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法国那边推荐过来的新老师。”
夜蛾正道看着推荐信，慢慢将介绍信中那位“性格温柔，富有耐心，术式是念力操控，体术上佳”的35岁法国一级咒术师和面前这位金发蓝眼的优雅绅士对上号。
“是的，夜蛾君”，法国人摘下礼帽，微微欠身致意，“前段时间忙于在东京购房落脚的事情，今天才来得及过来找您。”
不得不说黑白球比书靠谱多了，它给魏尔伦的身份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连个能算朋友的人都没有的的野生法国咒术师，凭借自身实力得到一级术士证件之后，就开始环游世界。
这样的身份，不会有任何人出来指认魏尔伦不是“魏尔伦”。
夜蛾又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咒力的流动正常，表情和身体都很放松，除了相貌过于出色以外，怎么看都正如推荐信所言，是一位非常适合成为教师的合格的成年咒术师。
但是——
“本来我应该带你去找校长，有推荐信，你可以直接就职，但咒高内部目前出了一些事情……”
魏尔伦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体贴的神情，
“没事的，夜蛾君，正好我也可以先四处逛逛，熟悉一下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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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专，留校的家入硝子刚刚对加茂昌吉的尸体做完检查。
“外表不是后期修复，而是从始至终都完好无损，但内里应该是一瞬间就碎成了三百多块。”
家入起身，对在场的所有人汇报了检查的结果。
夜蛾揉了揉眉心，这种只从外表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死法，还悄无声息——高专警报昨晚甚至都没有响起，很难不让人产生恐惧，尤其是对于那些高层的老头子来说，这相当于直接宣告，有一名能够随时夺走你们性命的新诅咒师出现了。
加茂家的来人也正如夜蛾所想一样，满脸铁青的质问：“为什么高专的警报没有任何提示。”
“可能是有隐藏气息类的咒具，或者是远程诅咒类的术式。”
夜蛾长叹一口气，“高专的警报系统我已经检查过了，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不甘心，但再盘问也没有结果。加茂家和总监会来人只能同意先将加茂昌吉的尸体交给家入硝子做好处理，随后就离开了高专。
咒高不能一直没有校长，作为东京都内的高专，御三家对咒高的掌控分属问题一直有争议，此前加茂昌吉的上位，是因为他只属于加茂家分支，对本家忠诚度一般，禅院和五条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既然加茂昌吉死了，那么下一任咒高校长，就要继续从小家族和招募来的咒术师中选择。
于是，在加茂昌吉死后的第三天，夜蛾被推选成为了新一任的东京咒高校长。
魏尔伦收到手机上发来的消息时，正在公寓的阳台上浇花。
他轻笑一声，转头就给夜蛾发了一封邮件。
“听说夜蛾君升任了校长？十分恭喜，看来咒高管理体系已经重新回归正轨。不知道我的就职手续……？”
办，都可以办。
早就又查过一遍魏尔伦身份的夜蛾大手一挥，直接给魏尔伦发来了东京咒高的地址，并叮嘱他如果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可以选择带上一些行李，直接留在咒高住教师校舍，毕竟东京咒高的位置相对于东京市区来说，确实有点太偏远了。
魏尔伦从善如流，带着一小箱行李抵达咒高。
手续也办的很快，申请是夜蛾一早就帮忙提交过的，魏尔伦只需要签字确认就行。
安置好了魏尔伦的就职手续和校舍，夜蛾带着魏尔伦逛起了咒高校园。
