发生关系。张翠虽然觉得屈辱,却也明白自己没了清白,这辈子不可能再嫁人,心境也就慢慢发生了变化。
虽然每次事后,张翠都会喝下避子汤,可不幸的是她还是怀孕了,她惶恐不安,如果自己未婚先孕,被人知道,那她这辈子就只能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后来她一狠心,买了堕胎药,可肚子里的孩子却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
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张翠就找了个理由,说要回家看看,这一去就是三个月,她找了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租了个房子,生下了一名男婴。没人照顾,没人接生,张翠自己生下了孩子,亲手拿剪刀剪断了脐带,亲手给孩子洗了澡,亲手将孩子送给了一对夫妇。
前段时间,褚良带兵回了华城,一个青年突然上门,找到了在褚家做工的张翠,他说他是当年那个孩子,还给张翠看了身上的胎记。张翠这辈子唯一愧对的就是这个孩子,她顿时老泪纵横,抱着青年哭了半晌,两母子自此相认了下来。
询问之下,张翠得知当年那对夫妻离开了华隅媳城,回了乡下,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双双病死,现在他在褚良的手下当兵。因为那对夫妻临死之前,曾告诉他身世,所以他才会过来认亲。
离忧提出疑问,说:“既然他十六岁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为什么现在才来认亲?”
“他心里对我有怨,怨恨我当年丢弃了他,所以即便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也没来认我的打算。后来他当了兵,几次死里逃生,也就想开了,所以在大帅进驻华城后,马上来找我。”
离忧点点头,这样的理由倒是能说得过去,说:“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李华,随了他养父的姓。”
“那他知道他的生父是谁吗?”
“不知道,他问过,我只说那人已经死了。”
“这次的计划……他是怎么说服你的?”
张翠再次陷入沉默,过了好半晌才说:“他说他喜欢上一个姑娘,那姑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他现在只是个小兵,虽然跟在大帅身边,大帅却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根本配不上那个姑娘。”
褚良皱紧眉头,说:“就因为这个,您就不顾咱们三十年的情分?”
“是啊,张姨,你完全可以跟我们说清楚,虽然我们不待见褚振华,但他到底跟我们血缘关系,我们不会亏待了他。”
“如果说了,他的日子虽然能好过些,但说到底他就是个私生子,外面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不是一样要受人指指点点?”
离忧面色复杂地看着张翠,说:“张姨,这个计划是谁想出来的?”
张翠被问得一怔,眼神躲闪地移开视线。
虽然张翠没有回答,离忧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说:“宴会上的杀手,跟张姨有关系吗?”
张翠的身子一僵,随即说道:“少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承认这次的计划我参与了,但其他事我没做,少爷不要将所有事,都扣在我头上。”
“张姨,你应该了解背叛者的下场,我能大发慈悲的送他去医院,也能让他再去见阎王。”离忧说话不似之前的温和,带着些杀伐果断的气势,和平日里温和的他大相径庭。
“少爷,他和您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您怎么能下得去手?”
离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你不是也明知我们是亲兄弟,却无视甚至促成他对我们下手么?怎么反过来就不行了?”
张翠一阵语塞,看着离忧却不知该怎么反驳。
“况且他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兄弟,全凭你自己说,又有什么证据?张姨,他能不能活,就看你说不说实话。”离忧说出的话分外冷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褚良一直在旁边看着,完全没有插话的打算,即便离忧现在表现的如此反常,他也没有半分怀疑,反而觉得他的阿杰长大了。
张翠看看离忧,又看看褚良,挣扎了半晌,终是松了口。
“少爷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希望事后少爷能信守承诺,放阿华一条生路。”
“宴会上的杀手是跟你有关系吗?”离忧重复了一遍。
张翠点点头,说:“被救走的那个跟我有关系,另外一个没有。”
离忧继续问道:“高建民叛变是你怂恿的?计划也是你想的?”
张翠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说:“我不过是一时激动,说多了两句,您就能猜到这些,少爷真的很聪明。”
“张姨,说到底我们兄弟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同样是老爷的孩子,褚家的骨肉,凭什么你们就能过着奢侈的生活,而阿华就只能像个下人一样被你们使唤?”张翠眼底不再是平日里常见的温和,而是被嫉恨所占据。
“我哥能有今天,跟褚家有什么关系?我们兄弟以前过得什么日子,别人不知道,你在褚家呆了三十年,你也不清楚?你的嫉恨放在我们身上,不觉得可笑吗?”
“可我不甘心啊!我为褚家辛辛苦苦工作了一辈子,被褚振华玩弄了一辈子,凭什么到最后什么都没没有,连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好的生活都不行!”
“所以你就想着怎么谋害我们,让我们兄弟相残,以宣泄你心里的不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李华知道了事情真相,他心里会是什么感受?他还敢认你这个母亲吗?”
张翠羞愧地瞥开视线,说:“嫉恨能使人蒙蔽双眼,我只想着阿华应该像你们一样,生活无忧,受人尊重,没想那么多。”
“那个杀手在哪儿,救人的又是谁?”
“杀手是高建民找的,救人的也是他。”
“你是怎么说服高建民背叛我哥的?”
“他和阿华是同乡,我们见过一次,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野心,只要稍微挑拨,就能让他为我所用。”张翠眼底浮现得意的神色,可当她触及道离忧的眼神时,又是一阵挫败,说:“只是没想到少爷竟能轻松的破了我的局,这大概就是命吧。”
一切真相大白,谁又会想到平日里温和待人的张翠,竟然是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如果不是离忧身边有球球,恐怕褚良真的会栽在她手里。
离忧看向褚良,说:“哥,我有点累,就先上楼了。”
褚良怔了怔,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才说的仿佛自己有多么心狠手辣,到最后还不是又被打回原形,龇牙咧嘴地装得再凶,说到底还是一只容易心软的小白兔。
“去吧,待会儿吃晚饭,我再叫你。”
“谢谢哥。”离忧清楚褚良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不禁赧然地笑了笑,起身上了楼。
如何处置张翠,离忧没有发言权,毕竟他穿过来也就不到一个月,和张翠之前没什么感情,所以这个难题还是交给褚良的好,相信以褚良的为人,一定能处理妥当。
离忧上楼直接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身上的衣服沾了血,虽然能让球球帮他清理干净,可他心里过不去,洗澡换衣服是必须的。
泡在温暖的浴缸里,离忧闭上眼睛,想要驱散脑海里那些血腥的画面,可越是这样,那些画面越是重复出现,火药的味道仿佛就在鼻间,随之而来的就是皮开肉绽,以及鲜血迸溅的画面。离忧烦躁地一拍水面,整个人沉了下去。
球球一看慌了起来,赶紧叫道:“主人,你千万别想不开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谁给我买好看的衣服,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球球一屁股坐在浴缸上‘哇哇’哭了起来,哭得那就一个伤心,听得离忧一阵好笑,心里的烦躁被它这么一搅和,倒是消减了不少。他从浴缸里起来,坏心的将球球扔到了水里。
看着它手脚并用的扑腾,离忧不禁轻笑出声,说:“你扑腾什么,好歹你也是个剧本精灵,还怕水不成?”
球球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停下了挣扎,窘迫地翻了个身,任由自己飘在水上,透明的身子直接变成了粉红。
离忧见状笑得更开,心里的烦闷消散,一把将它拎了起来,在它胖乎乎地小脸蛋上‘啪叽’亲了一口,说:“你啊你,真是我的宝!”
突如其来的香吻,让球球一愣,本就红的身子更是红的发紫,看得离忧开怀大笑,笑过一阵儿后,他长出一口气,说:“球球,你说这个李华真的是张姨的儿子吗?”
球球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如果主人有怀疑的话,我们可以查一查。”
离忧想了想,说:“还是算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毕竟李华已经受到了惩罚。”
球球怀疑地看着离忧,说:“主人,你不会是心疼演技值吧?”
离忧一听,屈指弹了它一个脑瓜崩,戳了戳它的胸口,好笑地说:“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小气的代名词?”
球球心虚地躲了躲,说:“没有,不是,我怎么敢。”
明显的敷衍,别以为他听不出来,离忧白了球球一眼,说:“你想想,如果张姨得知李华根本不是她儿子,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圈套,她自以为聪明,却做了别人的棋子,你说她会是什么感受?”
球球认真地想了想,说:“大概、也许、应该会不太好受。”
这么复杂的情感,球球一时半会还无法理解。
“因为她当时的软弱,以及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让她一辈子都承受着褚振华的迫害,以致于她的心理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扭曲,只是这种扭曲被她很好的掩藏了起来。而掩藏就是压抑,但凡是压抑,都会有临界点,只要达到那个临界点,就会彻底爆发。李华,或者说当年的那个孩子,就成了点燃这个临界点的导火索。扭曲的心理让她性情大变,她说是做着一切都是为了李华,其实不过是在宣泄她心里的不甘,她不敢承认,是因为她还要活下去……”
看着一脸茫然的球球,离忧闭了嘴,好笑地说:“算了,对牛弹琴,不弹也罢,等你再长大些,就会明白了。”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我才不是牛,你们人类世界的牛又丑又笨,我是熊猫,最最最可爱的熊猫,一级保护动物!”
“你说你是熊猫,你的毛呢?”
球球一噎,赌气似的一扑腾,直接跳进了水里,再次当起了水飘。
离忧看得哭笑不得,却也没有搭理他,仔仔细细地开始洗澡,再泡下去皮都要泡发了。
洗完澡,离忧回到房间,发现褚良也在,说:“哥,你怎么上来了,是要吃晚饭了吗?”
见他头发还在滴水,褚良皱着眉头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温柔地替他擦着头发,说:“现在快要入冬了,气温一天比一天低,你要多注意点,千万别又着凉。”
“嗯嗯,我一定注意。”离忧忙不迭地点头,转移话题道:“哥,张姨呢,你怎么处理的?”
“我打发她走了,以后不许再出现我们面前。至于那个李华,就饶他一命吧。”
“嗯,听哥的。”
褚良手上的动作不停,取笑地说:“之前我还以为你出息了,明白什么时候该什么样,结果到最后还是怂了。”
“嘿嘿,哥,我这不才十五嘛,还有待成长,有待成长。”
“好,有哥在,你慢慢长,总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离忧听得心里暖洋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说:“哥,那个高建民你打算怎么处置?”
“这事哥处理,你不用管。我让人买了你爱吃的咸豆花,还买了酱烧鸭,等会儿你头发干了,一起下去吃。”
“哥,今天我想吃点清淡的。”
离忧一想到肉,就忍不住回想起枪打在身上皮开肉绽的画面,实在吃不下。
“行,那我就让他们再去买。”
“不用买了,待会儿我去厨房看看,今天我做给哥吃。”
褚良的动作一顿,说:“阿杰还会做菜?”
“复杂的不会,炒个青菜还是可以的,不过我不会生火。”
褚良闻言笑了起来,说:“哥会生火,今天咱们哥俩一起生火做饭。”
离忧换好衣服,就和褚良一起下了楼。两人来到厨房门口,褚良拦住离忧,说:“等会儿,我先进去收拾收拾。”
离忧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不禁为褚良的体贴感动,撒娇似的说:“谢谢哥。”
褚良摸了摸离忧脑袋,径直进了厨房,将厨房里的肉类全部收了起来,这才叫离忧进去。
忙了一天的林丘回到帅府,径直上了楼,来到离忧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可半晌没听到动静。他又来到褚良的到门口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动静。他心里疑惑,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又下了楼,刚想去问卫兵他们的去向,就听到厨房里有说笑声。
林丘走向厨房,现在门口往里看了看,发现离忧和褚良正在厨房忙活,一个烧火,一个炒菜,气氛相当融洽。
看得林丘心里不是滋味,他抬手敲了敲门,说:“大帅,少爷,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离忧笑着打招呼道:“徐副官,你回来了。”
“少爷,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啊。”林丘记得他之前说过不会做饭,明知道他在撒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听林丘这么说,离忧愣了愣,突然想起他之前似乎说过自己不会做饭,连忙找补道:“复杂的不会,就会简单炒个青菜,今晚就只能委屈徐副官吃点素了。”
想想今天他遭遇的事情,林丘便明白了他吃素的原因,说:“能吃到少爷做的饭菜,是我的荣幸,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的。
后面的话,林丘自然没有说出口,现在他还没有说这些的资格,但他相信这一天迟早会来。
“少爷,有需要帮忙的吗?”
离忧看了看一旁的土豆,说:“那就麻烦徐副官把土豆洗一洗,削削皮,然后再切成丝。”
“切成丝?”林丘微微皱了皱眉,这对从未下过厨房的他来说,是个很艰巨的任务。
“怎么了?”离忧翻找了两下,抬头看向林丘。
“没……没什么,我这就开始。”
林丘蹲下身子,拿了两个还算光滑的土豆,放在水盆里仔细地洗干净,在灶台旁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刮皮刀。
离忧见林丘在身旁晃悠,不解地问:“徐副官,你找什么?”
“刮皮刀。”林丘下意识地答道。
“刮皮刀?”离忧的眼睛闪了闪,心里不禁吐槽:“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想遮掩了。”
听到离忧重复的话,林丘的身子一僵,连忙找补道:“我的意思是削皮的话要用哪个刀子?”
“哦,你可以用削水果的刀子,就在客厅的桌子上。”
“哦,好。”见离忧表情平静,林丘不由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望,拿着土豆转身出了厨房。
褚良看看林丘微微皱了皱眉,说:“阿杰,你觉不觉得徐泽这几天对你的态度有些反常?”
离忧手上的动作一顿,心中不仅泛起了嘀咕:“难不成徐泽的心思,连褚良都发现了?”
离忧若无其事地说:“挺正常的啊,哥觉得哪里反常了?”
褚良依旧皱着眉头,说:“就是觉得他对你好似太关心了些。”
离忧不禁有些心虚,说:“哥,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感情好不是很正常嘛,难不成你还想他跟我们隔着心啊?”
“说的也是。”褚良抬头看了看锅里的菜,说:“看起来差不多了。”
离忧回神,连忙翻炒了几下,说:“可以了。”
离忧刚盛好酸辣白菜,就见林丘拿着削好的土豆走了进来,看看明显瘦了一圈的土豆,将手里的白菜递给他,说:“徐副官,这土豆给我吧,你把菜端过去就行。”
“哦,好。”
林丘将土豆递给离忧,又将他手里的酸辣白菜接了过来,转身离开了厨房。回头看看正打算切土豆丝的离忧,林丘忍不住在心里问:“你说他是不是嫌弃我不会做菜?”
“你削个土豆皮都能削成那样,是个人都会嫌弃。”
林丘自讨了个没趣,讪讪地在心里嘀咕:“不就是做饭嘛,我就不信我学不会!”
“你还记得你在上个剧本世界煎的鸡蛋么?那可是堪称生化武器的存在。”
“那只是意外!意外!”林丘恼羞成怒,说:“诶,你到底是谁的系统,怎么老是拆我的台?”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真的没有做饭的天赋,还是放弃吧。”
“诶,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等着吧,我会用事实让你闭嘴!”
“我觉得你会让自己闭嘴。”
第62章
离忧正在花园里看书, 一旁的球球穿着刚刚送来的新衣服,手舞足蹈地在长椅上蹦跶着,试图吸引离忧的注意。
离忧的注意在书上, 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打算, 球球有些恼,直接跳到了书上, 它就不信这还看不见。
球球就在身边蹦跶,离忧怎么可能看不见, 只是在逗它而已, 没想到它竟然这么沉不住气,直接跳到了他眼皮子底下。离忧不禁轻笑出声,说:“哟, 这是谁啊,这么神气, 简直就是齐天大圣的翻版啊!”
球球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说:“嘿嘿, 我就说我穿上一定神气。”
看着球球在面前手舞足蹈的摆poss,那蠢萌的模样, 简直不要太滑稽,离忧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说:“球球,你这造型可以啊,以后要继续保持。”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我长了毛发就更好了, 到时候再弄个好看的发型, 那才叫完美。”球球一边说, 一边伸出小爪子摸了摸光溜溜的小脑袋。
“哈哈,哈哈……”
一句话直接戳中离忧笑点,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球球见状愣了愣,有些奇怪离忧的反应,说:“主人,你笑什么?”
离忧笑得停不下来,说:“哈哈,不行了,你这模样太滑稽了,还发型,哈哈,你是想笑死我吗?”
球球一听扯着衣服看了看,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说:“挺好看啊,哪里滑稽了?”
见离忧还在笑,球球短时有些气闷,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赌气似的背对着他坐到了长椅上。
离忧见状深吸一口气,费劲地忍住了笑,伸手揉了揉笑僵了的脸颊,说:“怎么了,又生气了?”
球球‘哼’了一声,没有搭理离忧。
离忧伸手戳了戳球球的小身子,说:“你穿这身衣服不能说不好看,就是觉得太蠢萌了,让人看了就想笑,我这不是没忍住嘛。我跟你道歉,你大人大量原谅我一次,行不行?”
“哼!”虽然还是这个字,球球的语气却缓和下来,明显是心软了。
离忧又戳了戳它的身子,说:“不是送来两套衣服嘛,你换上另外一套让我看看,我保证不会再笑了,怎么样?”
球球犹豫了犹豫,转过身看着离忧,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说:“真的很滑稽吗?”
离忧这次非常诚实地点点头,说:“非常滑稽。孙悟空原身是只猴子,身体是瘦长的,而你本体就是只熊猫,身体是胖胖的,这身衣服真的不适合你。”
球球有些失望地说:“那好吧,我换另外一身。”
球球脱掉身上的衣服,扔进它的空间,又掏出了另外一身新衣服,黑白色的熊猫造型的衣服穿在身上,将它胖胖的身子完全包裹,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离忧的眼前一亮,笑着说:“我就说还是这件更适合你,你穿上它,就没有比你更可爱的剧本精灵。”
“真的?”球球将信将疑的上下打量着,又掏出那面小镜子照了照,刚才的失望消失,脸上再次挂上了笑意,说:“确实挺好看的,嘿嘿。”
离忧正和球球笑闹,林丘从房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向离忧,见他心情不错,好奇地问:“少爷今天的心情不错,是看了什么有趣的书吗?”
离忧扬了扬手里的书,随口答道:“我正在看这本《西游记》,看到悟空和八戒斗嘴,觉得很有趣。”
林丘的眼睛闪了闪,笑着说:“少爷也喜欢这本书啊,我也喜欢,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读一读,每读一遍的感悟都不同,很值得一看。”
但凡是个现代人,就算没读过书,也铁定知道西游的故事,毕竟改编的电视剧、电影,以及动漫那么多,想不知道都难。就林丘这个闯入者来说,他方才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离忧见他装傻,他也跟着充楞,说:“我也已经看了两遍,里面的故事很精彩,人物也非常丰满,尤其是里面的悟空和八戒,我很喜欢。”
两人正说话,门铃声突然愈蜥响了起来,离忧挑挑眉,心里不自觉地猜测,这次来的不会又是女主梁冰吧。
这也不能怪离忧这么想,毕竟在褚良不在家的时间段,主动上门的人,离忧就只见过梁冰,一次是找林丘,一次是找他。
果然,门口的守卫看了看外面的人后,径直朝两人走了过来。
“少爷,外面有个凌小姐要找您。”
“凌小姐?”
离忧有些出乎意料,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凌小姐应该就是凌灵,也就是凌志的女儿,上次在舞会上和褚良领舞的女孩。
“凌灵凌小姐,是警察局局长的女儿。”
“她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离忧有些奇怪,凌灵该找的不是褚良么,怎么来找他了。
“凌小姐说有东西要交给少爷。”
“那就请她进来吧。”
“是,少爷。”
“等等。”林丘叫住守卫,看向离忧说:“少爷,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还是小心点为好,如果少爷不介意,就由我出面把东西拿回来。”
林丘当然是有私心的,离忧明确的告诉过他,他不喜欢男人,那就是不排斥女人,所以一切可以接触他的异性,都尽可能的将她们隔离在外。
离忧显然没想那么多,以为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而且事事都是针对他,所以林丘才会这么紧张。
“不用了,我信得过凌小姐,说不准将来她就跟我成一家人了,让她进来吧,这些天没出去,也挺无聊的,正好她能陪我聊聊天。”
‘一家人’、‘陪我’这些敏感的词汇一出,让林丘的眉头皱得死紧,心里响起警铃,却聪明的没有多说什么,他明白人一般都有逆反心理,越是不让干什么,他偏偏想要干什么,要想破坏两个人的关系,聪明人有很多种方法,最笨的方法才是直接阻止。
“好,那我去请凌小姐进来。”
系统:“剧本上凌灵喜欢的是褚良,你这么小心做什么?”
“剧本上还写着张翠一辈子未婚未孕呢,李华是哪来的?”林丘一句话就给怼了回去。
系统:“……”
“你以为我不记得剧本上写的什么?可事实是现在剧本世界被穿成了筛子,谁知道面前的人是不是闯入者,或者重生者。但凡是异性,只要她有机会接触他,都是我的潜在情敌!”
系统:“……”
林丘和卫兵一起去了大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朝外面看了看,确认是凌灵后,这才让卫兵打开小门。
林丘看向门口的凌灵,笑着说:“凌小姐,你好。”
凌灵认识林丘,也笑着打招呼道:“徐副官,你好。”
林丘直截了当地说:“凌小姐,听说你是来找我们家少爷的?”
