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犯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反而是这个世界,出现了巨大的bug。
当你看到从警车上下来的那位有些面熟的警官先生。
看着他的啤酒肚和浅咖色西装,还有那个同色系的帽子,并且在听到他身后那人的称呼他时的罗马音后。
你觉得这个世界像是个隐形的摇摇乐,在你完全看不到的时候就把时空给混合了一下,biu的一下把一些本来应该在另一个时空的人给摇到了你所在的世界。
“megurekebudesu……matsudataichodesu……八个蛋……”
你头昏脑涨地试图让自己尽量理解对方在说些什么,但这可不是语速照顾外国人的语言班,对方说得又快又急,除了名字和炸弓单外你啥也没听懂。
你戳了戳管理员,直接开口问道:“他在说什么?”
管理员的注意力又不在警察那,他满心盘算着要是炸弹意外爆炸自己重新装修要多少钱,听你这么问,他勉为其难地听了两句,然后大概翻译了一下。
“那个警员在说,松田队长已经拆完了,爆处组的队员们正在进行炸弓单的回收工作。拆完了!?太好了,小姐,等警察们检查完没有其他问题后,你就可以正常入住了,额,当然,我是指你不介意住在曾经安装过炸弹的楼层的话,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查一下附近哪里还有……”
“我不介意,我比较好奇,你知道那位警官叫什么名字么?”
“哦,你是在问那位领头的警官么?我来查一下?不过您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是打算投诉他们影响你休息了么?这可不是在国内这种投诉是不会被受理……”
管理员服务业做久了,第一反应就是你准备投诉警察执行公务对你再传给你了不良影响,你可完全没有这种打算,但他都自动帮你把询问姓名的理由补全了,你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安静地等待着对方用本来应该已经没有电了的手机查询着什么。
“目暮十三,喏,你拍个照吧,不过你要是投诉的话真的没什么效果的,他们只是正常执行公务……”
你看到对方手机屏幕上的页面,默不作声地拍了一张。
米花町,多么令人熟悉的词,这个世界变了。
“megurekebudesu……hagiwarataicho……”当再一次听到熟悉的姓氏罗马音,你有些坐不住了。
你又戳了戳管理员,让他赶紧再查一下:“是不是有电视台正在转播拆弹的事情?”
“啊,对,是的,咦,我们这里已经拆完了啊,他们怎么说还在拆呢?电视台是不是没有主持和摄像在这附近?全靠警方转达信息?”
很好,在管理员的疑问中,你大概能猜到你现在正在遭遇的剧情,而当你看见从逃生通道里走出来的黑发卷毛恶人颜大池面和他身后正举着防爆桶的其他警员,你非常确定,你真好遇到了关键节点。
你推的脸帅到二次元和三次元几乎完美同步。
不戴墨镜的时候特别帅!
问题来了,你要怎么告诉眼前的警察们,等下浅井公寓的炸弓单会再次开始倒计时呢?
眼瞅着松田阵平已经往爆处组专用的转运车那走,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你现在的身份是国际友人,他们就算想要搞清楚你到底在哪里听到的信息也得过大使馆那一关。
你拉着给你充当翻译的管理员,朝着松田阵平冲了过去,直接把人拦了下来,直接用中文开口:“我在来这里的路上,见过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说着什么遥控器远程控制就行这样的话!应该就是在说你们发现的炸弓单!是不是还有一个炸弓单没有拆,快点让那边的负责人现在就开个信号屏蔽器或者想办法把那个炸弓单的信号接收器给拆了先!”
“你在说什么?”松田阵平看着冲到自己面前大声说了一长串中文的女孩,一脸茫然。
他能够听出来这是中文,但具体的意思完全不明白。
而管理员已经被你这一长串吓懵了,什么叫做过来的路上见到鬼鬼祟祟的人,姑娘你这是刚落地第一天就打算去日本的警察局游览一圈么?
“快点翻译!人命关天啊!”你看管理员一点反应都没有,急得拽起他的胳膊,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有些瘦弱的管理员被你这么拽着在耳边大喊,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磕磕绊绊地给松田阵平翻译了一遍你的意思。
听完翻译的松田阵平瞳孔微缩,从你焦急的表情里他判断出你说的消息多半是真事,但肯定还有其他没有说清楚的情况,只是中间夹了个半吊子翻译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翻译少翻了点什么。
但眼下也容不得他考虑太多,松田阵平掏出手机直接给萩原研二拨了过去。
已经让炸弹停止倒计时正在等待民众全部撤离的萩原研二飞快地接了电话,正笑着准备打趣松田阵平的速度时,就被对方打断了话头。
“hagi,我不确定消息来源是否真实,但你还是先去看一下你那边的炸弹是不是有个信号接收器,有人告诉我们,犯人对炸弹设置了远程控制器,你们队有没有带信号屏蔽器上去?”