“在咒高教学的工作不会很忙，这几年咒高的学生人数一直都不多，高年级唯一的学生牺牲了。二年级只有三个学生，一年级更少，有两个。”夜蛾说起这些，神情有些低落，咒术界的新生咒术师，不仅总量少，也很容易夭折，这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
魏尔伦也跟着惋惜地叹气，“实在是太可惜了，都还是孩子，就要面对残酷的战斗。”
在这几天中摸索着拿低级咒灵练过手，也旁观过其他咒术师祓除咒灵的魏尔伦，对咒术师的高死亡率深有感触。
毕竟咒灵的能力实在是太五花八门了——就像当初他被portmafia的28名异能者短时间内压制，也是因为对对方的能力不够了解，没有足够的应对方式，最后只能选择开“门”，用一力降十会的方法解决。
但这是他骄傲自大，没有做好准备工作才有的漏洞，而咒术师则是从一开始，就缺少了解咒灵能力的渠道，只能在当场随机应变，死亡概率居高不下也就成为了必然。
“本来今天硝子应该在的，但是京都校的学生临时需要支援，所以目前学校里一个学生都没有。”
夜蛾带着魏尔伦来到了咒高的操场，
“室外操场的地面和室内操场建筑都经过了强化，后续你上体术课也是在这里，正好今天学生都不在，你可以先休息调整一下，等明天二年级的三个学生回来之后，我就安排一节体术课，让你和学生互相熟悉一下。不过……”
不过吧……
夜蛾有点欲言又止，硝子倒是还好说，五条悟和夏油杰可不是什么会乖乖听话上课的好学生。也不知道看起来就好脾气的魏尔伦能不能顺利地完成课程。
“不过什么？”魏尔伦当然知道夜蛾在纠结什么。
他看漫画的时候就对需要改变的支柱人物做了简单分析。
不论是表里如一的五条悟，还是看似乖乖优等生的夏油杰，两个人的底色都是自傲的，除了对夜蛾这位真正的“为人师者”有基本的尊敬以外，可以说没把任何一个所谓的老师、前辈放在眼里。
那么对于他这个空降的体术老师，又会是什么态度呢？魏尔伦冷漠的眼底，难得的染上了一丝期待和好奇。
“二年级的三个学生，硝子的能力是反转术式，不是特殊情况一般不出外勤，性格也算好相处，但是悟和杰……他们两个术式稀有，实力也强，所以有点叛逆，可能需要你费点心了。”
夜蛾继续介绍，他想到五条悟和夏油杰就有点头疼，不过大不了就是他俩不上体术课，或者体术课自己去对打训练，问题也不大。
“原来如此，我在欧美游历的时候也听过五条家‘六眼神子’的大名，一直想见一见，另一位夏油杰君，既然能够被您拿来和六眼神子相提并论，想必也确实是值得雕刻的璞玉。”
魏尔伦感受着心脏中安静沉睡着的金色立方体，真诚地回答，
“很期待明天和学生们的见面。”
很期待和支柱人物交流后，所能获取的能量，阿蒂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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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专的教师校舍面积很大，也自带一个阳台，魏尔伦把从公寓带来的鸢尾花安置在了阳台上。
养鸢尾花是他在portmafia地下室里难得的乐趣之一，虽然他对法国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但兰波对国家的忠诚毋庸置疑，鸢尾花也是兰波最喜欢的花朵。
兰波……
阿蒂尔……
魏尔伦看着鸢尾花在月光下舒展着苍翠的叶子，忽然想起了兰波第一次送他鸢尾花的时候。
那时的魏尔伦刚从“黑之十二号”成为“保罗·魏尔伦”没有多久，对待世界上的一切还都怀有深深的好奇心，在一次任务结束后，他盯着路边的盛开的美丽花朵出神，直到兰波喊他，才回过神跟上。
第二天，一束带着朝露的鸢尾花就出现在了魏尔伦的面前。
“为什么……？送我？”
稚嫩的魏尔伦不理解兰波的用意，迷惑的看着眼前明明同龄*，却比他成熟多的，真正的“人类”少年。
兰波那时候说了什么呢？
魏尔伦抚摸着胸膛，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他想起来了，那时候，兰波说：
“因为保罗看起来很喜欢。”
因为他喜欢，就会送给他。
为了亲（保）友（罗），不论前方是何种地狱，都愿意一同前往。**
当初的他，为什么会固执于自己非人的身份，忽视兰波的情感呢？
心脏如同缠着细丝一般的缓慢抽痛。
