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宜推开房门进到了屋子里,一打眼就看见陆嘉禾披着个棉被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包裹住了。
“你披着被子做什么?”程宜走到陆嘉禾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满眼疑惑地盯着对方。
陆嘉禾紧紧攥着身上的被子,眼神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心想对方为什么要给自己穿这么暴.露的衣服,难不成是想让自己在一堆人面前出丑?
程宜自打进到屋里就一直打量着陆嘉禾,在看到对方眼神中流露出的疑惑神色时,这才想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人穿过这样的衣服。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后一把抓住被角强行将陆嘉禾身上披着的被子给掀翻在床侧。
“唉!你你你你你!”陆嘉禾浑身一凉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用双手环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你做这衣服如此的暴.露,这让我怎么穿?”
程宜一脸无奈外加嫌弃地看了眼眼前人,随后伸手将陆嘉禾环抱住身体的手扯了下来,“这衣服就是这么穿的,你又不穿出去,在家里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而且你换药还方便,不用每天穿一件扔一件。”
陆嘉禾闻言不情不愿地将胳膊垂在身体两侧,她低着头不发一声,心中总是觉得对方是趁着这个机会戏耍自己,想让自己成为大家的笑柄。
程宜见对方依旧是一副神色恹恹的样子心知对方是因为什么才这个样子。
“你等等。”说罢,程宜遍转身出了房间回到自己的屋子。
陆嘉禾裹着被子不情不愿地在屋内等了半天,终于在她快要忍不住想要将被子扯下扔到地上的时候,程宜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你...你这是?”陆嘉禾看着程宜身上穿着与自己一样的衣服,眼睛里都充满了亮光。
程宜回到房间将给自己做的短袖和长裤换好后对着铜镜不停地打量着自己,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些不伦不类的,等看到头上盘在一起的头发时这才发现违和的地方。
她在房间内翻翻找着了半天才找到一根比较细的小绳子,将它绑在已经散落开来的头发上扎了个马尾这才觉得舒服。
“怎么了吗?”程宜看着陆嘉禾有些疑惑。
陆嘉禾原以为程宜是为了羞.辱自己才给自己穿这样的衣服,可没想到最后她自己却也陪着自己将这样裸.露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心中冒出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你怎么也穿上这样的衣服了,你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这样多不好。”陆嘉禾坐在床上双手交缠在一起。
程宜觉得现在的天气还不适宜单穿一件短袖出来,她扭头看见陆嘉禾挂在旁边的袍子伸手拿下来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要嫁给你的吗?想不认账?”程宜敞着长衫坐在椅子上蹙眉盯着陆嘉禾仔细打量。
本来就已经开始浑身偷偷冒热气的陆嘉禾听到程宜的话后更不敢用眼神直视对方了。
她垂头盯着自己不停蹭着脚踏的双脚,小声嘟囔道:“...不是,那不是我还没答应嘛。”
“什么?”程宜嫌弃对方说话的声音太小,她根本没听清。
陆嘉禾掀开腿上的被子打算起身,“没事,吃饭吧!”
程宜见状不明所以地瞥了对方一眼,随后就将放在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一来二去好几天,陆嘉禾和程宜都是在院子里穿着短袖,偶尔冷的时候就套一件长衫,日子过的还算开心。
可在陆家不希望陆嘉禾过的太顺遂的人可是有很多,比如她小娘,还有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
这日陆嘉禾的两位兄长借着陆嘉禾在院子里修养期间发生的事狠狠地向陆正梁告了一状。
“父亲,虽然嘉禾的院子是他自己的,但是院子中毕竟还有很多下人,他与那日顶撞您的姑娘整日在院子里衣衫不整地待在一起,这要是传出去我们陆家的名声可就不好了。”陆嘉正站在陆正梁面前一脸严肃地告着状。
陆正梁坐在椅子上,初听陆嘉禾做的事情绪上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但是在听见程宜的事情时鼻孔明显放大了一圈,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抽搐了两下。
陆嘉昊见自己父亲没说话,又开口附和道:“是啊父亲,当初母亲不是说要把这不受规矩的姑娘给赶出去吗?您没同意吗?”
