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女生还未把现场布置好,门口那边就传来了门铃被按响的声音,她立即警觉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朝门口挪了过去。
花崎清奈咬牙,尽力地去唤醒自己被药物麻痹了的神经。
猫眼外面并没有人,女生呼吸一顿,还在思索着的时候,门锁那里传来了撬动的声音,她吓得往后退了退。
以为是花崎清奈的人找了上门,她慌乱地把一边放杂物的柜子顶住了门,然后开始去寻找出路。
这里才是三楼,跳下去会怎么样?
女生走向那开放式的阳台,探身想去丈量一下高度,脑子在飞速地转动着,这里是唯一的出路。
手指抬了抬,花崎清奈咬牙握住了沙发的边沿,想要撑着站起来,但双腿依旧软弱无力,她直接倒在了地上,把身边那挂衣服的架子弄倒了,那架子倒塌,砸碎了那玻璃的茶几,锋利的碎片落了一地。
她被飞溅起来的玻璃碎渣划破了侧脸,疼痛感刺激到了她的神经,让她的力气回来了一点。
听到身后的声音,女生转了身,盯了地上的碎片片刻,她跑过去,一手扯着花崎清奈的衣领往后艰难地拖去,一手捡起一块成锥形的玻璃碎片,直接搭在花崎清奈的脖子上,因为她的手在抖,玻璃碎片的尖端刺进了花崎清奈的皮肤,但口子不深。
“别乱动,不然我就和你同归于尽,我做的出来,清奈,别乱动,真的别乱动。”
花崎清奈垂眸看了一眼那块架在她脖子上的玻璃碎片,因为女生攥得过于用力,女生的手掌也被划破了,不断有鲜血涌出来。
她看向那摇摇欲坠的门口,在她的眼里,那里有着一股又一股的黑雾冒着,心里的不安在被放大,直觉告诉她,那门后的人,不是什么善茬。
“砰!”
大门被人暴力破开,挡门口的柜子质量不太好,被门挤得变了形,木头被折断的时候,还有万千的尘土从木头那里飞溅出来。
看清闯门的那个人是谁,女生瞬间惨白了一张脸,下意识地抛开玻璃碎片,直接站起来,想要手脚并用地爬上那围栏,跳下去。
那个人对她来说,比花崎清奈的人还要恐怖。
“别过来!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
“臭婊子!你别以为你躲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
那日见到的西装男此刻没了那日儒雅随和的气质,扭曲着一张脸,双目圆瞪,死死地盯着女生。
房子很小,他几步就跑到了阳台,拦腰把不断挣扎着的女生抱下来,实在是被闹烦了,他一手按着女生的后脖子,然后用力把女生的头砸在了阳台的围栏上。
他控制了力度,知道自己不会把人给碰死,不然结婚之后的日子,他一直打着女生,不控制些,女生早就死了。
花崎清奈脸上被溅到了一两滴血,抬起那双黑沉的眼眸看向抱着已经平静下来的女生的男人。
“哟……这还有一个呐?
男人把那个捂着自己脑袋痛吟的女生丢在一边,没理后者是否砸在了那玻璃堆上,饶有兴致地蹲身伸手掐着花崎清奈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花崎清奈的脸。
“是你?可惜了,我当时不够钱,买不了你,你这张脸这个身材,可是要价最高的那个,刚好这女找的地方没什么人,我也把你带回去吧。”
花崎清奈抬手紧紧握住了那男人的手腕,黑瞳死死地盯着眼前正放肆笑着的男人,拼命用力的她,脖子上已经爬了青筋,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一道红光从她瞳底划过。
有什么东西落在她侧脸上,冰冰凉凉的,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温度在慢慢地降低。
“你放开她!”
脑袋被砸迷糊的女生看着被男人钳制住的花崎清奈,想起了这些年她被男人折磨的日子,一张又一张血腥恐怖屈辱的画面从她脑海中浮现又破碎。
她抓起了倒在地上的台灯,带着积压已久的怨气与怒气,狠狠地砸向了男人的后背。
男人痛骂了一声,松开花崎清奈,直觉接伸手扯过女生的头发,拖进屋子里那堆碎破璃上,直接把女生丢在了玻璃渣上,然后抬起手掌狠狠地打着女生的脸。
“你知不知道我把你买过来花了多少钱?!”
“你还敢忤逆我?!”