“是。父亲的朋友送了些补药给他,他身体硬朗,也用不上,就让我送到帅府,给褚少补补身子。”
凌灵今天的装扮很淑女,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公主裙,外面穿着深蓝色的呢子大衣,手上是衣服蕾丝白手套,头上戴着一顶与大衣同色的帽子,帽子上是几朵浅蓝色玫瑰装饰,脸上化了很淡的妆,整个人看起来既精致又淡雅。即便林丘这样见惯了各色美女的大总裁,也不得不承认凌灵确实是个美人。
林丘心里的警铃大作,面上却笑着说:“凌小姐,您应该也听说了,最近帅府是多事之秋,很多人都将主意打到了少爷身上。凌小姐想进去可以,但必须将随身物品交由守卫来保管。”
凌灵的父亲是凌志,警察局长的消息那是相当灵通的,自然了解最近发生的事,她笑着点点头,说:“这是应该的。”
凌灵主动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身旁的守卫。
林丘见状挑了挑眉,让开门口的位置,说:“凌小姐请。”
凌灵笑了笑,抬脚迈过了门槛,走进了帅府。
“凌小姐。”离忧罕见地迎了过来。
凌灵看向离忧,笑着打招呼:“褚少,多日不见,看你的气色还不错。”
“凌小姐也越来越漂亮了,我差点没认出来,这身衣服很适合凌小姐。”离忧这话虽然有客套的成分,但他确实也被凌灵今天的装扮惊艳了。
凌灵被夸得脸色微红,说:“褚少过奖了,凌灵不敢当。”
“走吧,我们进去聊。”离忧绅士地侧身,让凌灵先行。
离忧对凌灵的态度,与对梁冰完全不同,林丘心里就像是倒了醋瓶子,酸得厉害。
“梁冰是女主,满心想着怎么弄死他,而凌灵是他看好的大嫂人选,态度不同不是很正常么,你这醋也吃?”察觉到林丘的心理变化,系统表示很难理解。
“你是吃海水长大的啊,管的倒是挺宽。”
系统:“……”
离忧将凌灵让到客厅,说:“凌小姐请坐。”
凌灵道谢后,坐到了左边的单人沙发上。
“凌小姐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客随主便,我都可以。”
“好。”离忧抬头看向林丘,说:“徐副官,劳烦你去沏壶茶吧,前两天哥带回来的大红袍还没尝过,今天就和凌小姐一起尝尝味道。”
“好,少爷、凌小姐稍等。”林丘转身去泡茶。
自从张翠离开帅府后,帅府的下人全部被辞退,新的仆人还没找到。离忧的安全由林丘全权负责,至于两人的伙食,林丘会亲自出去买,现在除了晚上睡觉,他几乎对离忧寸步不离,这差事他简直求之不得,完全可以打着公事的名义干私事。
林丘找到茶叶,泡了壶差,虽然他之前喝咖啡多一些,但茶他也喝的不少,泡茶不在话下,只是闻着茶香,他就能判断这茶的品质。端着托盘回到客厅,见离忧和凌灵正在热聊,林丘心里酸得冒泡。
“少爷、凌小姐,茶泡好了,我的茶艺不是很好,怕是要糟蹋大帅带回的好茶,还请多担待。”
林丘边说,边往茶杯里倒着茶,随即放在离忧和凌灵的面前。
凌灵客气地说:“徐副官谦虚了,光是闻这茶香,就知道徐副官的茶艺不简单。”
听着两人张口‘茶艺’,闭口‘茶艺’,离忧的心情相当微妙,论‘茶艺’他可是很有心得啊。
林丘非常自觉地坐到了离忧的旁边,虽然是沙发的两端,但这样的位置却宣示着他是主人,而凌灵只是个过客的身份,说:“听闻凌小姐是燕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凌灵刚端起茶杯想喝茶,又放了回去,说:“我只是在燕京多读了几年书,算不得什么高材生。”
“像凌小姐既漂亮又有文化的女性,应该追求者众多吧。”
凌灵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头发,说:“徐副官说笑了。”
虽然凌灵受过高等教育,但社会大环境的影响还是很深的,被一个年轻男人问这种问题,难免有些难为情。
离忧刚想出声缓解尴尬,就听林丘说:“凌小姐,听说最近高律师时常进出府上,还扬言说对凌小姐一见钟情,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到这儿,离忧愣了愣,到嘴边的话缓了缓,他没想到高严竟然缠上了凌灵,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上了凌灵,还是别有目的。
凌灵的脸色变了变,解释道:“褚少别误会,我们跟高严之间没什么关系,只是他的身份特殊,父亲不好拒之门外。至于那些流言蜚语,都是高严的一厢情愿,我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高律师的身份特殊,凌局长确实不好拒绝,如果他以身份压人,要求凌小姐嫁给他,凌局长是否也不好拒绝?”
林丘这个问题问的相当尖锐,离忧却没有阻止的意思,他之前并不知道有这件事,如果知道的话,或许不会让凌灵进来。高严什么身份,来华城什么目的,凌志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却丝毫不避嫌的让高严进出家门,这种行为说严重点,那就是表明态度,要站在政府那边。虽然离忧比较看好凌灵,却也要从大局着眼,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在这个混乱的年代爱情能战胜一切。
凌灵的脸色有些白,深吸一口气说:“褚少,徐副官,今天父亲让我来,就是向大帅表明心意,父亲是站在大帅这边的。”
离忧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说:“凌小姐,大哥的事我从不参与,你和凌局长有什么话,可以直接找大哥。”
既然要表明心迹,那就该由凌志亲自和褚良对话,而不是让凌灵来找离忧,这样的行为在离忧看来多少有些敷衍,怀疑凌志有墙头草两边倒的嫌疑。
凌灵也是个很敏感的女孩,很轻易的感受到离忧态度的变化,心里不禁有些焦急,说:“褚少放心,父亲会来找大帅商谈,我保证父亲绝对是站在大帅这边的。”
“凌小姐别急,我相信凌小姐的诚意。茶都凉了,咱们先喝茶,别浪费了徐副官的一番心意。”离忧这话太官方,说了等于没说。
凌灵听离忧这么说,悻悻地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林丘看了看凌灵,也端起了茶杯,垂下的眼睛里露出满意的笑容,三言两语就让离忧对凌灵的态度发生转变,这要比硬是阻止强太多。
系统:“可以可以,知道动脑子了。”
林丘:“……”
凌灵虽然尽力挽回,却发现离忧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坐了没多大会儿,她就起身走了。
离忧礼貌地送到了门口,看着凌灵出了大门。
林丘出声说道:“少爷,凌志的态度暧昧不清,未免发生意外,我们还是多些防备为好。”
人都走了,林丘还不忘给上上眼药。
离忧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徐副官,这事哥知道吗?”
“知道。自高严上次从帅府离开,我们的人都在二十四小时跟着他,所以才能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可惜了。”离忧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林丘的目光始终跟着离忧,突然看到他的身上沾了一个什么东西,他走上前说:“少爷,别动。”
离忧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说:“怎么了?”
“你身上沾了个东西,我帮你拿下来。”林丘说着已经来到了离忧身后,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离忧好奇地转头,想要去看,却看不清。
“是一个耳环。”林丘伸手去拿,却发现耳环勾住了离忧的衣服,说:“少爷,耳环勾住了你的衣服,你稍微等等。”
离忧奇怪地说:“耳环?我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耳环?”
“这耳环应该是凌小姐的,刚才我有留意到。”林丘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摘着耳环。
“你有留意到?”离忧有些意外,他虽然有留意凌灵带了耳环,却没留意耳环的式样,林丘居然能准确的记住,在离忧向来林丘对凌灵似乎格外关注。
林丘的动作一顿,以为离忧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少爷,你别误会,我只是记忆力比较好,并没有其他意思。”
林丘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又暴露了自己的心思,让离忧感觉一阵尴尬,突然觉得两人的距离似乎有些近,他下意识地转身,打算自己上楼脱掉衣服自己弄,却没想到林丘的手指正抓着耳环,他这一动,耳环是摘下来了,却也扎进了林丘的手指,疼得他‘嘶’的一声。
离忧见状连忙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你忍着点,我这就让人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林丘忍着疼,将耳环拔了出来,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离忧连忙掏出手帕,帮他按住伤口,说:“伤口不浅,你确定不去医院吗?万一得了破伤风,怎么办?”
“你在关心我?”林丘眼底的期待遮都遮不住。
离忧怔了怔,随即松开了手,说:“你等着,我去拿医药箱,给你消毒包扎。”
林丘看着离忧的背影,眼底满是失望,说:“你说我是不是又着急了?”
系统:“知道还问。”
林丘一噎,讪讪地说:“我这不是忍不住嘛。”
系统:“瞧你那点出息,刚说你长进了,这又被打回了原形。”
林丘:“……”
离忧来到杂物间,站在门口往外看了看,见林丘站在原地没动,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说:“球球,我发现了,剧本世界的力量真的存在,上个世界的剧情再次上演。”
球球听得云里雾里,说:“主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之前我刻意和徐泽保持距离,几乎没有肢体接触,所以剧本世界没有出手,可今天刚刚破防,徐泽就受了伤,这不是重复上个世界的剧情吗?”
球球愣了愣,说:“可是男主给你披上披风的时候,你们不也肢体接触了吗?怎么没见他受伤?”
这次换离忧愣住,随即疑惑地说:“是啊,当时披风的带子还是他给我系的,怎么会没事呢?”
球球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主人,我觉得应该是你想多了吧。”
“之前你也说我想多了,后来还不是证明我没错。”
“主人如果想确定到底是不是,那就再去试一试,反正受伤的是男主。”
离忧一把将球球拎了起来,没好气地说:“你这小家伙,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非得出事才算完。”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我这不是看主人困扰嘛。”
“算了,你这小家伙聪明是聪明,到底心智不全,跟你说不清楚。”离忧来到橱柜前,将放在上面的医药箱拿了出来。
当离忧重新回到客厅,发现林丘不在,他疑惑地叫了两声,又上楼来到林丘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有人回应。离忧更加奇怪,径直下楼寻找,最后走出了房间。
看着大门口站着的林丘,离忧不禁松了口气,他拎着医药箱走了过去,刚刚靠近就听到了褚兰的声音。
“徐副官,我来找大哥二哥,他们在吗?”
“大帅不在,少爷还有在休息,小姐还是改天再来吧。”
面对褚兰,林丘全身紧绷,拉响了警钟。这个褚兰留不得,不然一定会是巨大的麻烦。
“徐副官,我有事要找二哥,非常重要的事,求求你让我进去吧。”褚兰眼眶通红,哀求地看着林丘。
林丘不为所动,冷漠地拒绝道:“大帅有过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帅府,更不许有人接近少爷,否则就是枪决一条路。小姐还是莫要为难我了吧。”
“徐副官,大帅是我大哥,他不可能见死不救的,求求你去问问吧,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呜呜……”褚兰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离忧听着外面的对话,微微皱了皱眉,虽然褚兰是个麻烦,但也不能任她在外面哭,毕竟她的外表还是很具欺骗性的,难免会被人看到,有损褚良的声誉。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让她进来,要想再送走,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离忧想了想,说:“发生了什么事?”
林丘转身,发现离忧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他刚要说话,就听外面褚兰哭着喊道:“二哥,救救我,二哥,呜呜,救救我!”
离忧将手里的医药箱递给林丘,说:“徐副官,你先去处理伤口,这里交给我。”
林丘不放心地说:“不用这点小伤,用不着包扎。”
他才不放心让褚兰这个心机girl单独和离忧会面。万一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
第63章
离忧让卫兵开了小门, 褚兰一看抬脚就想进去,却被离忧提前一步,挡住了门口。
离忧上下打量褚兰, 发现她头发散乱, 衣着狼狈,似乎是一路走着过来, 还摔了跤,再加上她两眼含泪, 那模样又弱小又可怜。
离忧挑了挑眉, 说:“褚兰,你怎么过来了?”
褚兰上前想要抓离忧的手,却被离忧躲了过去, 她不知所措地放下手,泪眼朦胧地看着离忧, 说:“二哥,我不想再待在老宅, 求求你和大哥说说,别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
看褚兰现在的模样, 不知内情的得以为他怎么欺负了她,离忧心里不由一乐, 这不是他惯常的手段吗,这人怎的还剽窃上了。
“你在老宅长大,对那里最是熟悉,又有张叔照顾你的饮食,为什么不愿意再待在老宅?”
褚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仰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离忧, 眼底满是惊惧, 说:“二哥,那个宅子里有鬼,我害怕,我真的太害怕了!”
“有鬼?什么鬼?”离忧顿时来了兴趣,非常好奇褚兰接下来会怎么说。
“是……是爹,他每天晚上都会来我房间,他说是我娘杀了他,他不止要找娘报仇,还要好好折磨我。二哥,我害怕,求求你救救我!”褚兰再次伸手,这次就算离忧躲闪,她也没像上次那样收回手,而是死死地抓住离忧的衣服。
林丘见状眉头皱紧,生怕闹出什么幺蛾子,上前去拉褚兰。
褚兰却突然大叫,说:“别碰我,不许碰我!呜呜,滚开,滚开!”
褚兰的大叫声,让不少路过的人驻足,好奇地看了过来。
离忧看向林丘,说:“徐副官,你先去包扎,这事我来处理就好。”
林丘哪能放心离忧,松开褚兰,说:“我的手没事,已经止血了,少爷不用担心。大帅让我负责少爷的安全,我不能让大帅失望。”
离忧看了看他的手,确实已经止血,也就没再劝,而是转头看向褚兰,说:“褚兰,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是你精神太紧张了,出现了幻觉,待会儿我让人再去请个女佣,让她陪着你,你就不害怕了。”
“不,二哥,真的有鬼。”褚兰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她满是青紫的手臂,急切地说:“你看,这就是鬼掐的,他还打我,还……还欺负我……”
离忧看着褚兰手臂上的青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伸手卷起她的另外一只袖子,一样也是布满青紫。离忧和林丘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沉重之色。
“徐副官,你去开车,我们回老宅一趟。”
“是,少爷。”林丘并没有阻止,而是转身去开车。
“二哥,我不要回去,我……我不要回去,求你让我留下吧,看在我们是亲兄妹的份上,二哥就让我留下吧。”褚兰拉扯着离忧的衣服,哀求地说着。
“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既然没有鬼,那把你弄成这样的就只有人,竟然有人敢欺负到褚家头上,我当然不能善罢甘休,一定要查清楚这人到底是谁。你别怕,有我在没事的。”离忧安抚地拍了拍褚兰的脑袋。
褚兰似是受到了安抚,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试探地去拉离忧的手。离忧依旧是躲开了,虽然褚兰看着可怜兮兮的,可他就是不喜欢她,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褚兰听离忧这么说,失落地收回了手,说:“二哥,对不起,我知道以前娘对你不好,我代她向你道歉,看在她现在已经受到惩罚的份上,你就原谅她吧。”
她这么说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旁观者一般会不自觉地站在弱者的一方,在他们看来就是离忧太小气,一点小事还一直记恨着,从而对离忧产生不满。只可惜站在她对面的是离忧。
“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你也别总记着了。况且你母亲受惩罚是因为杀了人,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原本还有那么点可怜她,可听她这么一说话,离忧心里的那点同情顿时烟消云散。
“二哥……”
褚兰还想说话,却听到一阵车响,随即大门寓郄被拉开,林丘开车出了门,随后在离忧的身旁停下。
离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褚兰也想坐进去,可离忧丝毫没有让开的打算。
“褚兰,你坐前面吧。”
褚兰怔了怔,哭红的眼睛里满是失望,却没有多说什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刚刚起步,迎面开来一辆车,直接将他们的车给堵住了。
车门被打开,高严出现在众人眼前,他径直来到车窗前,笑着敲了敲车窗。
离忧看看窗外的高严,转动把手摇下了车窗,微笑着说:“高先生,真是巧啊。”
高严也笑了笑,说:“确实是巧,我这刚来就碰到了褚少,褚少这是要出门?”
今天还真是事多,一茬接着一茬。
“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劳烦高先生把车挪开。”
高严转头看了看,说:“哎呀,对不住,褚少,我没留意,竟然堵了你的路,我这就去挪车。”
离忧看着他装模作样,直想翻白眼,就算要演戏,也得敬业点吧,这打眼一看就是装的,明显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咦,这不是褚兰吗?这眼睛肿的,谁欺负你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离忧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不禁在心里感叹:今儿什么日子,所有妖魔鬼怪都到齐了。
褚兰看着梁冰,说:“冰姐姐,你怎么来这儿了?”
哟,叫的真亲热,这是早就认识了。离忧可是清楚原剧情,褚兰和梁冰认识,还是在嫁给褚杰之后,可现在两人竟这么早就有了交往,明显是与原剧情不符。
梁冰忍不住看了一眼驾驶座的林丘,可林丘却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打算,梁冰眼底闪过失望,说:“我陪表哥来帅府办点事。褚兰,你怎么了,怎么眼睛都哭肿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有的话就告诉冰姐姐,冰姐姐给你做主。”
褚兰回头看看离忧,随即垂下头说:“冰姐姐,我没事,谢谢冰姐姐关心。”
离忧见状出声说:“褚兰,以后不要这副模样,被外人看到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褚兰下意识地看了梁冰一眼,慌忙解释说:“不是,冰姐姐,你别误会,二哥没欺负我。”
梁冰摸了摸褚兰的脑袋,刚想说话,就听离忧说:“要说就说清楚,不要把话说一半留一半,很容易让那些自以为是,或者心怀不轨的人误会。”
梁冰的神情一滞,到嘴边的话被噎了回去,如果她说出来,那就成了自以为是和心怀不轨的人。她悻悻地问:“兰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冰姐姐好好说说。”
不待褚兰说话,离忧再次出声说道:“不好意思,梁小姐,我们还有事,麻烦你先让一让。”
离忧说完,转头看向高严。
高严怔了怔,说:“褚少,我们专门过来拜访,你们这是……”
掰扯半天了,这才说过来拜访,如果不是碍于身份,离忧真想给他个白眼,“高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有事要去处理,只能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高严依旧笑着说:“如果褚少不介意……”
“不好意思,我们处理的是家事,不方便外人在场。”离忧直接打断高严的话,看向前面的林丘,说:“徐副官,时间不等人,看来是等不了高先生挪车了,你倒车吧,绕过去。”
“好嘞。”离忧的话正合林丘的意,他怎么看这三人,怎么觉得碍眼,他不出声,是碍于身份,是对离忧绝对的尊重。现在离忧发了话,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丝毫不顾梁冰和高严还趴在车窗上,挂了倒挡就倒车,梁冰和高严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
车子后退,林丘随后一打转向,径直绕了过去,缓缓开出帅府。
离忧回头看了看,帅府的大门在他们离开后,快速关上,梁冰和高严站在原地,正向他们张望。
林丘则通过后视镜看着离忧,随后又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褚兰,她双手下意识地握在一起,眼睛也看着后视镜,脸上的表情令人深思。
车子在路上行驶,车上的三人各怀心思,安静的气氛有些诡异。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老宅门口,林丘下车按响了门铃,没一会儿的功夫,张叔便出来开门。林丘再度上车,将车子开进了老宅。
三人刚下车,门铃再次响起,张叔往外看了看,连忙又打开大门。
离忧一看,来人是褚良,随即迎了过去,笑着说:“哥,你来了。”
“徐泽给我打电话,说老宅出了事,我过来看看。”褚良打量着离忧,将身上的披风给他披上,说:“出门怎么也不多穿点?”
“今天天气好,温度也不低,所以就没穿太多。”虽然这么说,但离忧并没有阻止褚良,反而欣然接受。
褚兰看看走进来的褚良,也跟着走了过去,想去牵褚良的手,同样被躲开。褚兰抬头看着褚良,眼底闪着委屈的光,却乖巧地打招呼道:“大哥,”
褚良冷淡地应了一声,转头看向门口的卫兵,说:“未经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大帅。”
“阿杰,跟我进去吧,外面起风了。”
“好。”不喜与人亲近的离忧,挽着褚良的胳膊走进了客厅。
褚兰落在后面,看着亲热的两人,停顿了一会儿,才跟了上去。
林丘一直在留意褚兰,虽然她刻意压抑眼底的情绪,却还是在无意间暴露了些许,就像她方才不自觉地握紧的拳头。
“系统,你说这个褚兰到底是闯入者,还是重生者?”林丘在心里问着。
系统:“这个不确定,不过就她的表现来说,不会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
“我一看这个褚兰,就觉得瘆得慌,总觉着她柔弱可怜的皮囊下,是一只择人而噬的怪物。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剧本世界,还没有哪个人会给我这种感觉。”
系统:“如果不是乔法医因为褚振华的伤对她产生怀疑,或许我们都会被她骗了,这个褚兰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众人相继进了客厅,各自落座,褚良看向褚兰,直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说吧。”
褚兰抬头看向褚良,刚刚还平静的眼神带上了惊惧,双手不安的交握着,说:“大哥,这个宅子里有鬼,是爹……是爹回来了,他说娘杀了他,他要报仇,所以他每天都会来折磨我,我好害怕,呜呜……”
“有鬼?”褚良眉头皱紧,说:“你什么时候见的鬼,他都对你做什么了?”
“每天晚上……每天晚上他都会来。”褚兰双眼圆睁,眼底满是惊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他打我,掐我,还……还欺负我……”
褚兰‘呜呜’的哭着,说:“大哥,求求你不要留我在这里,他会杀了我的,求你带我走吧!”
褚良抬头看向林丘,说:“徐泽,你去把张叔叫来。”
林丘应声,转身去叫张叔。
褚良朝着褚兰招招手,褚兰见状连忙走了过去。
褚良指了指她的手臂,说:“袖子卷起来,我看看。”
褚兰擦了擦眼泪,将衣袖卷了起来,露出了满是青紫的皮肤。伤痕大小不一,形状不同,不止是掐痕,还有类似皮带抽打的痕迹。
“你说是爹来找你报仇,那你是看到他的脸了?”