“没有,我这就让队员先下楼取一下,至于信号接收器,我现在去再检查一遍,就这样,待会见。”
意识到松田阵平什么意思的萩原研二迅速结束通话,招呼队员让楼下的相关负责人送一个屏蔽器上来,一般他们并不会把这个玩意带着,毕竟要实时接收人员疏散情况,但松田阵平既然打了电话,那还是先去取一趟,至于疏散情况可以安排专人盯着通过专用手势确定。
二十楼虽然高,但平日训练强度极强的机动队员的速度不容小觑,十分钟左右就拿了上来,萩原研二将屏蔽器打开,然后蹲下身再次打开了炸弹的外壳。
果然,在引线附近有一个闪烁着绿光的小型信号接收器。
位置属实棘手,不把全部的线都剪开的话,根本没办法拆除,明显根本没有打算给人留活路。
幸好接到了松田打来的电话后还来得及处理,不然……
他不敢细想,转身确定屏蔽器已经正常运行后,萩原研二让其他队员全部退后,在等到楼下挥旗示意所有民众已经全部撤离后,他一个人蹲在那,仔仔细细地拆了二十多分钟后,总算松了口气。
浅井的炸弓单被彻底拆除了。
而当他爬下二十层楼梯,正准备给小阵平一个拥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幼驯染正在很严肃地训斥一个女孩和她身边满脑袋冒汗的男子。
“卢先生的意思是说,你也见过这位小姐提到的那两个人,在发现他们行踪可疑的情况下也没有对公寓进行二次检查,而是直接安排这位小姐入住了那间有危险的房间?”
好家伙,你已经下定决定,一定要在app上给这个家伙一个超长的五百字以上的差评!
在一通复杂的交流后,你用自己那非常废物的听力,和好心的松田警官在翻译软件上的飞快输入,总算是搞明白了这个坑爹管理员到底有多坑人。
你入住的那间屋子前一天就是那两个炸弹犯住的,这家伙明知道人看起来不太对劲也没多做检查,只是草率地把表面全部都清扫干净了,就直接给你办理了入住。
爆处组的队员们在那一栋公寓进行二次排查的时候,在你那间房的床底下发现了数样废弃的半成品,极度危险。
如果你半夜在床上玩蹦迪,很有可能造成剧烈摩擦引发小范围爆炸。
尽管你不会也不可能半夜在床上玩蹦迪,但了解到自己很有可能因为眼前人的疏忽死在异国他乡,你觉得如果眼神能够刀人的话,这家伙已经死了!
鉴于你的机票还装在口袋里,护照上的签章也能证明你是在发现炸弹前两个小时才到日本,那么多的半成品和那两个复杂的炸弹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外国人两小时内就分两个地方安装好。
犯罪嫌疑人被直接锁定在了前一晚入住的人身上。
好在管理员虽然马虎又大意,但最基本的身份登记还是做的很好的,公寓监控也装的够全,并且全部联网的情况下只要用手机就可以查看监控记录。
当然,在管理员协助警方查看监控记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装在大门口的摄像头已经被弄坏了。
好在那两个家伙弄坏了出入口的监控却没想到想要多赚一笔额外收入的管理员在房间里也装了针孔摄像头。
高清摄像头直接拍下了两个人的正脸,搜查一课已经在附近的几个街区内开始搜寻犯人的踪迹了。
当然,在一旁一直盯着,得知屋内也装了监控的你已经开始当场发飙:“这位赚钱不嫌烫手的卢先生,本来你在平台上故意用令人误导的词汇来形容你这坑爹的私人民宿的事我已经忍了。盗用铃木酒店的外景图那是你和铃木酒店的官司我也没资格越俎代庖。可你居然在室内还装监控!还装在洗手台的镜子上!你心里打的算盘响的我闺蜜在北海道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这就要去申请退订!”
“这个,小姐,你已经办理入住了啊!按规矩我们不能退的啊!”
这可是连住六天的单子,要是全额退款他临时租给谁去啊!?现在可是旅游淡季,一下子少近十多万日元的收入,对他来说可不是一笔小钱。
“而且日本酒店装针孔摄像头的又不止我一个……”
他小声嘟囔着,却被竖着耳朵的你听了个正着。
“哈?我就不信铃木酒店也装!而且是你有问题,我就不信我告诉平台差点被你炸死在房间里,平台都不给我退钱!”
你怒气冲冲地掏出手机准备再和平台的人工智障大战三百回合,而一旁听的云里雾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倒是看出来这位帮了他们的好心小姐似乎和她的翻译吵架了。
“额,小阵平,他们两个就是提供线索的好心人么?”萩原研二凑到松田阵平耳边小心地问了一句。
“嗯,我正在群里问有谁懂中文的,这位小姐是提供消息的人,但是那个翻译好像是她入住的民宿的管理员。这个男人有点问题,他居然在民宿的洗手台前的镜子里装针孔摄像头。”
虽然因为他安装的针孔摄像头拍摄到了犯人的正脸,让警方的搜查行动得以更顺利的进行,但毋庸置疑,他这样的行为同样违法,只不过量刑不重罢了,说不定教育一下再让对方拆掉就会放人,都不一定记档。
松田阵平皱眉,他对于中文的一点点了解完全来自于国文课上的古汉语,所以他现在靠着观察双方的表情连蒙带猜地猜测他们在吵些什么。
而萩原研二则是在听到管理员安装针孔摄像头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站到了你这边来,拦住了想要伸手去拽你手机挂绳的管理员。
“请冷静一下,我们需要麻烦两位和我们一起去警局做一下笔录。麻烦您翻译一下告诉这位小姐。”
被人高马大的萩原研二拦住的管理员,用有些怨恨地眼神看向已经拨通电话,还在跟人工智障重复转接人工客服的你,恶意开口:“喂,小姐,你不用打电话了,因为你的好心,我们现在都得去警局待着了,打大使馆的电话让人来保释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