花崎清奈的耳边响着好多的声音,太多了,她已经识别不了任何的信息,这些声音像是要把她脑袋炸开一样,但总归,她力气在慢慢地回笼。
她艰难地撑着墙壁坐了起来,见那个男人准备拿起玻璃碎片刺向那个女生,慌乱之中,捡起了那掉落的充电线,扑过去把男人的脖子被勒住,往后紧紧地收着自己不多的力气。
不钳制住这个男的,怕是她也得没命。
因为往后使着力气,花崎清奈往后退到了阳台的围栏上,细细的充电线勒得她手掌发疼,口腔里头冒了血腥气,她紧紧地收着力气。
男人的脸已经因为缺氧涨成了黑紫色,他拿起玻璃碎片,用力地划断了那条数据线,在脖子一松那瞬间,他发疯似得转身,用那玻璃碎片划破了花崎清奈的脖子。
温热的鲜血瞬间从那口子冲破了皮肤血管的束缚,洒在了空中。
“清奈!”
女生好不容易从那满地鲜血与破碎碎渣中爬起来,就看见男人伸手抱起花崎清奈,直接把后者丢下了三楼。
“砰!”
重物砸地的声音像是真的在五条悟的眼前发生,他眉心一颤,身体比他脑子还快,直接跳下了楼。
白色的雪地里,开了一朵鲜艳但却刺眼的红花。
花崎清奈砸在那里,头骨破碎,如同那日黑川一般,鲜血从脑袋破碎的口子还有脖子上那划痕涌出来,她整张脸都染红,不知是不是划到了气道,她咳着鲜血,从口腔冒出来的鲜血从嘴角侧脸蔓延着流下——
五条悟跪在她身边,想要伸手去捂住那些伤口,一双手,但他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好不容易伸手想要去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穿过了花崎清奈的身子。
白色的雪花落在花崎清奈的脸上,落在那鲜血之上,瞬间化为了血水,她睁着迷糊的眼睛望向这漆黑无边的天空,疼痛感迷糊了她的脑袋,可在那满是哀愁与痛意之中,她感觉到一丝快感。
“死了,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人死之前,会走马观花,回看自己的一生,可是在她记忆中,好像是没有值得去回忆的。
孤儿院之前的记忆是混乱的,孤儿院时候的记忆是恐怖的,高中时期的会议是苦涩的,这些的记忆要来干嘛呢。
中森美奈子现在会做些什么,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在睡觉吧。
她和黑川都死在了楼层之下,中森美奈子好不容易才从黑川的死走出来,自己又要把她拖回那段痛苦的泥沼里头了。
还真是被那个女生说中了,她身边的人,没一个能安生下去。
理智在慢慢丧失,眼前愈发模糊,她慢慢地合上双眸。
白色的光景中,似乎有水滴落下,一条金鱼在穿梭而过,诡谲赤红的红月悬在空中,挥舞的树藤,吃人的漩涡,还有拿自己当封印的众人——
“姐姐!”
在理智原本要消散的那瞬间,花崎清奈睁开双目,还是漆黑的天空,还是那落着的雪花,她呆呆地坐了起来,鲜血凝成了沙,在她起身的时候,扯着她头发不放。
她抬手抹了一把脖子,那里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流血。
在她发着愣的时候,一只“狐狸”跳到了她面前,歪着头打量着她。
她站了起来,摔碎的骨头在重生,还不足以她正常的行走,走起来的时候,她的脚步一深一浅的。
狐狸跟在她身后,瑟缩着像是在害怕着她。
“小雪,这是我们的神灵,我们一直所崇拜的神灵,它使我们操控着人类的情绪,从而操控着那些咒灵,作为回报,我们会指引着这些咒灵进入湖底,让我们的神灵净化它们。”
傍晚的湖边,暖黄色的夕阳倒映在湖面之上,整个大地都处于祥和宁静之中,女人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笑道:
“但小雪,我希望,你真正精通的不是这神灵给予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族里原本拥有的,启动阵法的能力,所以老师在上课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听课喔~”
“我会哒!那妈妈,今晚能煮这条小鱼给我吃嘛?”
女人看着自己女儿举起来的那玻璃杯,里面那条金鱼无辜地甩了甩尾巴。
“今晚不吃这个,你爸爸啊,已经给你还有妹妹炖了好吃奶白的鱼汤!”
“姐姐!”
远处,一个小布丁跑下了山坡,身后是胡子发白的村长。
倦鸟扑腾着翅膀,往自己的小窝飞去,一切都应该是要朝着平静而去。
“我们都被骗了,”
花崎清奈摇晃着,走到了那扇被暴力破开的房门之前。
“那不是神灵,那是只咒灵。”
花崎清奈伸出颤抖的手推开那扇已经残破的门,里头那个男人惊愕地看着她,而他的身边,是已经没了动静的女生。
“所有被神树影响的人,要么死,要么疯,千年了,我们害了多少个人的呢?”
脑海中的声音慢慢消散,花崎清奈笑了,鲜血粘糊在她脸上,此刻的她,在男人眼中,就像是从地狱里头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花崎清奈伸手摸了摸由女生消极情绪生出来的“狐狸”,红瞳看了一眼手掌心里里头的咒灵,而后才掀起眼皮望向男人,嘴唇微动——
只听她很轻地说道:
“去,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