“我……我看到了,爹……爹浑身是血,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睛流着血泪,他恶狠狠地看着我……”褚兰扑到褚良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哭着说:“大哥,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呜呜……”
褚良眉头越皱越紧,想将褚兰推开,却被她抱得死紧,又怕太过用力伤了她,只能任由她在怀里‘呜呜’哭着。
离忧见状也跟着皱起了眉,伸手掀起她的裤腿,里面穿着厚厚的棉袜,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可褚兰却敏感的站直了身子。
褚兰泪眼朦胧地看着离忧,说:“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褚兰眼底的警惕虽然转瞬即逝,却被离忧清楚的捕捉到。他笑了笑说:“没什么,刚才你的裤腿上爬了只虫子,我只是帮你把它弄下来。”
褚兰看了一眼裤腿,虽然不相信,却还是说:“那谢谢二哥了。”
脚步声响起,林丘和张叔相继走了进来。来到近前,张叔恭敬地打着招呼,说:“大帅,您找我。”
褚良直截了当地问:“褚兰说宅子里闹鬼,这事你知道吗?”
“闹鬼?”张叔的脸上一片茫然,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闹鬼的事儿,你完全不知道?”
张叔茫然的摇摇头,说:“大帅,我是真没见过鬼,也从没听小姐提过呀。”
褚兰情绪激动地看着张叔,说:“你撒谎!我明明跟你说过很多次,这宅子里闹鬼,而且那鬼还欺负我,可你总说是我疑神疑鬼。”
张叔被褚兰说的一愣,随即皱紧眉头,说:“小姐,你可不能冤枉人。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这宅子里闹鬼?”
褚兰依旧情绪激动,掀开衣袖露出伤痕,说:“我不止跟你说过,还给你看过我的伤。可你总是不管不问,还说是我脑子有问题。”
张叔看看褚兰手臂上的伤痕,又看看坐在旁边的褚良,突然回过了神,说:“大帅,我发誓,小姐绝对没和我说过闹鬼的事!如果说过,我不会无动于衷。一定会向大帅禀报。”
“大哥,他撒谎!”褚兰伸手去拉褚良的衣袖,说:“自从上次娘和他发生口角以后,他一直记恨在心,不止在吃食上苛待我,还时常对我骂骂咧咧。”
“大帅,她才是说谎!我在褚家呆了半辈子,从没贪过褚家一分一毫,我对得起良心,也对得起褚家所有人。没想到老了老了,却被人扣上了这么大的帽子。”张叔的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看着褚兰的眼神满是愤怒。
褚兰见状身子瑟缩了一下,害怕地抓紧褚良的衣服,说:“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是他在撒谎,他平日里给我吃的,都是稀粥和青菜,一点荤腥都没有。我一问,他就骂骂咧咧地教训我,有时候甚至还想动手。”
张叔被气得脸色涨红,大声说:“小姐,你不愧是二姨娘的闺女,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你倒是学的精,我老张嘴笨,说不过你,但我敢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否则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大哥,前几天张叔还和张姨有过来往,我怀疑他和张姨是一伙的,不止想害你和二哥,还想害死我,想让我们褚家绝后。”
离忧听到这儿,不禁挑了挑眉,好奇地问:“褚兰,张姨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为了避免造成恐慌,离忧被绑架和高建民反叛的事,被褚良隐瞒了下来,知道的人不多。褚兰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又每天待在宅子里,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不高,可她却张口就来,只能说明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天真和单纯。
褚兰愣了愣,随即解释说:“那天张叔的儿子来找他,我偷听到的。张叔当时还为张姨抱不平,说了许多大哥和二哥的坏话。”
“小姐,你还真跟你娘一样,谎话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简直让我老张大开眼界!”张叔看向褚良,说“大帅,我儿子这个月就没来过老宅,张姨的事我根本就不知情,只听说她被大帅赶出了府。您要不信,可以去找我儿子对质,问问他这个月来过没有。”
“大哥,你别信他,他敢这么说,一定是和他儿子串通好的。这宅子里真的有鬼,昨晚上他欺负我的时候,我还抓伤了他。”
“你说你抓伤了他,你确定吗?”
褚兰笃定地点点头,说:“我确定,事后我发现指甲里有血迹,一定是我抓伤了他。”
“如果真是鬼,你怎么可能抓伤他,而且还流了血?这只能说明欺负你的是人,不是鬼。”
“不是鬼?”褚兰脸上的表情愣了愣,似乎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离忧看向张叔,见他神色有些不对,还往下拉了拉袖子,心里不禁起了疑,接着问:“褚兰,你还记得你抓伤了他什么地方吗?”
褚兰似是回了神,说:“我……我抓伤了他的手背。二哥,你是说是有人假扮鬼欺负我?”
褚兰眼底是难以置信,似乎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十有八九。”
离忧虽然在回答褚兰,眼睛却始终看着张叔,果然见他神情一滞,再次拉了拉他的衣袖。
“张叔,你和褚兰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被欺负闹出的动静肯定不小,你就没有丝毫察觉?”
张叔连忙摇头,说:“没有,少爷,我真的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
褚兰看向张叔,突然神情激动地说:“是他,一定是他!”
褚兰说着‘噗通’一声,跪倒在褚良身前,哭着说:“大哥二哥,你们要给我做主啊!一定是他记恨我娘诬陷他,所以就装鬼来折磨我泄愤!他的手背……他的手背一定有抓伤!”
听褚兰这么说,张叔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大帅,我冤枉啊,我手背上确实有抓伤,可这抓伤根本不是小姐抓的,是有野猫去厨房偷吃的,我赶它的时候,被它抓伤的。”
“你撒谎!怎么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一定是你扮的鬼!”褚兰的眼泪不停,说:“大哥,我虽然才十岁,可娘早就教过我,不能让男人碰自己的身子,可他竟然……竟然扮鬼欺负我,如果这事传出去,我还怎么活!”
“我没有,你胡说!”张叔的脸涨得通红,却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褚良虽然不喜欢褚兰,但在他想来,褚兰没必要为了冤枉张叔,毁了自己的名节,毕竟身为女子,名节一旦被毁,那这辈子也就完了。
“张叔,把你的手伸出来。”
张叔犹豫了犹豫,还是拉起了衣袖,亮出手背,果然上面有三道抓痕。
张叔焦急地辩解道:“大帅,这真是被猫抓的,你要相信我!”
褚良看着张叔手上的抓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说:“徐泽,你去张叔的房间搜一搜,既然要扮鬼,总要有装扮的物品在。”
“是,大帅。”
林丘转身走出客厅,朝着张叔的房间走去,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你说张叔手上竟然真的有抓痕,难不成这褚兰说的是真的?”
系统:“人的抓痕和动物的抓痕不同,如果有法医在,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丘接着说:“那依你看,那抓痕是动物的,还是人的?”
系统:“我不是法医。”
林丘一噎,随即说道:“你不是最顶级的人工智能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你还是人呢,你怎么也不知道?”系统毫不客气,直接怼了回去。
林丘语塞,再次败下阵来。
林丘不再搭理系统,仔细地在房间里搜索,竟然还真的让他搜出了东西。
就在房间的床底下,放着一个包袱,包袱里有假发,一身沾满血迹的衣服,还有化妆用的胭脂之类的东西。
看着自己搜出来的东西,林丘这下彻底动摇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没想到这个张叔看起来老实巴交,骨子里竟然是个变态,那么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还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第64章
林丘拿着东西回了客厅, 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假发和血衣。
林丘如实说:“大帅,这是在张叔的床底下找到的。”
褚兰情绪激动地指着张叔, 说:“大哥, 真的是他!您让他照顾我,他却扮鬼欺负我。大哥, 你要为我做主啊,否则这事传出去, 我还怎么活?”
张叔看得一愣, 随即说道:“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徐副官,你是不是找错房间了, 我的房间在一楼最右边。”
“张叔,虽然我在老宅待的时间不长, 但你的房间在哪儿,我还是知道的, 这就是从你房间的床底下找到的。”
张叔看着林丘连连摇头,说:“这不可能, 我没做过,我是被冤枉的, 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大帅,真的不是我,请您相信我!”
离忧站起身,将地上的血衣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 说:“这件血衣看着有些眼熟。”
褚良也跟着站了起来, 说:“这衣服是褚振华的。”
离忧恍然, 点点头说:“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离忧将血衣递给张叔,说:“张叔,你把这衣服穿起来我看看。”
张叔看看衣服,不明白离忧这是什么用意,只是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其他,按照离忧的意思,将衣服穿了起来。
离忧上下打量,说:“这也穿着有点不大合身啊。”
“褚振华没有张叔高,又比张叔胖,穿上自然不合身。”
“哥,你看张叔如今这模样,是恐怖多一点,还是滑稽多一点,如果你看到的话,会害怕吗?”
褚良仔细看着张叔,这衣服穿在身上确实太过滑稽,就算是晚上看到,也不见得有多害怕,说:“确实滑稽了些。”
褚兰看看离忧,又看看褚良,脸上是不敢置信地神色,说:“大哥、二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在说谎吗?”
离忧转头看向褚兰,说:“没有啊,我只是说张叔穿这身衣服有些不大合适,或许是别人故意将东西放到他的床底栽赃陷害。”
褚兰指着张叔的右手,质问道:“那他手背上的抓伤呢?”
离忧刚想说话,就被褚兰打断,说:“衣服不合适,那是因为衣服是爹的,他觉得穿上效果会更好,我一个小女孩,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这宅子还刚刚死过人,原本就觉得害怕,他再装扮起来,我认成鬼不很正常吗?”
离忧再想开口,又被褚兰打断,说:“二哥,我们才是亲兄妹,为什么你总是向着外人?”
离忧这次没着急说话,而是看着褚兰耐心地等着,果然她又开了口,说:“你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早就忘了,可对我依旧是冷冰冰,甚至不如一个外人。说到底二哥还是记恨过去的事,不喜欢我,甚至排斥我,这我都能理解。可你面前这个人,他不仅装鬼吓我,还……还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你居然还在为他开脱。二哥,你非要逼死我,过去的事才算过去吗?”
“褚兰……”
林丘实在听不下去了,想出声为离忧辩解,却被离忧拦了下来,说:“徐副官,别打岔,让她接着说。”
褚良看着褚兰眉头越皱越紧,很明显心情不是多么美妙。
褚兰见众人齐齐看着她,却没人出声解围,有些下不来台,一咬牙说:“那我就顺了二哥的意,反正我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褚兰话一说完,就朝着楼梯的柱子冲了过去。
离忧见状捏了捏球球,小声说:“别让她死了。”
离忧知道她不是真的要寻死,只是自己把自己架到了台子上,又没人给她台阶下,所以才会这样选择。不过以防意外发生,离忧还是叮嘱球球,别让她真的死了。
褚兰一脑袋撞到了柱子上,撞得她脑袋发蒙,疼得厉害,可在别人看来,她的额头却只是稍微红了点,连青都没青。原本众人还被她吓了一跳,一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张叔嘲讽地说:“不愧是愈卌二姨娘的闺女,不止谎话连篇,甚至连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也是学了个十乘十。”
褚兰看不见自己的伤口,不明白自己都撞得头晕眼花了,怎么他们不仅半点反应都没有,还一脸的嘲讽。
褚兰看向褚良,虚弱地说:“大哥,如果你今日不给我做主,我真活不下去了。”
褚兰越是这样,张叔脸上的嘲讽越甚,不过他也知道分寸,没有多说什么。
离忧出声说:“我现在能说话了吗?”
褚兰靠在栏杆旁边,她不是不想起来,只是实在头晕的起不来,说:“二哥说笑了,我现在不过是个无父无母,又没人疼爱的孤女,怎么敢不让二哥说话。”
“行吧,那我就说说。”离忧顿了顿,说:“其实动物的抓伤和人的抓伤,只要乔法医看一看就能判定,所以你根本不用那么激动,只要稍微耐心一点,等乔法医过来,确定了这抓伤是人造成的,还是动物造成的,就能确定这鬼是不是张叔扮的。”
褚兰有些散的眼神聚焦了起来,怔怔地看着离忧,说:“乔法医?”
看着褚兰的反应,离忧突然意识到,褚兰是重生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是现实社会穿过来的人,应该多少会有这样的常识,不会表现的这样惊讶,当然也不排除她演戏的可能。
“刚才我让人通知了乔法医,他应该快到了。”
褚兰闻言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说:“大哥,二哥这是想逼死我啊,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我发生这样的事。可二哥却专门打电话叫来了外人,如果这事传出去,那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从头到尾褚兰说的话,都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说得出来的,这一点但凡神经不是那么大条的,都能听得出来。只是剧本世界的人物,绝对不会想到重生者或者闯入者的词汇,只会认为是褚兰心智早熟而已。而对于离忧和林丘来说,只会更加重对她的怀疑。
“我让乔法医来,只是确定张叔手上的抓伤,到底是不是人抓的,其他的我们闭口不谈,他又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有事发生,又怎会让他来验伤,好奇心驱使之下,谁又能保证这件事不会传扬出去。”褚兰据理力争,说:“此事对二哥来说不痛不痒,可对我来说就是事关生死,就算我们关系不好,你好歹也是我哥,就不能为我想想吗?”
离忧笑了笑,说:“褚兰,我真的很奇怪,你好似认定了扮鬼的人就是张叔,完全不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就没想过,如果扮鬼的人不是张叔,我们不止会冤枉了人,还会留下隐患吗?以后如果真正扮鬼的人再来找你,你又如何?”
褚兰理所当然地说:“只要大哥把我接到身边,还有谁能伤害我?”
离忧挑了挑眉,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只是他很好奇,褚兰不惜以自己的声誉为代价,也要来到他们的身边,到底是什么目的。
“那张叔呢?如果扮鬼的人不是他,那他就得一辈子背着这口黑锅?”
“二哥,为了以后还能活下去,之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就让大哥打发他走吧,我们就当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好不好?”刚刚还据理力争的褚兰,突然软了下来。
褚良和离忧对视一眼,说:“你确定不在追究?”
“大哥,您应该知道声誉对于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如果这件事宣扬出去,受灾受难的就只有我。只求大哥能将我带在身边,不要再让我一个人流落在外,我什么都愿意做。”褚兰哀求地看着褚良,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
“我不愿意!”一旁的张叔出声打断几人的对话,说:“大帅,少爷,我老张一辈子清清白白,不能临到老了,还被人冤枉为老不尊,这口黑锅打死我也不背。”
褚兰的眼泪再次涌出眼眶,委屈地说:“大哥,他这是非要逼死我不可,您要为我做主啊!”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一名卫兵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大帅,外面有个叫乔明的人求见,说是少爷打电话让他来的。”
褚兰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连忙阻拦道:“大哥,不要!求你!”
褚良看看褚兰,又看看离忧,说:“让他进来。”
“是,大帅。”
眼看着卫兵走了出去,褚兰看向褚良的眼底满是失望,哭着说:“大哥,为什么你宁愿向着外人,也不肯对我有半分怜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是我妹妹,我可以供你吃,供你喝,抚养你成人,但别的我给不了,你也不要奢望。”褚良这话说的相当冷漠,可就褚兰的所作所为来说,这也是她咎由自取。
“是因为他吗?”褚兰指着离忧,说:“就因为之前我们对他没有那么好,大哥就对我们这么绝情?”
“褚兰,只要是做过的事,总会被人察觉,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那次阿杰差点被饿死,不就是你怂恿二姨娘,让褚振华那么干的么?”话说到这份上,褚良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索性把话摊开了说。
褚兰神情一怔,随即看了一眼离忧,说:“这是谁告诉大哥的?那年我不过五岁,大哥把我想得太恶毒了点。”
褚良自然明白褚兰的意思,说:“你不必看阿杰,他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你们一句不是,这事是张姨说的,她亲耳听到的。你说都是因为阿杰,你没新衣服穿,二姨娘没有首饰戴,他活着就是你们的累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褚兰的眼睛闪了闪,说:“大哥,张姨早就生了背主的心思,她的话怎么能信,她这是在挑拨我们兄妹的关系。”
“这事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褚良的话音刚落,脚步声再次响起,卫兵和乔明相继走了进来。
“大帅,乔先生带到。”卫兵顿了顿,接着说:“另外,高先生和梁小姐也想求见,不知大帅见不见?”
“不见。”
“是,大帅。”
褚兰一听,猛地往门外跑,被离忧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褚兰,你这是要去哪儿?”
褚兰使劲儿挣扎,大声喊道:“冰姐姐,救……”
“球球,不要让她的声音传出去。”离忧的语速极快,别人都没有听清,可球球一直站在离忧的肩膀上,听得清清楚楚,想也不想直接吐出一个泡泡,将整个客厅罩了起来。
而此时林丘却愣在了原地,他刚才似乎听到了离忧在叫“丘”。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噗通、噗通’的狂跳,在心里问:“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系统:“你幻听了吧,我怎么没听到?”
“你没听到?”
林丘的眉头皱起,刚想回忆之前的画面,就听离忧‘哎呀’一声。林丘连忙看了过去,发现离忧正捂着自己的手,褚良上前将褚兰推到了一边。
褚良拉住离忧的手,发现他的手背被咬出了血。褚良心疼地说:“你拦她做什么,她要跑就让她跑,但凡她出了这个宅子,是死是活就再跟我们没有关系。”
见褚良生了气,离忧撒娇似的说:“哥,我疼!”
褚良看向张叔,说:“去拿医药箱。”
张叔连忙应声,转身离开了客厅。
乔明见状走了过来,说:“大帅,让我看看少爷的伤口。”
褚良看看乔明,点点头,说:“麻烦乔法医了。”
褚兰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离忧身上,就想着悄悄跑掉,眼看着就要跑出客厅,却被林丘抓住了手臂。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冰姐姐,高先生,救命啊!快来救救我!”褚兰不停的挣扎,不停的呼喊,只可惜有球球的隔音罩,就算她喊破了喉咙也没用。
离忧见褚良面沉似水地走向褚兰,扬手就要打,连忙阻拦道:“哥,别,你一旦这么做了,就相当于给了他们攻讦你的理由。”
褚良回头看看离忧,又看向褚兰,说:“如果你还想有好日子过,就乖乖听话,否则我就亲自送你去监牢,和你娘作伴。”
褚兰看向门外,却听不到任何回应,只能停下了挣扎,哭着说:“明明受伤的是我,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你们却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呜呜……”
张叔急匆匆地拿来医药箱,乔明伸手接了过去,细心地给离忧清洗消毒,然后包扎伤口,叮嘱道:“虽然伤口不算深,但人的牙齿往往携带大量细菌和病毒,伤口很可能会感染,你自己留心点,实在不愈合的话,就必须进行清创。”
“好,谢谢乔法医。”离忧直接了当地说:“乔法医,这次叫您来,是想让您分辨一下张叔手上的抓伤,是动物造成的,还是人类造成的。”
乔明点点头,看向张叔,说:“把你被抓伤的手伸出来。”
张叔伸出右手,亮出了手背上的抓伤。
乔明仔细看了看,说:“这是动物的抓伤,看伤口的形态就能看得出,这伤口较深且细长,人类的抓伤一般不会是这种形态,看样子像是猫科动物的抓伤。”
“乔法医,你能确定吗?”
“如果想要百分百确定的话,我需要进行提取和化验,不过我有八成的把握判定这是动物的抓伤。”
“好,谢谢乔法医。”离忧看向褚兰,说:“褚兰,你也听到了,张叔没有撒谎,他手背上的抓伤,就是被猫抓伤的,而不是人。”
“就算不是他,那也有旁人,我不要再待在这个宅子里。”褚兰上前抓住褚良的衣服,哀求地说:“大哥,求你带我走吧,刚才是我做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救救我,带我离开这儿吧。”
“乔法医,麻烦你看看褚兰身上的伤。”
褚兰一怔,随后猛地抬起了头,说:“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让一个陌生男人看我的身子?二哥就这么恨我吗?”
“我只是想让乔法医看看你手臂上的伤,你不用紧张。”
“我不要!我不要!”
褚兰情绪激动地后退,说:“二哥,我知道你恨不能我快点死,所以处处与我为难。爹死了,娘被抓进了监牢,这老宅就是个凶宅,你却让大哥将我留在这儿,就是想让我自生自灭。现在你又想让他毁了我的名节,你这是想让我死,你们都想让我死,呜呜……”
“算了,你不想让乔法医看,那就不看。”离忧转头看向张叔,说:“张叔,你过来。”
张叔闻言走到了离忧身前,离忧指了指上面的一个血指印,说:“乔法医,这血衣上面有个指纹,麻烦你提取下来,跟褚兰和张叔的指纹做一下比对。”
“好。”乔明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决定按照离忧的要求做。
张叔好奇地看着离忧所指的那枚血指印,问:“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的手指上都有独一无二的纹路,只要比对一下这枚血指印的纹路,就能知道这件血衣到底是谁的。”
乔明兴奋地看着离忧,说:“没想到你还了解这个。”
“我身体不好,基本不出门,在家唯一的消遣就是看书,这些都是从书上看到的。所谓的画押按手印,就是依据的这个。”
“能学有所用,这就是最好的,少爷真是个天才。”
离忧被夸的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还有一点要麻烦乔法医。”
“你说。”
离忧卷起那件血衣的裤腿,指着上面的半枚脚印,说:“这个也要乔法医提取一下,这脚印虽然只有小半枚,但它的纹路很特别,应该很好做比对。”
“好。这件血衣就交给我吧,我尽量多的给你提取证据。”
张叔不等离忧发号施令,连忙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小心地递给了乔明。
褚兰站在一旁听得发愣,虽然不是很明白离忧说的这些知识,但她明白离忧早就开始怀疑她,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找证据,证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张叔,去拿印泥,再拿两张纸,其中一张取你的指纹,另外一张取褚兰的指纹,取完以后交给乔法医。”
“好嘞,我这就去拿。”张叔转身上了楼,这印泥只有褚振华的书房有。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扮鬼,打伤了自己?”