再等等，阿蒂尔，等我们再次相见的那日。
我一定会将这份情感，回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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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老师……老子和杰可是刚辛辛苦苦收服了一级咒灵诶！不给假期也就算了，为什么一大早就就把老子拉起来上课啊——”
白发的六眼神子像一根瘫软的面条，挂在一旁黑发丸子头的狐狸眼少年身上，打着哈欠抱怨。
“面对老师的时候怎么也要换一下自称吧，悟。”
狐狸眼少年说着教育的话，手下却没停地帮白发神子揉着太阳穴，
“而且夜蛾老师今天把硝子都叫来了操场，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吧？”
毕竟硝子平时的体术课上得并不积极，夜蛾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多数情况下，来到操场上的只有悟和自己。但今天硝子却也明显是被要求必须过来的。
“嗯嗯，再重一点嘛，这边好酸哦。”白发神子无视挚友的吐槽教育，闭着眼睛继续享受按摩服务。
棕发的少女翻了个白眼，坐在旁边玩起了手机。
魏尔伦来到操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来得正好，魏尔伦。”
夜蛾也有点没眼看那边腻歪的二人组，看到魏尔伦出现，快步走了过来。
“咳咳，悟、杰、硝子，这位是魏尔伦老师。”夜蛾站在魏尔伦身旁，介绍着身边金发蓝眼的法国人。
“魏尔伦是一级咒术师，体术非常好，后续你们的体术课就由他来上，硝子，你也要学一些格斗技巧，至少能够保……”
“呜哇！”白发神子打断了夜蛾未完的话语，兴奋地跳起身，拉开了圆形墨镜，直勾勾地凝视着魏尔伦。
“这家伙的咒力量，好庞大，像什么特级怪兽一样诶。”
这就是五条悟。
魏尔伦看着眼前那双如天空一般无限延展的蓝色六眼，不禁感叹。
真是，毫无防备的天真少年。不，是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吗？
魏尔伦估算了一下距离，如果立刻出手，五条悟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放出无下限，而重力的操控能否穿透无下限，现在还是未知。
“警告，魏尔伦先生，您不可以杀死世界支柱人物。”
黑白球留下的分意识察觉到了魏尔伦细微如丝的杀意和战意，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同样察觉到了。
“悟，不可以对老师无礼。”
看似乖乖优等生的少年站到了挚友的身边，背后却悄然出现了数个裂隙。
这位就是夏油杰了。
魏尔伦看着两位尚且稚嫩的特级咒术师，收敛了被许久未遇到过的强者激起的杀意，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
“没关系，毕竟我的术式并不是什么强大的术式，如果不是因为有着庞大的咒力总量，怎么可能评上一级咒术师呢？”
“诶——是吗？”
五条悟并不领情，瑰丽的冰蓝双眸凝视着魏尔伦的胸口，笃定地开口，
“这里，有什么东西吧？”
魏尔伦有些惊讶——虽然知道六眼能够看穿信息，但没想到连世界意识帮忙做的掩盖也能看透一部分。
不过，魏尔伦没有现在就公开自己情报的打算。
“是吗？我并不清楚呢，可能只是我的咒力聚集在这里？”
在装傻呢，这个努力伪装的家伙。
五条悟撇了撇嘴，魏尔伦标准化的、笑意从未到达眼底的笑脸，在幼年时期他就看过太多。硬要装作亲和的样子，真是讨嫌。
但是无所谓。
和夏油杰对杀意的感受不同，五条悟并没有被魏尔伦的杀意和战意吓到，因为他也同样有了浓浓的战意。
“喂，外国人。”
五条悟把夏油杰拉回自己身后，
“既然你要当老子的体术老师，首先是不是应该证明自己的体术，能够强过老子？”
魏尔伦挑眉，还没等他张口说话，五条悟的拳头已经伴随着风劲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