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躺在沙发上慵懒地说:“怎么了,别害羞嘛,怎么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莫非是在等我说‘欢迎回来’?啊,真拿你没办法,欢·迎·回·来!”声音富有磁性。
若岛瞳感到进退两难。
她下意识晃了晃耳朵,惊慌失措地看向阳台吊盆里的矮牵牛,矮牵牛摇摆着身体似乎在发出信号,仿佛在举着牌子在对她说“快逃”。
五条悟迅速起身,将外套刚好扔在吊盆上,还将一块毯子精准地盖在玄关处的大鹤望兰上,语气铿锵有力、情感丰富:
“真是的,看见这样迷人的我,居然只顾着跟盆栽说话!太过分了!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他捋起袖子像是要算账一样向她走过来。
若岛瞳疯狂摇头后退,没敢跟他说“植物跟她说它们看他在沙发上凹了至少一个小时造型”这回事。
五条悟上前卡住她的胳膊:“来吧来吧,来聊聊天吧,今天过得怎么样呢?”
若岛瞳被挟持了,只好乖乖地坐到沙发上说:“今天很开心,大家都很好,喜欢大家。”
这样说的时候,若岛瞳因为陷入回忆而露出了亮晶晶的、幸福而憧憬的表情,好像她今天真的过得特别开心,逐渐她从坐姿变成了躺姿。
同时,她因为沙发太过柔软而忍不住深深陷进去,软绵绵的,轻飘飘的,再也不想起来。
若岛瞳感觉到五条悟也在她旁边躺下了,她身边的位置因为对方的体重而陷进了一大块,连带着若岛瞳继续往沙发更深处陷。
若岛瞳迷糊地讲了起每个学生战斗时的优缺点和潜力以及加强措施,但当中最特别的,果然还是乙骨同学。
五条悟就在她旁边笑起来,声音听上去又近又远:
“那孩子的确很有潜力,从本质上来说‘里香’的力量本源,便来自于他身上的一部分,他以后会很厉害呢,你们是如此地相似,又如此地不同啊。”
若岛瞳困得快闭上眼了。
“别在这里睡着啊!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若岛瞳缩在沙发里,眼睛懒得睁开,耳朵却竖起来,通常她的耳朵竖起来,表示“紧张”或者“认真倾听”。
“你还想做偶像吗?”
若岛瞳的耳朵晃了晃。
“你的意思是‘偶像是你唯一会的事情了,你会不知道除了做偶像你还能做什么’?什么嘛,意思是做和不做也没那么重要?而且你现在不是还在做咒术师和老师吗?特级咒术师可是很难找的吧,难道不是很厉害吗?”
若岛瞳的耳朵敷衍地动了动,但头向五条悟方向偏了偏。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若岛瞳的耳朵疯狂地动了动,以作反驳。
“虽然说我也闭着眼睛,但是我还是看得见的啊,啊,真烦,不是很想睁眼,你都不知道我今天跟上层那些老头子一直啰啰嗦嗦的……”
“什么?你说‘讨厌对方的话不看不听不就行了’?完全不行啊,大多数时候可以无视,但必要时候还是得……”
“但是啊,一想到那些可爱的学生也勉强可以忍受,一旦回到家就只想躺到天荒地老……”
催眠,太催眠了,感觉和念经有异曲同工之处,五条悟讲话逐渐慢下来,到最后若岛瞳的耳朵也不动了。
在空调适中的温度里,两人埋在沙发里睡着了,非常暖和。
第二天,有律师上门了。
五条悟有专属的律师,一看就是那种每小时定价都很贵的专业律师,要为“klimt”事务所当初对若岛瞳提出的不合理要求进行起诉,要回天价赔偿金。
若岛瞳看了看五条悟,不说话。
“你看我干嘛?作为五条家主有事确实会有意想不到的财产纠纷啊,平时在国外出差也会有不方便的地方,当然会有专属律师啦。”五条悟歪头,双手一摊。
律师问什么,若岛瞳就简短地回答什么,听到“能要回来,还能要到赔偿”时,若岛瞳的眼神都变得更加清澈了,她泪汪汪的,像小狗,恨不得朝五条悟扑过去,但她忍住了。
她侧头,动了动耳朵,五条悟知道意思大概是“你的律师很贵吗?”
五条悟故意拉长语调:“欸——答对啦!是非常非常贵,要在咒术界给我打很久工的那种贵哦!”
就算要继续给五条悟打十几年工,若岛瞳依然很开心,今天不上课,但她积极地要去出任务赚钱了,干劲满满。
等到她再次回家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敞开的纸箱,她吃了一惊。
吊盆里的矮牵牛跟她说,有人把这个纸箱送货上门了。
五条悟并不在家,纸箱是敞开的,她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是一个宽敞柔软的猫窝。
但是五条悟家没有猫,若岛瞳感到奇怪。
“我回来了!欸?!这是什么?”
等五条悟回到家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今天他有收到快递的电话,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所以他拜托签收的人帮他开了一下纸箱,当时他没太在意对方短信回的啥。
他想起前几天,好像确实有店员向他推销过猫窝,当时因为想到了乙骨忧太的那个“喜欢猫还是狗”的问题,分了神,回过神来买了一个自己不太需要的宠物猫窝。
五条悟索性嬉笑道:“开·玩·笑·的!其实是我新给你买的床哦!”
他走过去,坦然地蹲猫窝面前,然后开心地拍了拍窝:
“挺结实的嘛,我就说这个颜色很好看,快来试试你的新床吧!感觉非常柔软,快来快来,你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人都在我家了,也不得不听我的话吧?不如先改名叫‘小花’?”
五条悟继续说:“但是你要是求我一下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让你……”
若岛瞳眼神清澈地看着他,她先是趴在干净的地板上,然后缓慢地趴在了猫窝里。
五条悟:“………………”
那一瞬间,五条悟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起了鸡皮疙瘩,他说不出话,然后同手同脚地冲进卧室关上门锁门。
卧室内是漫长的沉默。
他用手将额发往上捋,手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半张俊美成熟的侧脸,他的表情难以形容,有些恼怒,也有些不安。
“真是的,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到浴室冲了把脸,周围只有流水哗啦啦的声音,他感觉依然无法降下.体温,无济于事。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总是……”
“我才总是……”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挡住了整张脸,但无济于事,潮红色已经爬满了他雪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