离忧笑了笑,说:“是不是验一下就知道。”
“就算那个指印是我的,那也是我在挣扎的时候印上的,你别忘了,我抓伤过那个人,手上有血,留下指印也是正常。”
褚兰的反驳让离忧一阵惊讶,就她刚才的反应可以看出,她对这方面应该完全不了解,却能很快做出应对,这只能说明褚兰不可能是个十岁的孩子。
“这枚指印确实有可能是你挣扎的时候所留,那这裤子上的鞋印呢?这可是在裤子内侧,就算你再挣扎,也不可能在他裤子里面留下脚印。”
褚兰一噎,看着离忧的眼底闪过怨恨,却强忍着屈辱,说:“二哥,你别忘了。他欺负过我,他脱下了裤子,我慌乱之下留下的脚印,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留一条活路?”
如果说刚才是惊讶褚兰的应急反应,那现在离忧不得不赞叹她的智商。
“好,就算那些你能自圆其说,但有一点不行。这衣服上所谓的血渍,经过这么多天依旧鲜红,只能说明这不是血,而是某一种染料,那只要验一验这个‘血指印’是不是真的人血,就能说明你是否撒谎。还有那半枚脚印也是红色,就算你慌乱中挣扎,又怎会沾染上?”
“我……”
“你又要说是你在这件血衣上的染料没干时沾染上的?”离忧直接打断了褚兰的话,说:“褚兰,我没打算和你对簿公堂,也没打算将这件事传出去,只是在说明一个真相,就算你再狡辩也没用,因为我们都清楚了真相是什么。”
褚兰看看褚良,又看看林丘,最后将目光落在离忧身上。她双眼含泪,突然笑了起来,说:“是啊,你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你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你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宠着。而我呢?差点被亲爹拿去抵债,娘为了救我,还被送进了监牢。本以为我已经够惨了,你们会念在我们好歹是兄妹的份上,将我接回帅府,可你们却把我留在了这里,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这就是所谓的手足兄弟。”
“褚兰,你也不用怨天尤人。虽然我们没把你接回帅府,却依旧让你衣食无忧,过着小姐的生活。但凡我们记恨过去,完全可以撒手不管,让你真真正正的尝尝什么是自生自灭。”
得知真相的褚良心里极为不悦,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这性子跟你娘还真是像的很。”
“褚兰,我想知道你这么急切地,甚至不惜毁坏自己声誉,也要搬进帅府的目的是什么?”离忧问出心中疑问。
“目的?目的不就是不想被丢弃吗?我孤身一人生活在这里,说不定你们哪天就把我忘了,到时我该怎么办?我只能想尽办法让你们接我回帅府,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我做错了吗?”
“褚兰,梁冰和高严在这件事里扮演的什么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
离忧:听说某些小可爱猜到了剧情?
作者:没有没有,他不是又自我怀疑了嘛。
离忧:以后大胆点。
作者:好嘞。
离忧:没说你。
作者:……
第65章
“高严和梁冰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褚兰垂下视线, 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说:“我不明白二哥的意思?”
‘’你冷不丁的上门,却那么巧正好撞上高严和梁冰来帅府拜访。而就在我说有事要处理, 不方便待客后, 他们还是跟到了老宅。再加上你方才的表现,如果说不是别有目的, 任谁都不会信。”
褚兰抬眼看向离忧,眼底没了之前的卑微和小心翼翼, 说:“二哥, 我知道你聪明,很多事一眼就能看出破绽,不仅成功把我娘送进了监牢, 还彻底毁了我的希望。但你也不要聪明过了头,遇到高先生和冰姐姐纯属巧合, 他们之所以追到老宅,大概是因为看到我哭红了眼, 觉得我可怜,出于同情过来看看罢了。”
离忧看着褚兰笑了笑, 说:“你不想说,我也没办法, 总不至于当真对你严刑拷打。但有一点你要记住,我们对你虽然不够亲近,却从未想过要害你,而那些表面对你好的人,说不定是在盘算着怎么利用你, 你有利用价值还好, 一旦失去利用价值, 那便是你被丢弃的时候。到时再想回头,可能身后已经没了回头路。”
“二哥说的太深奥,我年纪还小听不太懂。我知道,无论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随便吧。我累了,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了。”褚兰说完,不再理会众人,转身上了楼。
张叔见状看向褚良,说:“大帅,事情闹成这样,我也没办法再留下,而且我也老了,不想再做工了,想回家抱抱孙子,享享清福,您再请个佣人吧。”
褚良点点头,说:“这次的事是褚兰不对,我会多给你些补偿,就当做代她道歉了。”
“大帅能这么说,我这心里好受不少。这次能洗清冤屈,还多亏了少爷,我老张后悔,当初没能照顾好少爷,让他吃了不少苦。”张叔长出一口气,说:“现在好了,大帅回来了,少爷也能过上好日子了,我替少爷高兴。”
离忧笑了笑,问:“张叔,最近褚兰有没有出过门,或者有人过来拜访?”
“自从老爷出了事,小姐怕别人说闲话,有一段时间没去学校,可这两天却好似想通了,每天都会准时去,一直到傍晚才会回来。倒是没人来过,毕竟这宅子刚死过人,多少都有些在意。”
“那有没有人打电话找她?”
“有,这两天小姐回家后,总会在客厅呆着,就好似在等电话。每次都会打很长时间,讲电话的时候,小姐都会很开心,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那你知道和她讲电话的是谁吗?”
张叔摇摇头,说:“不知道。每次小姐打电话的时候,都会打发我走,别说对方是谁,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离忧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张叔。”
“少爷刚刚才帮了我,该说谢的是我。”
张叔没在逗留,褚良给他结了工钱后,就离开了老宅。
离忧走到褚良身边,说:“大哥,要不然我们就接褚兰去帅府住吧,放在眼皮子底下,她要有什么不对劲儿,也能及时发现。”
“不行!”褚良直接否定了离忧的提议,说:“今天如果没有你,我们都会被她骗了,可见她有多聪明。再加上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留她在身边就相当于留了一个定时炸弹,我不能冒险。”
“可是我们都清楚,今天的高严和梁冰明显不怀好意,他们这次计划失败,很有可能再来一次。”
褚良霸气地说:“来就来,只要你安全无事,我任他出招。”
林丘也跟着应和道:“少爷,大帅说的对,褚兰这么小的年纪,能有这份心机,实在不可小觑,其危险性甚至高过高严和梁冰,还是把她就在老宅比较好。如果少爷不放心,就让卫兵在这儿守着,二十四小时跟着也成。”
离忧见他们都不同意,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他看向乔明,笑着说:“乔法医,为了以防万一,这件血衣就由你保管了,还有上面的证据还得麻烦你提取一下。”
“放心吧,我会的。”乔明热爱法医工作,再加上对离忧很有好感,自然乐于帮助。
“这里屿欷的事既然已经了了,那就回去吧。”
褚良发了话,离忧和林丘自然没有意见,四人一起离开了老宅。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褚良不仅让人掐断了老宅的电话线,还派了卫兵在这儿守着。
站在二楼,看着汽车缓缓开出老宅,褚兰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怨恨,明明她已经做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离忧给搅了,她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看着汽车走远,褚兰转身下了楼,来到客厅打电话,可是电话怎么也打不出去。她查找原因,发现电话线被暴力剪断,她心里恼怒,狠狠地将电话机扫在了地上。
发泄过后,看着空荡荡地房子,褚兰坐倒在地上,蜷缩起身子,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回来的早些?”
三人回到帅府,褚良让离忧回房间休息,却叫上林丘去了书房。
回到房间,离忧靠坐在床上,将球球捞进怀里,说:“球球,你说哥找徐泽有什么事?”
球球趴在离忧怀里,享受着离忧的抚摸,懒洋洋地说:“我觉得应该和今天发生的事有关。”
离忧抬手弹了球球一个脑瓜崩,说:“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他们打算怎么做。”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主人,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离忧的动作顿了顿,好笑地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说实话,我非常好奇褚兰的目的,她那么急切地想要接近我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球球翻了个身,示意离忧给他挠挠肚皮,说:“主人如果想知道,可以使用演技值。”
“说起这个,今天咱们用了几个演技值?”别人看不见,离忧看得清清楚楚,那么大的泡泡直接将整个客厅罩了起来。
“用了一个,只是一个隔音罩,需要的灵力不算多,一个足够了。”
离忧算了算,说:“那我们还剩八十一个演技值?”
球球愣了愣,再次翻了个身,说:“主人,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演技有什么误解,就主人这影帝级别的演技,怎么可能只有八十。”
这下换离忧愣住了,说:“这两天演技值又涨了?”
“主人,你忘了你在纺织厂哭的稀里哗啦,回到帅府又和张姨斗智斗勇,这可都是考验演技的时候,那次就涨了十五个演技值,现在咱们已经九十五演技值了。”说到这儿,球球顿了顿,随即一咕噜站了起来,说:“主人,刚刚我查了一下演技值,发现咱们的演技值已经满了,现在是一百零五个演技值。”
离忧闻言也不禁坐直了身子,说:“你是说我们可以离开这个剧本世界了?”
球球点点头,说:“只要主人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
离忧想了想,说:“再等等吧。反正演技值能够累加,不怕浪费。”
“主人还是放不下褚良吗?”
“怎么可能放得下?”离忧嘴角勾起苦笑,说:“现在不止梁冰是重生者,就连褚兰也是,他们都对褚良虎视眈眈,如果我走了,说不准褚良又和之前一样,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主人,这是剧本世界,你不该对这里的人物投入太多的情感,你要知道即便你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也只是暂时的,剧本世界的力量会将剧情拉回正轨,甚至是重置剧情。”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人的情感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们就再多呆一段时间吧,不管之后剧本世界的力量是否拉回剧情,至少在这段时间尽量帮他吧。”
“好吧,听主人的。”
“对了,球球,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总是忘了问,如果每个闯入者都有剧本精灵的话,是不是也都像你一样拥有灵力,帮助闯入者完成任务?”
“每个闯入者都有剧本精灵没错,但不是每个剧本精灵都和我一样,我可是万里挑一。一般闯入者的剧本精灵都只相当于人类制造的人工智能,别说灵力了,连最基本的人类的情感都没法体会。”
见球球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离忧就忍不住想蹂/躏,捏住它的小身子,狠狠捏了两把,说:“那这么说是我人品好,所以才能有你这个小机灵鬼。”
“主人能拥有我,不能说主人的运气太好,只能说最好。”
离忧听得一阵哭笑不得,说:“既然咱们的演技值有富裕,那就稍微浪费那么一两个,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看看褚兰和高严、梁冰,都有什么阴谋在酝酿。”
“好嘞,听主人的,咱们也奢侈一把。”
球球一骨碌站起了身,胖胖的小肚子一鼓,一个泡泡吐了出来,大屏幕上出现熟悉的字眼,离忧毫不犹豫地点下了确定的按键。
老宅大门外,梁冰和高严坐在车上,看着褚良的车子缓缓离开。高严面色难看地说:“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计划万无一失吗?”
“一定是褚杰搞得鬼,之前在帅府门口,他与我们说话时言辞犀利,似乎已经洞察了我们的计划。”梁冰看向高严,提醒道:“表哥,褚杰并不像你想象那么简单,相反他很聪明,又善于伪装,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褚振华的死和柳茹被抓,都是他一手促成,可是实实在在的例子。”
高严听了梁冰的话,不禁觉得一阵好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褚杰和褚兰一碰面,就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计划?梁冰,你是不是把褚杰想得太妖魔化了?”
见高严不以为然,梁冰心中暗骂蠢货,嘴上却说:“表哥,之前褚兰说的话,你忘了?褚杰仅仅凭借着现场那么一点点痕迹,就推断出了当晚老宅所发生的一切,这还不能说明他足够聪明吗?”
梁冰对离忧的态度,让高严起了疑,说:“梁冰,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这么怕褚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表哥,自从你救我出来,我几乎日日和你在一起,能有什么事瞒着你?现在的我和褚兰何其相像,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表哥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梁冰处境确实和褚兰十分像,她现在能依靠的,也就只有高严,等她的计划成功,她就能和徐泽再续前缘,和前世一样相亲相爱一辈子。
高严见梁冰的神情不似作伪,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先和褚兰取的联系吧,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冰看看不远处的大门,说:“现在老宅的大门外有卫兵守着,我们十有八九是进不去,还是打电话吧。”
两人没再停留,开车来到了最近的电话亭,高严下车去打电话,打了许多遍都打不通。他粗暴地将电话挂上,重新回到了车里,说:“电话打不通,应该是被切断了电话线,看来褚兰是被褚良囚禁了。”
梁冰也皱紧了眉头,说:“那这么说,我们的计划失败,而且他们也已经察觉我们参与其中,所以才会在老宅外安排卫兵,还掐断了老宅的电话线,就是不想褚兰与我们联络。”
“看来你说的没错,那个褚杰确实很聪明,我们的计划这么完美,居然也能被他识破。”高严烦躁地拍了拍方向盘,说:“帅府犹如铁桶一般,我们进都进不去,又该怎么拿到那件东西?”
梁冰看看高严,又移开视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高严见状不耐烦地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招人心烦。”
梁冰犹豫了一瞬,为难地说:“现在能自由进出帅府的,就只有褚良、褚杰和徐泽,褚良和褚杰,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就只能将主意打在徐泽身上,从他这里下手,我们才有机会得到那件东西。”
“从徐泽那里下手?”高严一把掐住梁冰的脖颈,冷笑着说:“梁冰,你是不是对他还没死心,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女人。”
“表哥别生气,你先听我说。”梁冰没有挣扎,任由高严掐着她的脖颈,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说:“论身份,表哥可是皇亲国戚,而他只是个副官;论才华,表哥是留洋归国的高材生,而他只是个泥腿子出身;论长相,表哥更是一表人才,一百个他也比不上。有表哥这样的男人,我怎么可能还对他念念不忘。我这么说,也是想帮表哥拿到东西,如果表哥不同意,那我们就想别的办法。”
高严满意地松了手,说:“希望你不是言不由衷,否则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梁冰依偎在高严身边,温顺地说:“怎么会?我对表哥可是一心一意,别的男人再也入不了我的眼,只希望表哥兑现诺言,千万不要辜负我才好。”
“你放心,就是你我之间的这层关系,我也不会亏待你。”高严皱了皱眉头,说:“你刚才说从徐泽下手,你想怎么做?”
“徐泽是褚良的副官,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不错,其实经不起挑拨,没有哪个男人面对权势会无动于衷。”
梁冰有前世的记忆,她了解徐泽和褚良之间的关系,看似铁桶一般,到最后还不是因为她彻底反目,徐泽不仅亲手杀了褚良,还夺走了他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让我接触徐泽,许给他足够的好处,让他背叛褚良?”高严眉头皱紧,显然对梁冰的办法不满意,说:“如果真那么容易,我们又何必拐弯抹角的做这么多事。”
“当然不能直接这么做,要先挑拨他们的关系,让他们彼此猜疑,这样我们再找他谈,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你说的不就是我们之前的计划吗?现在我们连帅府都进不去,又怎么挑拨他们的关系?”高严越发的不耐烦。
“进不去,那我们就把他钓出来,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能帮表哥拿到东西。”梁冰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你确定能办得到?”之前林丘对梁冰什么态度,高严看在眼里,他还真想不出梁冰有什么理由这么自信。
“表哥,事到如今只有你好,我才能有好日子过,为了表哥就算再难,我也得试一试。”
梁冰的态度取悦了高严,他在梁冰的脸蛋上亲了亲,说:“表妹放心,只要你能帮我得到那件东西,我保证回去就和你结婚,到时候你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谢谢表哥。”梁冰依偎进高严的怀里,垂下的眼底却满是怨毒,她永远也忘不掉那个噩梦般的晚上。
那天深夜,梁冰正躺在床上睡觉,突然听到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高严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梁冰慌张地拉进被子,说:“表哥,这是我的房间,你走错了。”
高严无视她的话,朝着她就扑了过来。吓得梁冰一声尖叫,随后慌慌张张地跌下了床。不等她起来,高严再次扑了过来,直接将她压在了地上。满是酒臭味的嘴巴,在她脸上胡乱地亲吻着。
梁冰拼命地挣扎,一巴掌打在了高严的脸上。高严像是突然醒过了神,眼神变得阴婺,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不待她回过神,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梁冰眼睛无神地看着高严,一阵耳鸣后,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过来,她慌忙查看自己的身子,看着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以及床单上那抹嫣红,已经活了一世的梁冰,怎么可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高严强/暴了她,夺走了她的清白,她终究还是不能清清白白的和徐泽在一起。
失去清白的梁冰踉踉跄跄地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刀,重新回到房间,看着沉睡的高严,只要照着他的胸口刺下去,他就能无声无息的死去,她就能轻而易举的报仇。
可是事后呢?以高严的身份,他家里不可能容许有人在杀了他以后,还能逍遥法外,即便他母亲是她的姨妈也不行,她最后只能落得个锒铛入狱,等待偿命的下场。
想到这儿,梁冰屈服了,她还没和徐泽再续前缘,怎么能就这么丢了命。上辈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是处子之身,徐泽非但没介意,还依旧将她当成公主宠着,这一世肯定也一样。
梁冰蜷缩起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前世徐泽很早就爱上了她,才能不介意她是不是干净。可这一世徐泽对她的态度那么冷淡,他们之间别说爱情,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如果知道她没了清白,那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梁冰在地上坐了一夜,临到天亮她再次躺上了床,佯装从没有清醒过。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能抓住的就是面前这个男人,她要榨干他的利用价值,她要爬到更高的位置,让徐泽看到她的与众不同,从而爱上她,然后她再想办法弄死高严,和徐泽再续前缘。
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拉回了梁冰的思绪,她坐直身子,看着车子缓缓前进。这一世她的命运,她要自己把控,不能做公主,那就做女王。
“徐副官,今天我想吃城南的肉饼,还有四喜丸子。”
向来对吃没什么要求的离忧,突然嘴馋了起来,接连三天,顿顿点菜,让林丘去给他买。
林丘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多问,以为离忧在家憋得狠了,对吃的有了兴趣,所以尽管每天满城跑,只要离忧高兴,他也乐此不疲。“好,我这就去买,少爷在家等着。”
系统:“你就这么宠着,不怕有一天宠坏了?”
“我这才哪儿到哪儿,你看看褚良,怎么着,我也得比他更宠吧。”林丘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说:“更何况我巴不得他被宠坏了,这样就没人惦记了。”
看着林丘离开,离忧满意地笑了笑,说:“这都已经三天了,鱼儿也该上钩了吧。”
球球打趣地说:“主人,我觉得你进化了,以前为了躲男女主,直接逃到深山老林。现在居然敢拿男主当鱼饵,这可是质的飞跃啊。”
离忧一把将球球拎了起来,说:“我觉得你也进化了,之前可没胆子调侃我,现在胆子都大的没边了。”
球球连忙认怂,说:“这还不是主人对我太好了,我一时间有点得意忘形。嘿嘿,主人,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惩罚你,就是不长记性,以后别想再定做衣服。”
“不要啊,主人!”球球连忙抱住离忧的手,说:“主人,咱换个惩罚方式吧,我可以任主人揉圆搓扁,绝对不反抗,直到主人消气为止。主人千万不要打我衣服的主意,我平生也就这么一点爱好,千万不要剥夺啊!”
离忧见它这副模样,不禁轻笑出声,说:“行吧,这次就饶了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调侃我。”
“不敢了,不敢了,绝对不敢了!”球球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林丘开车去城南买肉饼,离忧说的这家肉饼,只有摊位没有店面,每天只出摊半天,从早上五点到下午三点,到点就收摊。因为肉饼的味道一绝,每天排队的人不在少数根本不愁没顾客。
林丘来的时候正赶上饭点,肉饼的摊位前排起了长龙。他看了看,排在了最后面,
“咦,徐泽,你也来买肉饼,真是巧啊。”
第66章
“咦, 徐泽,你也来买肉饼,真是巧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林丘不用回头, 也知道是谁,完全没有理会的打算, 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大早上的遇到鬼,还真是晦气!”
系统:“确实挺巧的。”
听系统的语气有些不对, 林丘连忙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算上这一次, 短短三天,你们遇到了三次,这还用发现什么吗?”
林丘一噎, 讪讪地问:“那你说她跟着我的目的是什么?”
系统沉默了半晌,没好气地说:“目的是你啊, 还能再明显点吗,你脑子呢?”