陆嘉禾越听气越不顺,“行了,既然是他的院子,他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您不不管管吗?”陆嘉昊十分不满父亲对陆嘉禾的这种纵容。
陆正梁听着二儿子不断地逼问自己,心中一下子变的更是烦躁。
“与其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不如好好做你们应该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烟花巷的那些烂事。”
还想在添油加醋说些什么的两兄弟听见自己父亲的话之后立马没了声音,二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打算去找自己的母亲将情况说与她听。
刁玉清听完两个儿子的倾诉后死死地握着手帕,最终不停地骂着陆正梁。
“好他个陆正梁,当初让我嫁他做正房,最后却娶了陆嘉禾的母亲,现在还这样对我的儿子。”刁玉清咬着牙恨不得现在就把陆正梁给撕了,“你们等着,我现在就找他说理去。”
刁玉清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不等两个儿子说话就冲出自己的院子打算找陆正梁说个清楚。
夫妻二人吵了一下午,最后陆正梁不堪其扰,决定在晚饭时将一家人还有程宜都叫到一起,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
因为前几天程宜突然闯入家法现场,到现在陆正梁和刁玉清对于她还是有所忌惮的。
“你怎么不吃东西?既然叫你来吃饭你就多吃点,伤口快好了,少吃一点这些也没什么关系。”程宜也不管桌上的人都是些什么表情,自顾自地夹起一块鸡翅放到了陆嘉禾的碗里,“吃吧,吃哪补哪。”
刁玉清看到程宜这个样子心下不免觉得自己持家大娘子的地位被撼动了,她不满地瞥了二人一眼,随后伸脚狠狠地踩了陆正梁一脚,“咳咳!”
陆正梁见状侧头看了刁玉清一眼,随后放下筷子看着程宜,开口道:“程姑娘,上次我都还没问你,你这次是要在陆府住上多久?”
“她住多久我住多久。”程宜不停地往陆嘉禾还有陆老太太的碗里夹菜,一个眼神都没给陆正梁。她此时能抱的大腿只有陆嘉禾和老太太了,必须要死死地抱着她们才行。
“......”
心中本就对程宜不满的陆正梁看着她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她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母亲亲自接回家的,所以并没有在明面上表现出任何不满。
陆正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又开口道:“禾儿的亲事我早就有了打算,就算是老祖宗接你进来的,他的亲事也必须听我的。”
好家伙!这是要断自己的后路啊!
程宜闻言心生不满,随即放下筷子看着陆正梁道:“陆老爷,我和嘉禾的亲事是老祖宗订的,而且嘉禾也答应我一定会娶我,您这么说,难不成想让全汴京都说陆府不讲信用,当汴京城的笑话吗?”
......
“就凭你在老祖宗面前的一面之词就想赖在我陆家不走吗?你别忘了,现在陆家可是我说了算!”陆正梁见小丫头软硬不吃,遂也懒得在她面前装作随和的样子。
程宜心里知道他们对陆嘉禾不好,要不然上次家法的时候她也不会和自己走。
“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你一句话我就能走?”程宜见陆正梁态度不好,也不想在拿出什么好脸色给对方看。
“哼!就凭你?”陆正梁满脸不屑地瞧着对方。
程宜也不甘示弱,她说双臂交叉环抱在一起,“对啊,就凭我。”
陆老太太在一旁没有说话,她也想瞧瞧自己选的这位姑娘到底能不能护住自己的孙女。
“我生他养他供他吃穿,你又做了什么?”陆正梁从未遇到过程宜这样的人,他简直要被对方气冒烟了。
程宜也不管那么多了,为了抱大腿,她往自己身上泼点脏水没什么,只要大腿们了解自己就一定知道自己现在说的都是假话。
“我为她堕过崽子。”
“噗!”正喝着热茶的刁玉清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被烫的将茶水喷出来,还是因为被吓得。
一声惊雷平地起,在场几人全都一脸惊恐地看着程宜,陆嘉禾更是吓得没拿住手中的汤勺。
“都说母凭子贵,她不想要我也不逼她,难道你们陆家就是这样做人做事的吗?”程宜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心想自己今天一定要唬住他们,以免未来真的出点什么意外,陆嘉禾再受他们欺负。
陆老太太见状侧头看着老嬷嬷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好似在告诉对方自己对程宜很满意,对方颇有当年自己做事不要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