林丘顿时无语, 好吧,他早上没睡醒, 脑子忘家里了,没带来。
系统:“这解释我给你满分。”
林丘:“……”
梁冰见林丘不搭理她, 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说:“徐泽,你也喜欢这家的肉饼啊。”
林丘刚刚在系统那里吃瘪,心里正不爽,梁冰却自己送上了门, 说:“梁小姐, 请自重, 在这大街上拉拉扯扯不好。”
林丘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排队的人都能听到,纷纷好奇地往后看,只看得梁冰脸色通红,委屈地红了眼眶,说:“徐泽,我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众人见梁冰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心生怜悯,纷纷对林丘出声责备。
“人家姑娘跟你打招呼,又没想怎么着,你倒是矫情上了。”
“就是就是,这姑娘这么漂亮,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
……
“姑娘,别跟他一般见识,油头粉面的,一看就不是好男人。来,到哥这儿来,我把位置让给你。”一个穿着夹袄,带着皮帽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梁冰,眼神肆无忌惮。
梁冰害怕地往林丘身后躲了躲,小声说:“徐泽,我怕。”
“梁小姐,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有未婚妻,请不要再纠缠我。”就林丘在现实世界的身份,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应付起来自然也能得心应手。
果然听了他的话,之前还纷纷指责他的人,顿时转变了立场。
“哟,这姑娘看着像是大家闺秀,怎么这么不害臊,竟然当街纠缠男人。”
“可不是嘛,人家还是有未婚妻的,这还不管不顾的勾搭。”
“你们看她这打扮,大冷天的露着腿,一看就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
刚才出言调戏梁冰的中年男人,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放肆,说:“姑娘,别怕,我胡三也就长得不像好人,其实心地善良得很,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保证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梁冰的脸色变了又变,即便林丘说的话,句句戳进她的心窝子,她也不想放手,再次向林丘身后躲了躲,避开男人让人恶心的视线。
“徐泽,就算你不再喜欢我,也请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帮帮我吧。”
梁冰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多半以为两人有一腿,排队的人群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林丘懒得跟她演戏,说:“梁小姐,不好意思,我跟你只见过三次,甚至算不上点头之交,如果也算情分的话,那这满大街的人岂不是都可以像我讨人情?”
那个中年男人一听林丘这么说,试探地朝着梁冰走了过来,见林丘无动于衷,伸手就想拉梁冰的手。被梁冰躲了过去,她心痛地看着林丘的后背,朝着男人怒吼:“你滚开!离我远一点!如果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你在华城混不下去!”
男人被吓了一跳,上下看看梁冰的打扮,顿时有了畏惧,色厉内荏地说:“浑身上下透着股骚气,不就是缺男人嘛,还立起了贞洁牌坊,真是晦气!”
男人说完,啐了口唾沫,悻悻地走了。
聿徙
梁冰看着林丘无动于衷的侧脸,委屈地落了泪,却依旧站在他身后不愿离开。
排了半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了林丘,他要了三个肉饼,又要了两碗胡辣汤,拎着就走,完全无视身后的梁冰。
梁冰见状连忙跟上,说:“徐泽,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林丘就当自己没听见,径直朝着汽车走去。
梁冰一怔,三两步追了上去,拦在了林丘身前,说:“徐泽,我要说的事跟褚杰有关,你确定不想听吗?”
“梁小姐,如果你还想说少爷的坏话,那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我也没空陪你演戏。”林丘直接动手,将梁冰推开。
梁冰强忍着心痛,说:“不是,徐泽,有人在打褚杰的主意,他们想害褚杰,你这也不想听吗?”
“她说的不会是她自己吧。”林丘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系统接话:“那她的脑子也落家里了。”
“……”
林丘转头看向梁冰,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梁冰看看四周,说:“徐泽,这件事是秘密,我们在这儿说。是不是有点不太方便。”
“我们孤男寡女,在这大街上才最安全,你想说什么赶紧说,如果实在没什么事,我还得给少爷送早餐,没时间在这儿耗着。”
不怪林丘太小心,谁让梁冰对他虎视眈眈,他已经表现的那么绝情,她还是这么上赶着,再加上他现实中碰到不少这样的事,所以该有的警惕心他一点也不差。
梁冰见林丘防备到这种程度,不由心如刀绞,说:“徐泽,我才是女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你心里清楚。”林丘看了看手表,不耐烦地说:“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好,我说。”梁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痛,说:“你是褚良的副官,和高严打过几次交道,应该清楚他来华城的目的。褚良的态度强硬,惹怒了高严,他上报给政府说褚良是顽固的叛乱者。政府那边已经将褚良加入了必除的名单,虽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动干戈,却也派出了暗杀者,目标就是褚良和褚杰。”
“暗杀者?”林丘的表情变得凝重,问:“这所谓的暗杀者都是谁,什么时候到华城?”
梁冰说的合情合理,也正是褚良和徐泽担心的事,所以一下子就抓住了林丘的注意。
“具体到达的时间我不知道,但也就这两天吧。”梁冰见林丘对她的态度缓和,说:“徐泽,我知道褚良和你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可现在他自身难保,你跟着他一定会受到牵连,还是另做打算吧。”
“你也说大帅和我是兄弟,他有危险,我不可能袖手旁观,今天谢谢你的提醒,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暗杀者既然已经出动,那他们就必须做好应对,不能让暗杀者威胁到离忧的安全。
“徐泽。”梁冰再次出声叫住林丘,说:“既然你不想离开,那我帮你,如果有任何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
林丘犹豫了一瞬,拒绝道:“不用了,这件事你还是别参与了。”
梁冰一怔,完全没想到林丘会是这种反应,说:“为什么?”
“梁小姐,我再重申一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之前说的什么前世今生的,不过是你的一场梦,是时候该醒醒了。”
“你不让我参与其中,是不想欠我人情,不想跟我扯上半点关系,对吗?”梁冰两眼通红地看着林丘。
“是。梁小姐,我不喜欢你,也不屑利用你的感情,帮我去做什么事。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抱歉,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林丘没再多说,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启动汽车缓缓离去。
梁冰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走远,两只手死死的握着,指甲掐的手心的皮肤发白,甚至发疼,却不抵她心疼的万一。她哭着呢喃道:“为什么对我这么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你说不喜欢了,我就得乖乖离开?”
如果说梁冰之前对徐泽是爱恋和不舍,那现在她对林丘就是执念,这种执念刺激着她心中的恶念,再加上之前高严对她伤害,让她彻底黑化。
梁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提着手包走了出去,当她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梁冰来不及回头,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梁冰脸上没有丝毫慌乱,轻声软语地说:“这是哪位爷,竟然这么心急,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身后的男人一愣,随即猥琐地笑着说:“我就说嘛,穿成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良家妇女,嘿嘿,刚才还装的那么清高,还不是个缺男人的骚货。”
“大爷,那小白脸可是大帅的亲信,我要是能勾搭上,还不要什么有什么,哪还用做这皮肉生意。你把我勒疼了,还不赶紧松一松。”梁冰边说,边用手肘轻轻撞了撞身后的男人。
男人以为梁冰在撩拨她,稍微松了松手臂,在她的颈子上亲了一口。
梁冰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男人,笑得妩媚动人,说:“我漂亮吗?”
看着梁冰,男人顿时被勾了魂,急不可耐地在她身上摸索着,说:“漂亮,漂亮,脱了衣服更漂亮。”
梁冰并没有制止,依旧笑着问:“那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只要你让我爽快了,你让我干什么都成。”男人的手伸进了梁冰的衣服内。
“这样啊,那你去死吧。”
梁冰的话音一落,就听一声枪响,男人的动作一顿,缓缓地向下看去,梁冰的手上拿着一把手枪,枪口冒着白色的烟,而他的胸口被贯穿,鲜血喷溅而出。
梁冰伸手一推,男人的身子顿时后仰,‘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后,便没了气息。
梁冰掏出手帕,擦了擦身上被溅到的血,优雅的转身,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远。
林丘开车回到帅府,将肉饼拿到厨房切好装盘,又把胡辣汤倒进碗里,这才端到客厅,刚想上楼叫离忧吃饭,就听系统说:“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林丘怔了怔,问:“忘了什么?”
系统:“你好好想想。”
“忘了什么?”林丘小声的呢喃着,随即一拍桌子,说:“哎呀,被梁冰一搅合,我竟然忘了买四喜丸子。”
“梁冰?”离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说:“徐副官见过梁小姐?”
林丘的身子一僵,随即转过身看向离忧,解释道:“少爷,是这样的,我刚才去买肉饼的时候,碰到了梁冰,她跟我说了点事,以致于我忘了买四喜丸子。要不今儿早饭,咱们就先吃肉饼,中午我再给少爷去买四喜丸子。”
离忧佯装好奇地问:“徐副官的记性向来不错,梁小姐这是跟徐副官说了什么重要的事,竟然让徐副官忘了要买的东西?”
“梁冰说上次大帅和高严见面惹怒了他,他公报私仇,说大帅是头号反叛者,政府那边要杀鸡儆猴,派来了暗杀者,要暗杀大帅。”这件事事关褚良和离忧的安全,林丘本就没打算隐瞒。
“暗杀者?”
离忧怔了怔,他怎么不知道有什么暗杀者的存在,难道是梁冰为了刻意接近林丘扯得慌?
“少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先不说这个,肉饼都要凉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见林丘拉开椅子,离忧很自然地坐了过去,说:“徐副官,你说这事是真是假?”
“以高严的性格来说,确实做得出公报私仇的事,再加上政府那边要拥立新君,已派人拉拢各地的军阀,答应归顺的也有,但少之又少,他们想杀鸡儆猴,倒也说得通。我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林丘在离忧对面坐了下来,将胡辣汤往离忧身边推了推。
“有道理。”
离忧拿起筷子,夹了块肉饼放进嘴里,入口香气四溢,味道确实一绝,怪不得那么多人去排队。
“味道怎么样,好吃吗?”林丘期待地问。
离忧点点头,说:“味道很好啊,就是稍微凉了点,改天我们直接去那儿吃,这样味道会更好。”
“我们……”林丘在心里兴奋地说:“诶,你听到了吗?他说的是‘我们’。”
系统:“我耳朵不聋。诶,人家就说了一句话,我说你至于兴奋成这样吗?”
“你一个人工智能懂什么,虽然只是小小不起眼的两个字,但它能充分说明他对我态度的改变!”
系统:“我不懂,你对我说什么?对牛弹琴,你们有没有想过牛想听吗?”
“……”
林丘再次败下阵来,不再搭理系统,说:“最近还是算了吧。为了安全,少爷还是呆在帅府比较妥当。”
离忧叹了口气,看看这偌大的房子,在别人看来这就是豪华别墅,住在里面的人一定特别幸福。可有谁知道这房子对离忧,不,是对褚杰来说,就是一座出不去的牢笼,他唯一拥有的就是褚良这个哥哥,这或许也是他对褚良有强烈占有欲的原因吧。
“以前哥没回来,我被困在老宅,现在哥回来了,我又被困在帅府,难道我这辈子就注定没有自由么?”离忧忍不住说出了褚杰的心声。
林丘听得一阵心疼,这种被困在笼子里的感觉,虽然他没有切身体会,却完全可以想象。每天只能生活在这一片小天地,哪儿也不能去。即便如此,还必须时时担忧,处处防备,以免一个不慎,便丢了性命。换成谁过这样的日子也不好受,好在他们都是过客,而这里也只是剧本世界。
“少爷,等过了这个冬天,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人再拘着你。”
“这个冬天啊……”
新君登基的日子选在明年的五月份,春暖花开,欣欣向荣,到时候复辟失败,旧政府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可军阀混战还在继续,老百姓依旧生活在战火纷飞的年代。
“感觉有些漫长。”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永远无法体会战争年代的生活,不,那不是生活,只是活着。
“不长,也就几个月而已,少爷再忍忍。”
两人吃完早饭,林丘直接给褚良打了电话,将梁冰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褚良听后十分重视,表示要在火车站和码头严查国都过来的人,又调了近百人,在帅府周围巡逻。现在的帅府有着层层的防守,想要进来不能说难如登天,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高严听闻这个消息,气急败坏的赶回家,找到梁冰质问道:“帅府为什么会这么大动静,是不是你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梁冰上前挽住高严的手臂,撒娇似的说:“表哥,你别急啊,听我把话说完。”
高严一把捏住梁冰的下巴,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表哥,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通过徐泽向他们透露消息,从而获取他们的信任。到时候表哥想要什么得不到?”
高严眼睛微眯,陷入沉思,慢慢松开对梁冰的钳制,说:“你这个办法倒不是不行,只是这个度该怎么把握,你心里有数才行。”
梁冰再次上前,依偎进高严的怀里,轻轻抚过他的胸口,说:“表哥放心,消息半真半假才不会让人生疑,这个度我能把控,只要表哥好好配合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华城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到时候那些宝贝就全是表哥的。”
高严被撩拨的心花怒放,一把揽住梁冰的腰,低头便吻了上去。
一番云雨过后,高严穿上衣服离开,而梁冰则赤着身子下了床,从衣柜里拿了身睡衣,走向了浴室。她泡在浴缸里,狠狠地搓洗着身上的痕迹,直到皮肤刺痛,流出鲜血,她才停了手,漂亮的眼睛里被怨恨占据,让人看了心里发寒。
离忧看着画面上的人物,不禁有些惊讶,说:“球球,没想到还真有暗杀者来了华城。不行,他们的目标是哥,哥又要天天去军部,这来回的路上太危险了,我得想办法把这些人除掉。”
球球惊讶地看着离忧,说:“主人,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缓了好几天才缓过来,怎么现在这么轻易就说要除掉谁?”
“你不是说如果我想更好的完成任务,就要融入这个时代嘛。况且他们都是旧政府的刽子手,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就算真杀了他们也是为民除害。”
“倒也是。只是主人的转变有点大,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现在我要苦恼的是怎么出去,你看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卫兵,别说出门了,就是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徐泽也不让了。”
“他是怕附近有狙击手,所以才不让主人去院子里晒太阳。”
“这些我知道。”离忧皱了皱眉,说:“看来想要出去,还得靠你的隐身术了。现在我们还有多少演技值?”
“之前只用了一个,加上今天的,现在还有一百零三个。”
“三个演技值,能不能撑到我把这八个人全部干掉?”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用一个演技值定位他们的位置,再用一个演技值完成隐身,他们看不见主人,想杀他们还不简单。这样两个演技值就能搞定。”
离忧点点头,不禁感慨地说:“如果让杀手掌握了这个技能,那他还不想杀谁就杀谁,这隐身术还真是作弊利器啊。”
球球得意地笑了笑,说:“那主人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他们现在已经在华城落脚,当然是越快除掉他们越好。”
两人正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离忧扬声说道:“进来。”
房门被打开,林丘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茶,说:“少爷,今天降温,寒气重,我熬了一碗姜茶,你喝点去去寒。”
离忧点点头,说:“你把茶放在桌上,待会儿稍微凉一点我再喝。”
两人一起生活了一段时日,林丘多少还是了解离忧的,知道他怕烫,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离忧以为林丘会走,却没想到他竟直接坐了下来,说:“徐副官还有事?”
离忧的反应,让林丘有些失望,说:“刚才我接到了梁冰的电话。”
“梁冰的电话?”离忧有些诧异,说:“她都说了什么?”
“他说国都来的杀手已经到了华城。”
离忧有些蒙,他刚刚才让球球查了暗杀者的下落,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华城,紧接着梁冰就打来了电话,这有点不对劲啊。
“她是怎么知道那些杀手到了华城的?”
“她和高严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想要偷听到消息,应该不算难。”
这些离忧都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梁冰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林丘,别说梁冰突然良心发现,想要帮他们,打死他也不信。
“那她有没有说杀手一共有几人,在哪里落脚?”
“这个她不清楚。”
“现如今,梁冰的父亲被抓,按说高严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为什么要背叛高严,将消息透露给你?”离忧问出心中疑问。
“这个……”林丘心里明白梁冰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他不好多说,唯恐离忧误会。
“这个?”见林丘一副心虚的模样,离忧挑了挑眉,说:“难道是因为梁小姐对徐副官一往情深,见徐副官有难,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帮助徐副官?”
林丘听到这儿,突然想起离忧闯入者的身份,如果他是闯入者,那对原剧情应该非常了解,梁冰和徐泽之间的山盟海誓,你侬我侬,那可是占了总剧情三分之二的篇幅。
“不是,没有,你千万别误会!”
第67章
“不是, 没有,你别误会!”
无比熟练的否认三连,听得离忧不禁挑了挑眉, 说:“那是怎么回事?”
“这个……”林丘支支吾吾半晌, 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少爷, 这是她一厢情愿,之前我跟她说的很明白, 我不喜欢她, 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让她不要掺和这件事,可她就是一根筋, 非要向我透露消息。”
“你明确地说过,不需要她提供情报?”
林丘点点头, 说:“虽然因为上次的暗杀事件,我对她没什么好感, 但还不屑于利用她的感情,来为我做事, 这些情报我可以自己查。”
“徐副官做得很对,以后梁小姐再来电话, 就直接挂断吧。”离忧笑着点点头,他很认同林丘的做法,虽然这样可能会耗费很多人力物力,但总比利用别人的感情得来的消息要干净,也能心安理得。
得到离忧的认同, 林丘心里也高兴, 说:“少爷, 现在已经确定暗杀者来了华城,以后尽量不要出门,也不要再到院子里晒太阳……”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徐副官,你这话今天已经说了三遍。”
林丘怔了怔,随即讪讪地笑着说:“我这也是怕少爷出事,所以啰嗦了些。”
离忧笑了笑,说:“我去给哥打个电话,通知他这个消息。”
“刚才在接到电话后,我就将消息禀告了大帅,大帅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回来了?”离忧顿了顿,说:“回来也好,这个节骨眼,我们兄弟还是在一起比较好。”
两人说话间,便听到楼下传来汽车的鸣笛声,离忧来到窗前看了看,正是褚良的车子进了门。
“哥回来了,我下去迎他。”
离忧说着兴匆匆地出了卧室,林丘看得眉头直皱。
“诶,我怎么感觉他对褚良太好了点,不会对褚良动了心吧?”
等了半晌,也没听到系统的声音,林丘不禁愣了愣,说:“系统,跟你说话呢,死机了?”
系统:“我就是个人工智能,再高级也不懂人类的感情,这不是你说的吗?现在又来问我,脸不疼吗?”
林丘:“……”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他就多余问这一句。
系统:“又酸又菜又多余。”
林丘不禁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系统,他是发现了,这系统别的不行,怼人是一套一套的,还特别记仇。
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离忧回头看了看,见林丘没跟上,一把将球球拎到了脖领上,说:“球球,你说这个梁冰又在打什么主意?”
“梁冰和高严是一伙的,他们之前接近褚兰,是为了让她进帅府打探情报,伺机行动对付你和褚良。现在这么做,目的应该也是一样。”球球分析地有条有理。
“行啊,这智商又提高一大截。”离忧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说:“不过有一点你没说对,梁冰和高严可不是一伙的。”
“不是一伙的?主人为什么这么说?”球球不解地问。
“你别忘了,梁冰是被高严强/暴的,除了很少数得了心理病的人,通常女性对强/暴自己的人都会心生怨恨,恨不能亲手杀了他。梁冰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如果杀了高严,那她就彻底失去依靠,甚至被抓进监牢,等待高家人的报复。权衡利弊之下,她选择忍气吞声,利用自己重生的便利,游走于高严和徐泽之间,以达到她的目的,我敢肯定一旦她的目的达到,第一个死的就是高严。”
球球还小,无法理解这么复杂的情感,似懂非懂地问:“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自然是咱们的男主了。”离忧边说,边回头看了看跟上来的林丘。
球球小眉头皱起,困惑地说:“主人,明明徐泽对她表现的那么冷漠,甚至亲手把她送进过监狱,她怎么还一心扑在徐泽身上?”
“你还小,感情的问题你不吁係懂,等你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慢慢就会明白了。”
其实离忧也不理解,梁冰为什么对男主这么执着,如果换成他,别说死缠烂打了,但凡对方拒绝他,就算再喜欢,他也绝对毫不留恋的离开。
离忧说话的声音很小,林丘听不清内容,却能听到声音,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三两步走到近前,说:“少爷,你说什么?”
“啊?没有啊,我只是在哼小曲。”
“哦哦,我还以为少爷在叫我。”林丘说到这儿,突然想起在老宅发生的事,犹豫了犹豫,问:“少爷,你还记得那天在老宅,褚兰企图往宅子外面跑的事吗?”
离忧点点头,奇怪地看向他,问:“怎么了?”
“那天我好像听少爷在喊‘丘,别让他的声音传出去’,少爷是在喊谁?”林丘看着离忧,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离忧听到林丘这么问,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却佯装茫然地看着他,说:“徐副官,你是听错了吧,我没喊什么‘丘’啊。”
“没叫过吗?”林丘一直在观察离忧的表情,可完全看不出撒谎的痕迹,不禁让他开始自我怀疑。
系统:“你是闯入者,不仅换了世界,还换了张皮。就算你父母来了,也绝对认不出吧,你居然怀疑他在叫你本名?我采访一下,这回你脑子忘哪儿了?”
虽然系统说的没错,林丘却还是有些失望,恼羞成怒地说:“你丫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系统:“哪儿凉快?”
林丘:“……”
离忧见林丘在发呆,叫了他两声,说:“徐副官,你到底怎么了?”
林丘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当时应该是听错了。”
“阿杰。”
褚良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离忧转头看了过去,随即下了楼,说:“哥,你回来了。”
“嗯,暗杀者到华城的消息,徐副官告诉你了吗?”
“说了。哥,最近几天你就别去军部了,有事的话直接打电话,我担心他们会在来回的路上埋伏。”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褚良抬手摸了摸离忧的头发,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是哥连累你了。”
“哥,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哪来今天的荣华富贵。我们是亲兄弟,能同富贵,就能共患难,以后不许说连累不连累的,否则我真的会生气。”
褚良长出一口气,欣慰地说:“我们阿杰长大了。”
“哥,不过是几个杀手而已,我相信以哥的能力很快就能解决,到了来年春天,我想去爬山,听说青华山上的桃花特别美,我还从没去看过。”这是褚杰一直念念不忘的心愿,可直到他被杀,也没能完成,离忧想替他去一次。
“好,待到来年春日,我们去青华山赏花。”
晚上十一点,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忧却悄悄地起了床,穿好衣服,带上从褚良那里要来的手qiang、手榴弹,还有军刀等等,一大堆的武器,全放在了球球的空间里。
“球球,你先定位这几个人的位置,我看看他们在哪里。”
球球点点头,使用了一个演技值,将八个暗杀者的位置找了出来,说:“主人,帅府外面就有两个。”
离忧看了看两人的位置,一个在动面的钟楼里,一个在西面府邸的屋顶上,在钟楼里的那个拿着狙击步qiang,在屋顶上的那个拿着望远镜,他们都在窥视着帅府里的情况。
“球球,你把军刀给我。”
球球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下一刻军刀就出现在离忧的手上。
“好嘞,可以隐身了,咱们这就开始行动。”
球球吐出一个泡泡,将离忧整个罩了进去,随后他便消失在房间中。离忧轻轻打开房门,又轻轻关上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在宅子里。
球球见状不禁笑出了声,说:“主人,你忘了,你现在不仅是隐身,声音也传不出去,不用跟做贼似的。”
离忧的身子一僵,讪讪地站直了身子,大摇大摆地走下了楼。
门口的守卫正聊天,突然听到一阵门响,然后就看到房门开了一条门缝,可门后面没有任何人,两人不信邪的往里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不禁泛起了嘀咕。
“这……这怎么回事?门怎么自己开了?”
“大概是风把门吹开了吧。”
“可这房门是自动上锁的啊,那得多大的风,才能把门吹开?”
“兴许是之前没关好门,这会儿风一吹就开了,你别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一惊一乍的怪渗人的。”
离忧出了屋门,来到大门口却犯了难,说:“你说我如果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开门,会不会把门口的卫兵吓傻了。”
“主人可以爬墙。院子里不是有棵榕树嘛,正好在墙边,主人可以爬过去。”
离忧点点头,说:“可以可以,是个好主意。”
离忧来到榕树下,卷了卷袖子,抱住树干就往上爬,这要放之前那具身体,爬这个不在话下,可现在这身子,刚爬了没多高,就累的气喘吁吁,恨不能出的汗都能把棉袄浸湿。
“妈呀,这翻个墙要了我半条命,这破身子真是累赘。”离忧弯着腰在墙外直喘粗气。幸亏别人听不见他发出的声音,要不然就凭这粗气,就能把不远处的卫兵招来。
“主人,你这只是翻了个墙,就累成这样,待会儿怎么爬屋顶?”
离忧愣了愣,这才想起有一个暗杀者在西面宅子的屋顶上。
“我不管,把我弄上屋顶这事就交给你了,但不许用演技值。”离忧为了这条小命,索性耍起了无赖。
球球一听,小脸直接皱成了包子,哭丧着脸说:“主人,你不能这样啊,咱可不兴学周扒皮啊。”
球球总缠着离忧讲故事,周扒皮就是离忧讲的故事里的一员。
“不不不,偶尔我也得当一次周扒皮。你想想,如果我这条小命丢了,那你不就没了主人,你没了主人,不得回炉重造,指不定你就不存在了,所以你得帮我。”离忧可劲儿地忽悠球球。
球球总觉得哪里不对,可离忧也不给它思考的机会,接着说:“我们快走吧,要不然这一晚上还真解决不了八个。”
“哦,好吧。”
离忧来到对面的宅子门前,在门上敲了敲,很快就惊动了守夜人,“谁啊,三更半夜的。”
离忧也不吱声,继续敲着门,守夜的人恼了,骂骂咧咧地开了门,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影。离忧早就趁他出来找人的时候进了门。
楼下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屋顶的杀手,可他拿着望远镜看了看,也没看到人,只是出于杀手的习惯和谨慎,他决定离开。
离忧正和球球讨价还价,却发现那杀手吊在半空,正顺着绳子下来。
球球兴奋地说:“主人,他自己下来了,咱们不用再爬屋顶了。”
离忧一阵无语,心里暗自泛起了嘀咕:难道病毒太强大,以致于剧本世界的力量无暇分身,便宜了他?
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离忧走过去收起军刀,使尽吃奶的力气去摇绳子,直接将杀手从绳子上摇了下来。‘砰’的一声,杀手掉在了地上。杀手下来的地方,种了一小片竹子,能很好的掩饰他的行踪,所以他才会选择从这里上下。谁知离忧竟然缺德的摇绳子,杀手也是猝不及防,一下就掉了下来。他掉下来的地方好巧不巧的,有一根断掉的竹子,掉下来的冲力直接让那根断竹贯穿了他的身体,他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断了气。
离忧看着地上没了动静的杀手,有些措手不及。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刚想躺下的守夜的佣人,他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拿着手电一照,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直接摔在了地上。
离忧连忙回神,趁着这个空隙,连忙走向宅子的大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球球回头看看宅子的方向,不禁感慨地说:“这人死的也太惨了吧,不过他也是活该,谁让他做什么不好,非要做杀手,这就是报应。”
离忧顿住脚步,苦笑着说:“那你说我的报应什么时候来?”
球球愣了愣,随即安慰地说:“主人,这里是剧本世界,就相当于你跟我讲的游戏一样,虽然看着是死了,但过一段时间又会在泉水复活。只是这里没有泉水,但等到剧本重置,他们还会在活过来。”
球球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让离忧心里好受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说:“走吧,下一个,再确定一下他的位置。”
球球刚想说话,就听到一声惨叫,随后便是佣人的呼喊声:“来人啊,死人了,快来人啊!”
球球和离忧对视一眼,有些无语,这人的反射弧也是够长的。
可能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当球球这次定位那人的位置时,发现他正走出钟楼,而且还在快步走着。离忧连忙去追,刚追了五分钟就累得气喘吁吁。他弯着腰在大街上喘粗气,无意间看到斜对面停着一辆车。他二话不说就走了过去,让球球打开车门,又发动了汽车,这才重新追了上去。
“主人主人,他就在前面,那个背着布袋的就是。”球球坐在离忧的肩膀上,指着快步走在前面戴帽子的男人提醒道。
离忧看看前面的男人,一咬牙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的声音越发轰鸣,以极快的速度蹿了出去。
走在前面的杀手听到后面的动静,连忙回头,刺眼的车灯直射着他的眼睛,汽车快速地朝他开了过来,他转身就跑,想要跑进一旁的巷子躲避,可也不知怎么的,脚下突然一滑,他的身子猛地前栽,一下就趴在了路上,紧接着便是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
离忧坐在车里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倒在地上的杀手,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真的撞上去了,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刹了车。这里虽然是剧本世界,但每个人在他面前都是活生生的,他无法将他们和游戏里的数据划等号,他不可能说杀人就杀人,过去三十年的世界观,真的很难改变。
杀手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汽车,不仅仅是因为他差点被撞死。而是因为那车上根本就没人……
“鬼……鬼啊!”
或许是杀人太多,让杀手心里有鬼,他惊恐的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朝前跑去,可还没跑出多远,就听‘砰’的一声,随后又是一声巨响,一辆高速驶来的汽车,将慌不择路的杀手撞飞了出去。
汽车的主人似乎也受了伤,踉踉跄跄地从车里下来,还晃了晃脑袋,过了一会儿像是回了神,连忙朝着杀手走了过去,蹲下身一看,吓的跌坐在地上。
那人本来想跑,可回头一看离忧的车就停在一边,犹豫了一瞬就走了过去。
车里的离忧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没缓过神来,见车主走了过来,下意识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而在肇事车主看来,车上根本就没人,汽车自己开了门又关上。吓得肇事车主一个激灵,紧接着离忧就闻到一股骚味,然后就看着肇事车主慌慌张张地跑了,连汽车也不要了。
离忧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杀手,再看看因为过度惊慌跌跌撞撞的肇事车主,喃喃地说:“球球,这是……你干的吗?”
球球也是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现在到底什么状况,说:“主人,我什么都没做啊,这应该是巧合吧。”
“巧合?”离忧面色古怪地看向球球,说:“一次是巧合,两次还能是巧合吗?”
“这个应该……也许……大概……是吧。”
离忧缓了会神,这才来到杀手身前,蹲下身查看他的状况,探了探呼吸,又摸了摸心跳,确定这人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才起身离开,再次上了那辆车。
坐在车上,离忧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说:“球球,定位一下其他几个人在哪里?”
球球抬头看向离忧,有些担忧地说:“主人,你真的行吗?如果不行的话,别勉强自己。”
离忧明白球球的担心,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都已经动手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而且有句话说的挺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在这样一个社会背景下,如果想要活下去,还是要适应才行,走吧。”
球球点点头,为离忧定位了其他几人的位置,在位于西城的一家旅馆内,好巧不巧正是之前梁冰被抓的那家旅馆。
离忧开车来到旅馆门前,将车停到了门外的空地上,打开车门下了车。因为已经是半夜,旅馆已经关了门,不过门口有值班的服务员,离忧故技重施,径直来到门前敲门,敲了好半晌,手都敲疼了,才听到有人来应门。
“谁啊?我们晚上不营业,去别家吧。”
离忧不说话,就一直敲门,敲的服务员一阵恼火,骂骂咧咧地开了门,探头往外看了看,却没发现任何人影。
“妈的,这是哪个王八蛋开老子玩笑……”
话还没说完,服务员突然感觉被人推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谁……谁啊!”服务员惊恐地看着门口,说:“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胆小!”
离忧没空搭理他,绕过他就走进了宾馆,一边走一边说:“球球,我有个好办法,我们可以借刀杀人,或者说是借鬼杀人。”
球球看看身后的服务员,说:“主人是想用幻象,让他们自相残杀?”
“他们这些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杀的人多了,鬼也就多了,一旦被放出来,说不定能被他们心里的鬼吓死。这就叫兵不血刃。”
“制造幻象倒是可以,但需要用演技值。”
“不是还有一个多余嘛,就用那个吧。”
“那行,就算不够,也应该差不了多少,差的就由我用灵力补上好了。”
不用自己动手,心理负担小了不少,离忧顿时觉得轻松不少。脚步轻快的来到三楼,顺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来到308号房的门口。
离忧身子躲在墙壁后面,伸手敲了敲门,对方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他还是小心点为好,毕竟自己虽然隐了身,但是身体还是在的,如果给他一qiang,一样会受伤,或者会死。
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回应,“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敲什么敲!”
杀手的声音听上去非常不耐烦,可离忧刚才却没听到丝毫脚步声。这就说明这人只是佯装生气,可作为一个杀手,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放轻脚步。
离忧不说话,继续敲门,不再是杂乱无章,而是有节奏的敲门,三长两短。
“谁啊,别敲了!再敲信不信我弄死你!”杀手的声音更加不耐烦。
离忧直接无视,继续敲着门。
房内的杀手看了看身后的同伴,掏出手qiang轻轻地拉开保险栓,猛得打开了房门。
房门外空荡荡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杀手的眉头皱紧,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又来到距离最近的房门外仔细听了听,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杀手脸上满是疑惑,和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转身回了房间。
离忧趁机进了门,躲在了门后面。等他们把房门关上,各自回到原本的位置,他就又开始敲门,还是三长两短的节奏,听到里面的杀手个个阴沉着脸。
方才开门的杀手再次来到门前,可敲门声却突然消失了,他等了半晌也没再响一下。
他再次回到床上。刚躺下,头还没沾枕头,敲门声又响了。
“卧槽他妈!”
第68章
“卧槽你妈!”
人常说‘再一再二不再三’, 就算再好的脾气也保不准会发飙,看着气冲冲走过来的杀手,即便知道他看不到自己, 离忧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杀手拿着qiang, 走到门前径直开了门,在他眼前的依旧是空荡荡的走廊。他小声地骂了几句, 躲到了楼梯口,无论如何他也要看看这个不要命的王八蛋是谁。
离忧见那个杀手并没有进来, 还有一个杀手就等在门边, 明白他们这是要守株待兔。离忧想了想,悄悄地绕过杀手,一把握住了门把手, 猛地拉开房门。‘砰’的一声,正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偷看的杀手被撞了个正着, 捂着脸就蹲在了地上,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其他人连忙严阵以待, 拿出手qiang对准了房门。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过来, 伸手推开房门,然后‘砰砰’两声, 紧接着惨叫声响起。一声是蹲在门口的杀手,被突然打开的房门又狠狠撞了一下,另一声则是出现在门口的杀手被qiang击中倒下。
门外的杀手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被击穿的胸口,随即举起手qiang,朝着对面的人开了一qiang, ‘砰’的一qiang, 又有一人倒下。
房间里的四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来不及多想,领头的男人连忙说:“快,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这里。”
众人将门口的杀手拖进房间,又手脚利落的清理完地板上的血迹,收拾好东西,顺着三楼的窗子往下爬。
离忧探头往下看了看,说:“算了,还是省一个演技值吧。”
刚才那一qiang其实是离忧开的,他站在那些杀手的身后,开了那一qiang,让杀手误以为是自己人开的qiang。既然已经决定动手,再矫情就没意思了。
离忧让球球拿出军刀,使劲儿的割断他们的绳子,紧接着便是三声惨叫,有三名杀手在从半空掉了下去,另外一名因为离忧绳子割的有些费劲儿,侥幸的逃过了被摔的下场。
门外的动静惊动了旅馆的服务员,等离忧下来的时候,他也正好起身去开门,虽然心里很害怕,但为了饭碗,他也不得不出去查看情况。
摔在地上的三个杀手,最先掉下来的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另外两个还有意识,看着走过来的服务员,举起qiang就要杀人。吓得服务员脸色煞白,拔腿就跑。
“砰砰”两声qiang声响起,服务员下意识地顿住脚步,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却并未发现哪里受伤。他大着胆子回头,发现刚刚拔qiang打算杀他的人,倒在血泊中没了动静。
就在两名杀手想要开qiang时,离忧再次开了qiang,这次他开的毫不犹豫。走到近前,看着血肉模糊的三人,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离忧的胃一阵翻腾,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看着脸色煞白的离忧,球球忍不住担心地问:“主人,你还好吧?”
离忧摇摇头,说:“我没事,让我缓一会儿,咱们再去追另一个人。”
球球犹豫了一会儿,问:“主人,你为什么改变主意?”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通了,无论他们怎么死的,究根结底都是我造成的,逃避也没用。”
离忧转身走向一旁的汽车,打开门坐了上去,趴在方向盘上缓了会神,说:“球球,帮我看看最后一个人现在在哪里?”
球球乖巧地点了点头,定位了最后一个杀手的位置,说:“主人,看他行走的方向,好像是在往高严的住处走。”
“走吧,截住他。”
离忧启动汽车追了上去,当他追上杀手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高严住处的附近。
杀手左右看看,三两步来到高严家的院墙外,攀上院墙就要翻进去,谁知却被什么缠住了脚踝。他心里一惊,连忙转身看了过去,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可他的脚踝依旧被什么东西缠着,怎么也挣扎不开。
离忧双手抱着杀手的腿,累的气喘吁吁,再挣扎下去,他铁定抓不住。
眼虞徙看着杀手慌乱之下掏出了qiang,离忧也顾不了其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拽,将杀手一下子拽了下来。
“砰”的一声,脑袋着地,直接把杀手摔晕了过去。
离忧左右看了看,抽出杀手的腰带,将他的双手绑在了身后,又脱掉他的袜子,塞进他嘴里,那臭味差点没把他熏吐。
离忧喘了会气,又把杀手拖上车,扔在了后座上,做完这些累的他呼哧带喘,又出了一身的汗。
“主人,你抓他做什么?”
“他好歹是京都来的,知道的事情一定不少,说不定留着会有用。”离忧休息了一会儿,就开着车回了帅府。
来到帅府门前,离忧犯了难,说:“这杀手我要怎么交给哥呢?”
“主人,你就在他身上贴个标签,写上他是杀手,然后开车到帅府门口,弄出点动静让卫兵发现,他们肯定会上报褚良的。”
“还写个标签,你怎么不说标个价格。”离忧没好气地笑了笑,说:“就算卫兵看到了,上报给我哥,又怎么证明他就是真的杀手,就凭一个标签?”
“如果单凭一个标签肯定不行,但主人别忘了今晚发生了多少事,明天早上一定会惊动褚良,联系起来他就不得不信了。”
看着球球说的头头是道,离忧不禁眼睛一亮,说:“行啊,球球,我发现你这智商这两天成倍增长,都快赶上我了,不会因为心眼太多,才不长个的吧。”
球球被戳中痛处,委屈巴巴地说:“主人,我给你出主意,你竟然消遣我,不理你了!”
离忧戳了戳球球的小身子,说:“我这是在夸你聪明,怎么还生气了?好了好了,就按你说的做,最后的署名咱们就写球球侠,怎么样?”
“球球侠?”球球的眼睛亮了亮,嘴角忍不住上扬,说:“好吧,就写球球侠吧。”
离忧找了找车里,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香烟盒,好在杀手身上有只钢笔,在烟盒上写上字,在杀手身上沾了点血,贴在了他的脑门上,最后做了个小机关,按响了喇叭。
持续的喇叭声,很快便惊动了卫兵,离忧就在门口看上,确定卫兵过去后,才趁机进了帅府,悄悄地上了楼。
离忧回到房间,站在窗口往下看,只见车子被开进了帅府,人也被拖了下来。他坐到床上长出一口气,说:“看来你这个办法还是有点用的。”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想的办法,我现在可是球球侠。”
“球球侠?”离忧轻笑,一把将球球揽进了怀里,说:“球球,你能不能变大一点,那样抱起来舒服。”
虽然离忧掩饰的很好,但球球还是看出了他眼底的脆弱,温顺的变大了身子,几乎占据了整张床,透明的身子慢慢长出皮毛,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只胖胖的熊猫出现在离忧眼前。
离忧伸手摸了摸,皮毛柔软光滑,摸起来手感特别好。他忍不住趴在球球身上,喟叹一声说:“球球,有你真好!”
离忧虽然看起来很平静,可他内心并不好受,整整七条人命死在他手里,无论找多少理由,那也是杀了人。在他的世界观里,杀了人就是犯了罪,犯了罪就要受到惩罚,而他的惩罚不是□□,而是心灵上的煎熬。
“主人,这只是剧本世界,他们和游戏里的数据没什么区别,你没必要这么认真。”
“嗯,我知道,只是呈现的方式不同,可我无法将他们和游戏数据划等号。可能过段时间,我见过了战火纷飞的场景,就会释怀了。”
“主人,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嗯,我知道,谢谢你,球球。”
离忧趴在球球身上,闭上眼睛放空自己,他根本没有哭的想法,可是眼泪却自己流了出来,把球球光滑的皮毛都打湿了。离忧伸手去擦,可越擦越湿,雪白的皮毛也被弄脏了。他自暴自弃地趴在球球身上,将脑袋埋进皮毛里,闷闷地说:“抱歉。”
“主人,没关系的,反正这也是变出来的。”
离忧没说话,紧了紧手臂,不再控制情绪,发泄过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客厅内,褚良和林丘都被惊动,两人坐在沙发上,对面正是那个被离忧摔晕的杀手。他已经清醒了过来,眼底满是惊惧,之前发生的诡异一幕,让他怎么也无法释怀。
褚良看了看他,直截了当地问:“你是谁,哪里人?”
杀手沉默地看着褚良,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杀手的反应在褚良的意料之内,如果一问就答,那就不是久经训练的杀手了。对于他的身份,褚良并不奇怪,他比较好奇那张纸条上的球球侠‘’是谁。
褚良将纸条递给林丘,林丘会意,拿着来到杀手面前,问:“你看看这个。”
杀手低头去看纸条,越看越心惊,这个名叫‘球球侠’的人,将他们的老底都揭了出来,他说不说都已经没有意义。
杀手的表情,褚良和林丘尽收眼底,虽然他已经尽量掩藏,但还是能察觉一二。
褚良开口说道:“这么说来,这张纸条上的内容是真的,你们一共来了八人,住在西城的华城旅馆308号房,来华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暗杀我,已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对吧。”
杀手看着褚良,半晌才出声问道:“这个‘球球侠’是谁?”
褚良将纸条拿了过来,低头看了看,说:“自然是我褚某的朋友。你说我把你被抓的消息透露出去,你们的人是来救你的可能大,还是来杀你可能大?”
杀手明白褚良的意思,说:“大帅,这种方法对我没用,在出任务之前,我们就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
“就算是杀手,也未必都做好了死的准备,更何况是生不如死。”褚良扬声说:“把他押到军部监牢,不能慢待了客人。”
“是,大帅。”客厅里的卫兵应声,架起杀手就往外走。
褚良看向林丘,说:“你去盯着点,别让他死了,留着还有用。”
林丘应声,转身出了帅府。
第二天离忧醒来,就觉得脑袋昏沉沉的,身上还一阵阵发冷,不用看他也知道,铁定是发烧了。这么冷的天,一身一身的汗出着,不着凉才怪,更何况还是他现在这副孱弱的身子。
“球球,给我缓解一下,我起来吃个退烧药。”
球球应声,吐出一个泡泡,暂时缓解离忧的病症。离忧撑起身子,吃了退烧药,又躺回了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褚良等到八点半,也不见离忧起床,不禁有些担心,来到他门前,抬手敲了敲门,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褚良心里的担忧更甚,加大了敲门的力道,大声喊着:“阿杰,阿杰,你在吗?”
球球听褚良的声音急切,可离忧始终没有清醒的迹象,就吐出一个泡泡,温养离忧的精神,将他从昏睡中叫了起来。
清醒过来的离忧听着外面的叫门声,连忙应声:“哥,等等,我这就开门。”
褚良听到离忧的声音,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许,等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离忧站在门里,脸色潮红,嘴唇干裂,一看就知道肯定又生病了。
褚良上前摸了摸离忧的额头,说:“这么烫,我去叫医生,你上床躺着。”
离忧点点头,转身又回到了床上。
褚良给离忧的主治医生打了电话,又去厨房端了一碗粥,拿了个素馅儿的包子,这才上了楼。
看着盘子里的包子,离忧笑着问:“哥,什么馅儿的包子?”
“木耳鸡蛋的,清淡些,你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你的烧退了,想吃什么跟哥说,哥给你去买。”
“嗯,等烧退了,我想吃大葱猪肉馅儿的,最好是饺子,嘿嘿。”未免褚良担心,离忧故意表现的很轻松。
褚良摸了摸离忧的头发,他哪能不明白离忧的心思,说:“吃点吧,别勉强,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嗯,那我先喝粥,嘴唇干的厉害。”
离忧端起粥碗喝了起来,只可惜他一点胃口都没有,粥也就喝了一半,包子根本就没动。
褚良见离忧吃的这么少,还强打精神和他聊天,不禁一阵心疼,说:“病了就该有个病人的样子,阿杰不用那么懂事,哥看着心疼。”
离忧愣了愣,随即撒娇地说:“哥早说嘛,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懂事,最好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阿杰现在最想做什么?”
“最想睡觉。哥,我好困,我再睡会儿,等会儿医生来了,你再叫我。”
“好,想睡就睡吧,以后阿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哥给你撑着,你只管去做就好。”
“谢谢哥。”离忧说完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安心地睡了过去。
一阵刺痛惊醒了离忧,他睁开眼睛看了过去,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面目狰狞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根断了半截的竹子,竹子尖端流着浓稠的鲜血。男人高高举起,狠狠刺向离忧的身体。
离忧眼底满是惊恐,他想躲避,可身子像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他想大叫,可无论他怎么张大嘴巴,也无法发出声音。
眼看着竹子狠狠刺进自己的身体,一下又一下,鲜血飞溅,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画面一转,拿着竹子的男人消失,一个四肢扭曲的怪物出现在房间中,他抬起头狞笑着看着离忧,露着骨茬的手朝他伸了过来,使劲的掰着他的手。而离忧只能眼看着自己的手,慢慢的慢慢的被拧断,折断的骨头穿出皮肉,鲜血喷溅而出。然后是腿,同样被掰断,和男人同样的角度牛扭曲着。
“球球,救我,球球,救我……”
离忧趟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死死地揪着床单,头发被汗水打湿,他痛苦地呢喃着。
“阿杰,醒醒,阿杰,醒醒……”床边的褚良焦急地叫着。
“主人,醒醒,主人,醒醒……”
床上的球球也急得团团转。它刚才试图用灵力叫醒离忧,可失败了,它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丘刚从军部回来,就听闻离忧病倒了,他顾不得休息连忙跑了过来,便看到了离忧躺在床上痛苦挣扎的画面。
林丘心疼的不行,连忙问:“大帅,少爷怎么了?”
“阿杰发烧了,医生刚给他看过,说是着凉了,打两瓶点滴就能好,可点滴打完了,阿杰却突然像是被魇住了一样,怎么都叫不醒。”
“打完点滴?药呢,是不是药出了问题?”
褚良怔了怔,随即说道:“快,送阿杰去医院!”
两人的对话提醒了球球,它犹豫了一瞬,擅自决定使用演技值,转化为灵力注入到离忧的体内,与破坏着他的身体的药物对抗着。很快灵力占据了上风,险而又险的将离忧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而就在此时,林丘和褚良已经带着离忧赶去医院的路上。
离忧悠悠转醒,睁开眼就看到了褚良,而他正躺在褚良的腿上。
见离忧醒了过来,球球不仅长出一口气,说:“主人,你吓死我了,你差点就死了,知道吗?”
离忧无声地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给你看病的医生有问题,也不知道他给主人用的什么药,让主人陷入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一看不对劲儿,就擅自用了一个演技值,换成灵力灌入主人的体内,好不容易才把主人救回来。”
“医生有问题?”离忧眉头皱紧,说:“那我们现在是在去医院的路上?”
“嗯嗯,褚良和徐泽都吓坏了,现在正开车送主人去医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离忧的眼皮跳了几下,心中升起不安。他撑起身子,说:“停车,掉头回帅府。”
离忧突然起身,吓了褚良一跳,随即说:“阿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哥,我没事了。快停车,掉头回帅府,我觉得不对劲,这件事肯定是个阴谋,目的就是骗哥出来,他们好下手。”
林丘闻言连忙刹车,随即开始掉头。副驾驶上的卫兵探出头,大喊着:“掉头,回帅府。”
紧跟在后面的军车司机闻言也跟着掉头,而就在此时,qiang声突然响起,打在汽车车身上。紧随而来的就是路人的惊叫,以及双方交火的qiang声。
褚良将离忧护在怀里,掏出手qiang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大帅坐好,保护好少爷!”林丘则尽量伏低身子,猛打方向盘。控制着汽车完成掉头,随即狂按喇叭。一踩油门汽车便冲了出去。
汽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很快就和护卫队拉开距离,而那些杀手却紧跟不舍,子弹打在车窗上,车窗被打烂,玻璃飞溅到车里,划破了褚良的脸。
离忧将球球抓在手里,小声说:“保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
“是,主人!”球球连忙应声,吐出一个泡泡,将整个车身罩住。
子弹打在车上依旧当当作响,却再也无法造成伤害,离忧不禁松了口气,心疼地看着褚良,说:“哥,你的脸受伤了。”
褚良摇摇头,说:“我没事。都怪哥太粗心了,没想到他们会使出连环计,是哥连累你了。”
“如果不是哥因为担心我乱了方寸,又怎么会中计?我可记得之前说过,不许再说这种话,否则我会生气。”
“好,不说。如果今天不走运,我们都死在这儿,那我们就一起走黄泉路,下辈子还做兄弟。”
“嗯,一言为定!”
两人正说话,突然“砰”的一声,车子遭到猛烈撞击后,翻了出去,虽然车子没事,可里面的人遭了殃,也跟着车子翻滚着,撞得人骨头都快散架了。
离忧晃了晃脑袋,看向身边的褚良,他一直将他紧紧护在怀里,自己却当了肉垫。看着他青紫的额头,离忧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哥,你怎么样?”
褚良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在这儿待着,我先出去。”
“不要!哥,别出去,外面太危险了!”
离忧死死地拽着褚良的衣袖,在车里有泡泡的保护,他们根本进不来。也伤不了人。如果出去,那就只能成为杀手的靶子。
“阿杰,别怕,哥在呢,一定会保护你。只是我们现在不出去,就只能坐以待毙。相信哥,一定能带你回去。”
离忧不知道该怎么和褚良解释,下意识地看向驾驶座的林丘,却发现他绿色的军装已经被鲜血打湿,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离忧心里一惊,连忙伸手推了推林丘,叫道:“徐副官,徐副官,你怎么样?你醒醒!哥,徐副官中qiang了!”
褚良连忙靠了过去,查看林丘的伤势,说:“只是击中了肩膀,没有伤到要害,但流血的速度有些快,必须马上送他去医院。”
“哥,我来开车,你从他按压住伤口,减缓流血速度。”
“阿杰会开车?”
“会!哥,帮我把他弄到后座。”
两人正说话,突然有人靠近汽车,拿着手qiang就朝褚良开了一qiang。褚良连忙躲闪,子弹却没能打穿车窗。杀手不信邪,又是两qiang,车窗还是纹丝不动。
离忧见状连忙说:“哥,子弹打不穿汽车,我们要快!”
褚良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时间多想,连忙和离忧合力,将林丘搬到了后座。紧接着离忧来到驾驶座,说:“哥。系好安全带。”
“好。”
褚良话音刚落,汽车就窜了出去,将车前的两名杀手直接撞飞。又一阵急刹,随即挂了倒挡,又将车后的杀手撞到,随后极速掉头,朝着刚刚爬起来的杀手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离忧:我是攻,你竟然把我写哭了?
作者:男人哭吧不是罪,谁还没有哭鼻子的时候,淡定。
离忧:……
作者:别生气。你只是流眼泪,你看林丘,那血流的哗哗的。
林丘:……
第69章
刚刚起身的杀手还来不及反应, 就见车子狠狠撞了过来,‘砰砰砰’几名杀手接连被撞飞,可他们打在车上的子弹连车漆都没能蹭掉。其中一名杀手掏出手榴弹, 朝着汽车扔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离忧耳朵嗡嗡作响, 地面被炸出一个大洞,烟尘过去, 汽车依旧丝毫未损, 扬长而去。
“妈的,这是什么牌子的车,质量这么好, 手榴弹都炸不坏。”隐在暗处的暗杀头领,忍不住骂出了声, 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
离忧一路飞驰, 很快和落在后面的卫兵汇合。
褚良命令道:“调人去康宁医院,任何人不许出入!”
卫兵应声, 留出一部分人阻击杀手,另外一部分人去调兵。
离忧什么都不想, 只专心地开着车,即便他们已经甩掉了杀手,依旧会有子弹打在车上,可见隐在暗处的还有狙击手。只是有泡泡的保护,他们的子弹打不穿汽车, 车里的人就会安然无恙。
车子径直开进医院, 在急诊大楼的门口停了车。为了避免医院里也有他们的人, 离忧又命令球球不计任何代价,保护好他们。
球球应声,给三人一人一个防护罩,离忧下车,打开后车门,帮着褚良将林丘抱下了车,送进了急救室。在林丘进入急救室后,球球收回了泡泡。
站在急救室门外,离忧出声问:“哥,给我治病的医生是梁医生吗?”
“是,一直都是他给你看诊,所以我就给他打了电话,他看了看你的状况,说你只是着凉,打两天的点滴,养上几天就能好。后来,点滴打完,你却昏睡不醒,徐泽怀疑是梁医生给的药有问题,我生怕你出事,就赶紧开车送你去医院,没想到他们这是连环计。”
“哥,有一点很奇怪……”离忧正想说话,突然看到褚良身后的人群里,有一个身穿护士服的人举起了□□。
“哥,小心!”离忧下意识地将褚良推向一边,两人双双摔在了地上,那人见一枪空了,还想补上一枪,却被褚良一枪击中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瞬间慌乱起来,尖叫着跑出了急诊大楼。
褚良连忙将离忧扶了起来,紧张地问:“阿杰,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哥,我没事。”离忧这才想起球球给两人的防护罩还在,即便打在身上也不会受伤。
“咚咚咚”,脚步声响起,一队士兵从外面跑了进来,将整个急诊大楼团团围住。团长肖齐跑了过来,向褚良行了个军礼,说:“大帅,我调了五百人过来,出入城的城门也都关了,就算是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褚良面色阴沉地说:“你去把梁少伟抓起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大帅。”肖齐应声,带着人去抓梁少伟。
离忧出声说:“哥,有件事我没想通,他们怎么能预想到我今天会生病? ”
“他们肯定是一早就收买了梁少伟,当我给他打去电话的时候,他就立即通知那些人,然后想出了这出连环计。”
“确实有这种可能。”离忧想了想,说:“今儿早上的粥哥喝了吗?”
褚良怔了怔,随即说:“没有,你知道我不爱喝粥,早上我喝得胡辣汤。阿杰是怀疑那碗粥有问题?”
“哥,这场暗杀布置精密,应该不是短时间内想到的,尤其是这医院里竟然也有杀手,就更说明这一点。”
“如果他们能在食物里动手脚,为什么没在所有食物里面都下毒,这样就省了之后的麻烦事?”
“哥,你别忘了,帅府不止我们两个。徐泽也不喜欢喝白粥。”离忧皱着眉头说着,完全没有察觉到褚良看他的眼神变了。
褚良看向身旁的卫兵,说:“你们去守住出入口。”
“是,大帅。”卫兵应声,相继离开了。
见褚良将人支走,离忧不解地问:“哥,你怎么把他们支走了,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的意思是连环计的设计者是顾及徐泽在帅府,所以才只在你的吃食中下腴徙毒,避免徐泽受连累,只要你中了毒,我们就会送你去医院,而你的主治医生是康宁医院的医生,索性就在去医院的路上埋伏,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医院里的人是他们留的后手,对吗?”
离忧一边听着褚良的分析,一边点头,说:“哥,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不排除梁少伟被他们收买的可能。”
褚良看着离忧的眼神变得复杂,说:“阿杰,你怎么这么笃定梁冰会保徐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离忧闻言一怔,这才意识到他的这些猜测,是因为他清楚原剧情,清楚梁冰和徐泽之间的纠葛,可现实却是现在的徐泽对梁冰根本无感,只有梁冰依旧执着与他。可在不知道剧情的人眼中,梁冰和林丘的关系,根本就不足以让梁冰为了林丘费这么大的功夫。
“哥,你别忘了,暗杀者的消息是梁冰告诉徐泽的,这就说明梁冰非常喜欢徐泽,甚至喜欢到可以背叛高严的地步,所以我才会在这个基础上去猜想。”
好在梁冰确实对林丘透露了暗杀者的消息,离忧可以拿这个作为借口。
褚良微微皱眉,看着离忧的眼神变得迟疑,转身走向门口的卫兵,轻声耳语了几句。
离忧看着褚良的背影,心中升起疑惑,小声对球球说:“球球,我怎么越琢磨,越觉得哥刚才的问题有点不对。”
球球疑惑地问:“哪里不对?”
“你想想哥刚才说的话,他说‘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梁冰会保徐泽’,在外人看来确实不觉得梁冰会费这么大功夫保徐泽,毕竟是徐泽亲手送她和她的父亲进的监狱,如果换成其他人,恨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保。除非……除非哥清楚梁冰和徐泽的关系。”
“主人刚才不是解释了吗?暗杀者的消息是梁冰告诉徐泽的,可以说明梁冰非常喜欢徐泽,所以才会这么做啊。”
“不对……”离忧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哥清楚暗杀者的消息是梁冰透露的,这个理由他应该很容易就能想到,可他却还是问了我,这很不对劲,他似乎在试探什么,难道说……”
“难道说什么?”球球好奇地看着离忧。
离忧看着走过来的褚良,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说:“哥,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
褚良眼睛闪了闪,说:“阿杰想说什么?”
“哥,我接下来跟你说的事,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我说的都是真的。”离忧走上前,揪住了褚良的衣角,眼底有些不安。
褚良握住离忧的手,说:“你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哥……”离忧深吸一口气,握紧褚良的手,说:“哥,我怀疑我是重生的,我好像已经活了一世,前世我做得坏事太多,连累了哥,以致于我们两个都死于非命。之前我明明被徐泽枪杀,再睁开眼后却又回到了哥刚回华城的时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和前世有些不同,我也有点分不清,那到底是我的一场梦,还是真是存在过。”
“你是重生的?”褚良看着离忧的眼睛里竟闪着泪光。
“我不确定,因为有很多事都与现在不同。”
“前世你娶了梁冰,徐泽为了替梁冰报仇,与我们反目,以致于最后我们先后死在徐泽手上,对吗?”
离忧震惊地看着褚良,说:“哥,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些哥也经历过,所以那不是梦,是真实存在过的。”褚良伸手抱紧离忧,说:“阿杰,前世哥没能保护好你,让你死于非命,哥心里一直不好受。老天待我不薄,让我们兄弟重活一世,挽回前世的遗憾。”
“哥……”离忧回抱着褚良,他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试探,没想到真让他猜对了,褚良果然是重生者。离忧能清晰地感受到褚良的情感波动,他真的是很爱很爱褚杰。
两人相拥良久,褚良才松开离忧,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离忧见他眼眶通红,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哥,老天爷看我们死的惨,让我们重活一回,这是好事,你怎么还哭鼻子了?”
褚良擦擦眼角,说:“嗯,天可怜见。”
离忧好奇地问:“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回华城之前。”
“那哥应该知道舞会上会被暗杀,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
“前世的杀手已经被我除掉了,舞会上的杀手是我派的,目标是徐泽,只是没想到梁冰竟然也是重生者,她怂恿许毅暗杀你,也没想到你会替徐泽挡枪。”褚良没有丝毫隐瞒,将之前在舞会上的布置,一五一十的说给离忧听。
“竟然是这样?”离忧听得目瞪口呆,他猜到了梁冰重生者的身份,还猜到了林丘闯入者的身份,唯独对褚良没有任何怀疑,却没想到褚良竟然是众人中隐藏最好的一个。
“那这么说我确确实实地为徐泽挡了枪……”离忧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离忧疑惑地问:“那哥之后为什么还要让徐泽负责保护我?”
“因为你替徐泽挡了枪,徐泽对你的态度彻底发生转变,再加上他对梁冰似乎并不像前世那样,所以我就改了主意。想让你们相处培养感情,不过我一直在派人暗中监视徐泽,直到确认他对你确实没有威胁后,才把监视的人撤走。”
“原来是这样。”离忧接着问:“那哥除掉的那个杀手,才是张姨怂恿高建民派出的杀手吗?”
“是。高建民怕万一暗杀不成功会牵累他,所以收买杀手时并未露面,双方根本不认识,所以才让我钻了空子。”褚良拉着离忧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
“所以他们救出去的杀手是假的?哥,既然你知道高建民背叛了你,怎么还会让他们钻了空子,绑架了我?”
“我发觉了高建民不老实,但没想到张姨也参与其中,对她没有防备,所以才让他们钻了空子。好在你也是重生的,又带着枪才能安然无恙。”说到这儿,褚良还会心有余悸。
“那高建民在纺织厂外面埋伏,哥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想到黄山也背叛了我,之前我还让黄山盯着高建民,应该是黄山将我对高建民起了疑心的事,泄露给了他,才让高建民有了破釜沉舟的计划。”
“原来是这样。”
听褚良说完,整件事的脉络就清晰了起来,离忧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实面貌。
“哥,这次暗杀的幕后黑手应该就是梁冰和高严,您打算怎么做?”
“暗杀不止他们会。”褚良的眼神微冷,说:“我已经想好了办法,只要高严踏出华城的地界,那就是他的死期。”
“那梁冰呢?”
梁冰可是女主,如果出了事,那剧本世界的力量会默认有破坏者出现,可褚良只是重生者,并不是闯入者,那剧本世界的力量不会把他当成破坏者吧?
“梁冰不能留!”褚良的话里满是肃杀之气。
离忧明白褚良为什么这么做,毕竟梁冰自重生以来,对付他们兄弟已经不止一次,相较于高严,褚良更想除掉的就是她。如果他给梁冰求情,肯定会引起褚良的怀疑。希望梁冰这个女主的气运还在,也希望剧本世界的力量能明察秋毫,他可没有杀了梁冰的打算。
脚步声响起,肖齐带着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离忧的主治医生梁少伟。
“大帅,人带来了。”
卫兵将梁少伟往前推了推,一人一脚直接踹在梁少伟的腿弯处,梁少伟身子一歪,跪在了地上。
梁少伟自从走进来,眼睛就一直盯着离忧看,眼底的震惊藏都藏不住。
褚良看他这副模样,心中自然有数,直截了当地问:“你给阿杰打的什么针?”
梁少伟的身子一颤,似是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跪在地上求饶道:“大帅,我错了,我是被逼的,他们拿我女儿威胁我,我也没办法,求您放过我吧。”
褚良面无表情地重复道:“你给阿杰打的什么药?”
梁少伟结结巴巴地说:“一种麻醉剂……大帅,我是被逼的,您就看在少爷没事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你用了多少给阿杰,我就在你身上用多少,如果你还活着,我就饶你一命。”
梁少伟闻言一愣,眼睛闪了闪,说:“多谢大帅,多谢大帅!”
褚良冷笑,说:“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自己知道用量,只要你少说一些,就能保住自己的命?”
离忧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差点被人害死,这已经触及到褚良的逆鳞,他不可能放过梁少伟。
“大帅,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用的药量只是让少爷失去意识,并不致命啊,不然少爷怎么会安然无恙地呆在这儿。”为了活命,梁少伟也顾不得害怕了。
“你的药是从医院拿的吧,医院对药物的管控非常严格,用多少都有记录,只要我查一查哪种药的数目不对,就能知道你用的什么药和药的用量,到时我再让人给你也打进去,让你尝尝是什么滋味。”
梁少伟彻底慌了神,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可见褚良说的没错,药果然是他从医院偷拿的,而且剂量不小。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啊!”
“让我饶了你,也不是不行,你得说出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褚良的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
“大帅,我也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三天前他们绑架了我的女儿,要求我听他们的话,在少爷的点滴里加了麻醉剂,然后我就回了医院,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离忧接话道:“三天前,他们就知道我会生病,叫你去帅府?”
梁少伟连忙摇头,说:“不是,是昨天他们给我打电话,说今天上午会接到帅府的电话,让我在少爷的点滴动手脚,到时候他们就放了我的女儿,所以我才铤而走险,做了这件事。”
离忧转头看向褚良,说:“哥,他们果然是在粥里动了手脚,否则不会提前预知我会生病找大夫。”
褚良点点头,说:“所以我们的人里,依旧有心怀不轨的人在。”
离忧接着问:“那你女儿呢?被放出来了吗?”
梁少伟摇摇头,哭丧着脸说:“我在等他们的通知,可还没等到,就被这位军官抓了过来。”
“你有没有怀疑过这些人是谁?”
梁少伟哭着说:“我不管他们是谁,我只想我的女儿安然无恙。”
褚良指了指走廊地板上躺着的尸体,说:“过去看看认不认识。”
梁少伟爬起身,三两步走了过去,蹲下身拉开身穿护士服的杀手的口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男人脸。
梁少伟仔细看看,说:“我不认识。”
“好。既然你没什么用,也帮不上什么忙,那就还是按照之前说的做吧。”褚良看向肖齐,说:“去药房查查,到底什么药,分量是多少,然后将同样分量的药注射到他体内。”
“是,大帅。”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啊!”
卫兵上前架起了梁少伟,无视他的挣扎,直接将他拖了出去。
又等了一会儿,急救室的房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离忧连忙上前,说:“医生,他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枪击中了他的肩膀,造成严重的贯穿伤,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流血过多,恢复时间要长一些。”
“谢谢医生。”离忧闻言不由松了口气。
正说着,护士推着林丘走了出来,此时的他因为麻药的关系还在昏睡,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惨白,就连嘴唇也变了颜色,明显是失血过多。
离忧和褚良跟着一起去了病房。没多大会儿,之前被褚良派出去办事的卫兵回来禀告,今天负责购买食物的那个人逃走了,同样印证了离忧的猜测。
褚良派人守着离忧,自己离开了医院,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处理,他不能呆着医院不管不问。
病房内,离忧小声地问球球,说:“我不是让你护着我们吗?他怎么还受伤了?”
球球委屈地说:“我护着了啊,他应该是防护罩升起之前就受了伤,所以才会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和别的车相撞。”
“他都受了伤了,还这么开车,怪不得流血那么多。”
“主人,他这是为了救你。”
球球的话让他的心一颤,随即笑了笑,说:“前不久我为了救他伤了肩膀,现在他为了救我也伤了肩膀,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
“那不一样,主人救他是别有目的,他救主人是心甘情愿。”
球球的话再次听进了离忧心里,看向林丘的眼神变得复杂,好半晌才出声问:“我们的演技值还剩多少?”
球球歪着脑袋查了查,惊喜地说:“主人,我们的演技值又涨了,现在是一百零八个。”
“又涨了?”离忧想想之前和褚良的互动,也就释然了,同时也松了口气,说:“可以可以,这样我们就能随时离开了。”
两个小时后,林丘从昏睡中醒来,离忧连忙上前,关切的问:“徐副官,你感觉怎么样?”
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离忧,林丘心里高兴,虚弱地说:“我没事,别担心。”
系统:“这时候逞什么强,真是傻的可以。”
林丘愣了愣,随即苦着脸说:“就是伤口太疼了。”
有过一次经验的离忧,太知道这种疼了,说:“我知道,你先忍忍,待会儿我问问医生,让他开点止疼药。”
见离忧看向他的眼神愈发温柔,林丘借杆往上爬,说:“我想喝水,有点口渴。”
“好。”离忧应声,提起桌前的水壶给他倒了杯水,用手摸着杯身试了试温度,说:“水有点烫,先用棉签给你润润唇,一会儿再喝。”
“好。”林丘柔弱的点点头,在心里给系统点了个赞。
离忧起身去了护士站,叫了名护士过来,说:“徐副官,让护士给你润唇,我去一下厕所。”
林丘看着离忧转身离开的背影怔了怔,想要叫住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眼看着房门打开又关上。
“这和预想的不一样啊!”林丘在心里哀嚎。
系统:“你该高兴才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系统的话,林丘有听没有懂。
“你没发觉么?自从你来到这个剧本世界,他一直都在跟你刻意保持距离,你们几乎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唯一的一次你还受了伤。”系统忍不住提醒道。
林丘一听,顿时恍然,说:“他不跟我接触,是因为上个剧本世界留下的心理阴影,担心我们两个会出意外,所以才会让护士来给我润唇,并不是不关心我。”
系统沉默了许久,才哭笑不得地说:“你的重点是这个?”
林丘见护士弯下腰,想给他润唇,连忙阻止道:“不用了,谢谢,你把水杯递给我,我喝点水就行。”
护士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将棉签放下,端起了杯子递给他。
林丘撑起身子,“咕咚咕咚”的喝完了被子里的水,将水杯递给护士,说:“麻烦你再帮我倒一杯。”
护士应声又给他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你放桌上就行,我一会儿再喝,这里没事了,你出去吧。”
护士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林丘忍不住在心里问:“那你说重点是什么?”
系统:“下回出门,带带脑子,不然落了灰,多不好。”
林丘:“……”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哭唧唧:忧忧,你怎么不点灯,为什么我看不到评论了?
离忧:因为新文刚发。
作者:呜呜,忧忧,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们去不了忧忧谷了。
离忧:……
第70章
“我觉得你下次出门还是把脑子带上吧, 万一落了灰多不好。”
林丘神情一滞,没好气地说:“不是,是你能听到我的心声, 我又听不到你的心声, 怎么可能事事都和你想到一起去,我看你这系统升级的是怼人小技巧, 如何气死宿主一百零八招吧。”
系统:“行,我闭嘴, 你自己慢慢想去吧。”
见系统撂挑子不干了, 林丘连忙说:“不是,你这系统真是,说话说一半, 是很不道德的,你知道吗?”
不论怎么说, 系统都不再言语,林丘刚想出声哄, 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离忧从门外走了进来, 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来到病床前,离忧将食盒放到桌上, 一眼便看到了那杯水,递给林丘说:“水温应该差不多了,把水喝了吧。”
林丘看看水杯,佯装虚弱地想要撑起身子,‘嘶’的一声又躺了回去, 伸手去接水杯, 说:“我就这样喝吧。”
离忧见状微微皱眉, 端着水杯来到门前,叫了一名卫兵进来,说:“把徐副官扶起来,靠坐在床上。”
“是,少爷。”卫兵虽然有些疑惑,还是来到床前照做。
林丘见状略有些失望,却想起自己之前的话,他这是怕自己受伤,才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这样一想心里好受了许多。林丘想到这儿,突然愣住了神,两眼放光地看向离忧,他越是这样与自己保持距离,不就越证明他就是上个世界的人吗?亏他一开始还拿这个做实验,关键时刻却忘到了九霄云外,怪不得系统说他没脑子。
离忧见林丘看自己的眼神有异,感觉莫名其妙,回想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可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将食盒打开,试图转移林丘的视线,说:“我让人买了鸭血粉丝汤,还有水晶蒸饺,是素三鲜的,素是素了点,但味道还不错,徐副官先将就吃点。”
林丘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离忧,他说什么就应什么。
离忧见林丘突然变了一副模样,心里直犯嘀咕:“这人伤的肩膀,也没伤脑子啊,怎么一副傻样?”
“徐副官,你伤了肩膀,吃起饭来不方便,我让卫兵过来帮你吧。”
“不用,我一只手也可以。”好不容易有一次两人独处的机会,林丘怎么可能让一个电灯泡进来。
离忧面色古怪,刚才还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这会儿又说没问题,整个人古古怪怪的。“那行吧,徐副官先吃着,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下。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叫一声,外面有卫兵,会过来帮你。”
“少爷,外面这么危险,你要去哪儿?”他这好不容易确认了离忧的身份,正想两个人好好独处,离忧却要走,林丘怎么能不问。
“徐副官,哥去了军部,我不放心,过去看看。”
“少爷,大帅最在意的就是你的安全,只有你没事,他才能把心思用在别处。”
“他在意我,我也在意他。”离忧笑了笑,说:“徐副官放心,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且和我在一起,你的安全就无法保障,我们兄弟的事自己解决,你好好养伤。”
离忧说的都是大实话,可在林丘听来就是在和他撇清关系,心里有些难受,说:“少爷,我以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已经有了感情,没想到你还把我当成外人。”
离忧微微皱眉,说:“徐副官,你为了保护我们重伤在身,我们兄弟心存感激,想让你好好养伤。总不能你都这样了,我还把你从病床上拉起来,再和那些杀手拼个你死我活吧?”
林丘一噎,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现在确实没什么战斗力,只是他都伤成这样了,离忧不该留下照顾他嘛,这和他预想的剧本不一样,难免有心理落差。
“少爷,外面太危险,你还是留在医院比较好。”
“徐副官放心,我会安全回来的,你好好养伤。”离忧没再多话,转身离开了病房。
林丘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留下他,思考着现在出去找他的可能性。
“你现在能出去这个门口不晕倒,我都佩服你意志力坚强。”系统忍不住开口打消他的念头。羽僖
“外面现在兵荒马乱,那些人明显就是冲着他们兄弟俩去的,他现在的身子又那么差,我总不能不管不顾吧。”林丘的眉头皱紧。
“之前你昏迷,是他一路开车送你来的医院,光是撞飞出去的人就不下五个,虽然那些人都是杀手,他也算正当防卫,但可见他不像你想的那么柔弱。”
“是他开车送我来的医院?”林丘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上个剧本世界离忧就会开车,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开车撞人。
“嗯。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他的安全,还是好好养你的伤吧。”
“怎么可能不担心。之前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那可是真正的qiang林弹雨,他一个从现代社会穿过来的人,思想一时间转不过来,又不会用qiang,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用qiang,说不定他在现实社会就是警察或者当兵的呢。”
“他说的啊……”
林丘说完,自己住了嘴,离忧现在是褚杰,褚杰在这个时间段根本还不会用qiang,所以离忧所说的话,就是按照剧本扮演褚杰该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
系统:“你现在的情况,出去就是累赘,还是安心在医院养伤吧。”
林丘不甘心,强撑起身子想要下床,结果刚刚起身,眼前一黑又坐了回去,缓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林丘心里一阵郁闷,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确实出不去,只能重新躺回床上,端起床边的食物吃了起来。
林丘吃完东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晚上十一点,原本就没什么人的医院,更是一片寂静。脚步声响起,门口的卫兵看了过去,只见一名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什么人?”
护士将托盘往上举了举,说:“医生让我给病人打点滴。”
卫兵对视了一眼,说:“这个时间打点滴?”
护士解释道:“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补液,打点滴是非常必要的。”
“你们的医生呢,让他过来。”卫兵比较谨慎,并没有相信护士的话。
“医生在值班办公室休息,两位不相信的话,就过去问问。”
其中一名卫兵说:“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医生办公室看看。”
“好,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卫兵上下打量着护士,手里端着qiang,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女人而放松警惕。
没一会儿的功夫,去找医生的卫兵走了回来,说:“让她进去吧,我刚才在问了,医生说打点滴的事,是他交代的。”
门口的卫兵点点头,说:“那你进去吧。”
护士道了谢,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林丘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来人穿着护士的衣服,有些疑惑地问:“不是刚刚才打过点滴吗?怎么还打?”
“这是生理盐水,你失血过多,急需补液。”护士将托盘放在了桌上,拿起点滴瓶挂在架子上。
林丘不是小白,对这方面不是一无所知,就算是补液,也没必要打这么勤的点滴。他审视着床前的护士,眉头皱得死紧,说:“梁冰,你到底想干什么?”
梁冰的动作一顿,看向病床上的林丘,苦笑着说:“徐泽,你能认出我,我本该很高兴的,可是时间地点都不对。我不想伤你,你就顺从我一次,好吗?”
“顺从你?凭什么?”林丘突然出声大喊:“来人,有杀手!”
梁冰的脸色变了变,拿起托盘里装着麻醉剂的针管,就朝着林丘扎了下去。
林丘重伤又失血过多,现在身体孱弱的还不如一个孩子,加上伤的又是肩膀,更加使不上力,只能眼看着针扎进身体里,随后渐渐失去意识。
“球球,这女主疯起来,连男主也不放过啊。”
其实离忧根本就没去找褚良,之前他去厕所的时候收到消息,说高严和梁冰逃跑了,已经不在原来的住处。
其实褚良封锁出入城的路,是为了搜索那些杀手,和阻断杀手再进入华城,压根没有阻拦高严的意思,他巴不得高严赶紧出城,他好派人暗杀,这样就算国都的人再怀疑,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明着把他怎么样。只是高严和梁冰心虚,在得知计划失败后,果断离开了住所隐藏了起来。
离忧一琢磨,高严和梁冰做贼心虚,一定以为褚良正四处搜索两个人,如果想要离开,可没那么容易。想要找突破口的话,那就只有是医院里的他和林丘,只要控制住一个,就能平安出城。
离忧之所以说离开,就是想隐藏起来,这样如果梁冰或者高严出现,也能跟着一起去他们的躲藏地。
刚才梁冰的一举一动都被离忧看在眼底,包括她拿麻醉针扎林丘,离忧没有阻止,是因为不管来的人是谁,都不会让林丘死,因为他们还需要他离开华城。
梁冰见林丘失去意识,连忙来到门前,打开房门看向门口的卫兵,原本的两人只剩下一人,说:“解决了?”
“解决了。”士兵点点头,看了一眼杂物间的方向。
“去推个轮椅。”
“好。”卫兵应声,转身离开。
梁冰抬脚走向医生办公室,离忧紧随其后,发现林丘的主治医生正趴在桌子上,地上有鲜血滴落,明显已经遇害。
离忧看得眉头皱紧,看向梁冰的眼神也变了,他早该想到梁冰会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杀人,毕竟许毅就是死在她的手中,她早就不是那个傻白甜女主。
梁冰拿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转身出了值班室,再次回到林丘的病房。而那个卫兵也推来了轮椅,两人合力将林丘搬到轮椅上。
“小心点,注意他的伤口,万一他出了事,咱们一个也别想离开华城。”
卫兵愣了愣,顿时放轻了手脚,随后梁冰推着林丘出了房门,来到走廊的窗口前,将绳索的一头缠到走廊的护栏上,另一头绑在轮椅上,又用布条将林丘固定在轮椅上,两人合力架起轮椅,从窗口送了下去。
等在下面的人,将林丘接住,随后解开绳索,推到车上。卫兵拉了拉绳索,也说着滑了下去。梁冰则整理了整理衣服,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离忧就跟在她身边,看着她顺利的通过门口的守卫,离忧认真记下卫兵的脸,这人很有可能已经叛变。
梁冰出了医院,一边走一边脱掉身上的护士服,上了停在对面的汽车。
梁冰将林丘的身子小心地扶起来,让他躺在自己腿上,看了一眼前面的人,冷声说:“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开车。”
司机看了看后视镜,启动汽车缓缓离开。
离忧在梁冰上车的时候就四下张望,看周围有没有汽车,可惜的是周围空荡荡的,别说汽车了,就连辆自行车都没有。
“主人,医院有车。”
“差点忘了,之前咱们开的那辆车还在医院。”
离忧急匆匆地跑回医院,找到那辆车,打开车门就上了车,因为车钥匙就在车上插着,他直接启动汽车,一脚油门下去就窜了出去。
门口的卫兵想要拦下汽车,离忧则猛按喇叭,丝毫没有减速的打算。卫兵一看,吓得连忙躲开,‘砰’的一声,车子撞开拦路的栅栏冲了出去,随后就是一阵qiang声响起。
好在泡泡还在,所以离忧丝毫不担心被打中,唯一担心的是qiang声惊动梁冰他们。
离忧出了医院,正好看到梁冰他们的车在路口的位置拐弯,连忙跟了上去。
梁冰他们似乎发现了离忧的车跟在后面,突然提速,疾驰而去。
离忧怔了怔,看向球球,问:“球球,你有没有不用演技值就能追踪他们的办法?”
“有,不过主人你得靠近些,我吐个泡泡到那辆车上,这样我就能感应泡泡的灵力波动,找到他们的位置。”
“这个简单。”离忧猛踩油门,发动机轰鸣声想起,车子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很快就靠近了那辆车。
梁冰他们一看,纷纷掏出手qiang,一边让司机加速,一边拉开保险,随时准备开qiang。
离忧很快就追上了那辆车,球球拉开车窗,张嘴吐出这个蓝色泡泡,泡泡飞出车窗,飘到了梁冰的车上,顺着他们打开的车窗飞了进去。
而梁冰车上开车的司机,转头看向离忧的车,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只看到方向盘在自己动,不禁大惊失色,手上一哆嗦,差点翻了车。
被撞的头昏眼花的梁冰回过神来,怒骂道:“你怎么开车的,是想害死我们吗?”
司机再一次转头看向离忧的车,结结巴巴地说:“鬼……鬼……那辆车上根本就没人,我们遇到鬼了!”
因为两辆车并行,后面的车窗又关着,梁冰根本看不清车里的情况,以为是司机在耍她,恼怒地说:“你他妈的再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
坐在副驾驶的卫兵也看到了对面的情况,眼底满是惊惧之色,说:“鬼……真的见鬼了,那……那辆车在自己开……”
梁冰见两人都一副惊恐的模样,探出身子打算看一看,谁知司机猛得一打方向盘,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撞到了车窗上,林丘的身子也掉到了后座下面。
梁冰顾不得被撞疼的肩膀,连忙去拉林丘的身子,废了好大劲儿,才将林丘重新搬到后座上。
离忧在他们拐弯以后,就停下了车。
“主人,刚才他们好像看见车里没人了,差点出了车祸,幸好我帮了他们一把。”球球邀功地看着离忧。
离忧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说:“这次表现不错,可以考虑多加一套衣服。”
球球顿时眉开眼笑,说:“嘿嘿,我就知道主人最好了!”
“他们应该走远了,我们也跟上去吧,开慢点,应该不会再被发现了。”
离忧在球球的指引下,一路跟在梁冰他们后面,兜兜转转来到了东城。
梁冰车上的司机看看后视镜,见那辆车没有跟上来,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说:“娘的,真是见了鬼了,可算是甩掉他了。”
“老人们都说医院里阴气重,不干净的东西多,没想到竟然被咱们撞上了,真是倒霉催的。”坐在副驾驶座的卫兵也跟着松了口气。
梁冰刚才根本没看到,对他们的话保持怀疑的态度,说:“我看是你们两个亏心事做多了,心里有鬼吧。”
说实话,他们听梁冰的话,全是基于高严的命令,还真没把梁冰放在眼里。尤其是司机高练,他可是高家专门派来保护高严的,在高家怎么也是个管事,对梁冰这个表小姐真是一点尊敬也没有。
高练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梁冰,说:“梁小姐,要说亏心事,您手上也不干净吧,如果不是少爷帮您,恐怕您这会儿应该已经伏法了吧。”
“你!”梁冰面色阴沉地看着高练,说:“高练,我好歹也是高家主母的外甥女,表哥也承诺要娶我为妻,你对我这样的态度,是想造反吗?”
“梁小姐如果洁身自好,或许少爷会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让梁小姐做个贵妾。可看梁小姐如今的做派,呵呵……”
梁冰下意识地看向腿上的林丘,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徐泽干干净净,没你想的那么龌龊,这次把他从医院带出来,也是想利用他离开华城,这些表哥都是知情的。”
“如果不是你花言巧语哄得少爷听你的,说什么留着徐泽有大用处,我们直接在他们饭菜里下毒,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窘境?”
说起这个高练就来气,他们花了大价钱,才买通了帅府的卫兵,有机会在他们食物里下毒。梁冰却不同意,说是要得到那些宝贝,林丘是关键,他不能出事,哄骗高严用了这么一个拐弯抹角的计策,结果以失败而告终。褚家兄弟不仅一点事没有,而且还下令封了城,他们现在连城都出不去。
“这个计划本来天衣无缝,是梁少伟出了差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况且那东西除了褚家兄弟外,就只有徐泽知道在哪儿,不留着他,那些宝藏还怎么拿到手?”梁冰紧紧攥住了双手,看向高练的眼神不善。
高练轻蔑地笑了笑,说:“那宝藏到底有没有全凭表小姐一张嘴,说不准就是哄骗少爷的把戏。”
梁冰的心一紧,面色阴沉地说:“高练,你别太过分!”
“过分?”高练冷笑,接着说:“暗杀者刚来华城,就在当晚先后被杀,如果说没人通风报信,打死我也不信。”
“高练,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梁小姐和徐泽的关系不清不楚,说不准就为了他出卖少爷,再和徐泽合谋,想出这么个连环计,弄死褚家兄弟,再将罪名扣在少爷头上,这样徐泽就能打着为褚良报仇的旗帜,顺利接手褚良的军队,一石二鸟,多好的计策。”高练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之前梁冰种种迷惑行为,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梁冰死死地盯着高练,说:“高练,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高练顿了顿,接着说:“梁小姐还是想想待会儿如何向少爷解释吧。”
见梁冰没说话,高练看了一眼后视镜,冷哼了一声,也闭上了嘴。
梁冰盯着高练,好半晌才移开视线,开口说道:“停车,他的伤口又崩开了,流了好多血。”
车里关着灯,周围又没有路灯,他们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况。
见高练没有停车的打算,梁冰焦急地说:“如果他死了,那咱们谁都别想出城。”
高练犹豫了一瞬,还是停了车,刚想回头,就听到一声qiang响,紧接着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低下头看了看,发现左胸的位置有鲜血流出。他不敢置信地转头,又是一声qiang响,顿时被溅了一脸的血,副驾驶座的卫兵刚端起qiang,就被一qiang打在的头上。
“你……”
一个‘你’字出口,高练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吐出,不甘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梁冰泄愤似的又在高练身上补了两qiang,这才小心地移开林丘,将前面的两人拖下了车,坐上驾驶座,开着车扬长而去。
梁冰往前开了一会儿,突然停下了车,她回头看看林丘,有些犹豫要不要再回到高严的身边。或许她可以带着林丘,在华城偏远些的郊区落脚,过一段平静的二人生活,只要两人相处久了,她总有办法让林丘爱上她,到时候他们再另做打算。
就在梁冰犹豫不决的时候,离忧已经来到了梁冰的抛尸现场,远远地他就看到两个人躺在路中间,好奇之下他下了车,认出了林丘病房门口的卫兵。
“咦,这不是和梁冰一起行动的人吗?怎么死在这儿了?难不成他们与哥遭遇了?”
“应该不能吧,如果他们跟褚良遭遇,动静肯定不小,咱们也没落下多远,怎么就没听见动静?”
离忧检查两人的尸体,肯定了球球的说法,说:“这两个人应该是梁冰杀的。”
“梁冰杀的?”球球的小脸上满是惊讶。
“你看这具尸体,子弹是从后背射入,前胸射出,明显是有人从他后背开的qiang,而且距离很近。还有另外一具尸体,伤口的形态也说明了这一点,车上一共四个人,前面两个都死了,徐泽又被打了麻醉针,凶手就只能是梁冰了。”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们内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