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这个人的脑洞向来的大,而且操作总是能够让人眼前一黑,就好像他想不出什么正常的解决方式一样。
费奥多尔本人对此向来是感觉良好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自己看自己,虽然说不上哪哪都好,但是绝大部分时候还是顺眼的。
只有写作的时候才会认真反思自己的错误,唾弃自己的卑劣。
安东尼又向来是包容费奥多尔那稀奇古怪的性格的。
这也就导致了很多时候费奥多尔一直都我行我素。
魔人自然也是如此。
就算他身边没有个安东尼,但是这好像说的别人就能改变他一样。
不过魔人也无从得知费奥多尔和安东尼的真实关系,如果他知道这话纯属是费奥多尔瞎编的,那他估计也会像安东尼平日里那样感到眼前一黑。
这种程度的瞎话是人能够编出来的吗?
但是魔人相信了。
他平时绝对不是这么轻信的性格,但是即使没有费奥多尔,他也同样想到了这个结论,现在从另外一个自己口中得到了肯定,他自然会对这个结果深信不疑。
不过他也不理解像自己这样多疑而且容易吃醋的性格,为什么要给自己安这样头衔,感觉并不太符合常理。
因为魔人和费奥多尔的立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微妙的不同,所以魔人并没有想到费奥多尔捣乱的理由。
不过即使有一百个相信的理由,但是魔人还是怀抱着一点点在他自己看来不切实际的希望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话倒不是对费奥多尔说的话有多少质疑,而是纯粹地嫌弃这个自己一点出息都没有,居然都没有混到正宫的位置,想要通过这种质问来挽回一些面子。
“就跟你能有多少本事一样。你上你也不行。”费奥多尔也毫不留情地发出了嘲讽,“你是怎么死的?”
大家都是费奥多尔,有多少本事自己还不清楚吗?
“一个金发的男人杀了我。”魔人回答道。
哦,好孩子。费奥多尔在心里赞叹道。
费奥多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希望阿列克谢横插一脚,就算魔人怎么竭尽全力地去讨好安东尼,也会有阿列克谢这个叛逆的孩子挡在面前阻止他们亲热。
能不能利己先不提,只要可以损人就够了。
费奥多尔毫无公德心地想到。
磨人不再发言,费奥多尔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费奥多尔和安东尼一样,都是异能体。
一般来说,只要他的头被砍下来,那他就可以再刷新一个身体复活。
这点在安东尼杀他无数次的过程中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费奥多尔对之前一直抱在安东尼怀里的那颗头有着一点点的控制力,只是聊胜于无,基本上就是正常的死亡状态。
只是现在情况有点特殊,费奥多尔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颗头,但是这个世界的魔人也死掉了,两个人谁都没有身体了,一碰撞就出现了现在的糟糕局面。
这种事情也并不值得意外,毕竟异能就是这样不稳定的东西。
虽然神奇,但是很难作为十分稳定的资源利用。
费奥多尔现在最头疼的应该是现在这具身体实在是太不适合他跑路了,想要凭借一颗没有身体的头离开武装侦探社的难度是地狱级别的。
费奥多尔努力地甩动了一下自己的头。
他这颗头还连着一部分脖子,虽然能控制的肌肉很微弱,但还是不太科学地移动了一点。
比他想得最坏的情况要好上一点。
费奥多尔观察了一下四周,挪动着头把自己的头掉到椅子上缓冲一下。
这是一把带着轮子的椅子,他就这样凭借着一甩一甩的动作操控着椅子走到了医务室的门口,艰难地顶开了门。
如果他遇到安东尼,他一定要和安东尼好好说说他都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
魔人觉得这种动作实在是太尴尬了。
这样的活动方式实在是有失风度。
魔人的生活向来不讲究,而且人品不能单单地用有瑕疵来形容,但是至少他的行为举止是优雅的——典型的衣冠禽兽。
他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希望自己的行为符合礼节。
现在的移动方式堪称耻辱,可是他要是有别的办法他早就开口了。
与谢野晶子的桌子上确实有一台电话,但是他们没有手,难道要伸着舌头拨号吗?这大概比现在这种尴尬的动作还要令人崩溃。
魔人也只能想着幸亏这里没有别的人。
武装侦探社里现在没有人,如果有人的话大概就能让他们帮忙打电话了,可是他们也并不能保证武装侦探社的人会不会向太宰治这样的狡猾的家伙通风报信,所以他们觉得还是先离开武装侦探社,到楼下随机挑选一个幸运观众来威胁。
费奥多尔费了半天的力气拱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想办法打开武装侦探社的大门,一只手就猛地拉开门,正好和他对上的视线、
太宰治低着头看着费奥多尔,他的身后跟着中岛敦。
之前他一直潜伏在门口的阴影中,把自己藏得好好的,现在站起来,直接打下了一片阴影。
“哎呀,这不是老鼠吗?怎么才出来?我在这里等你等得脚都要麻了。”
费奥多尔沉默,他脸上看上去风轻云淡,但是他发誓自己现在杀人灭口的心达到了顶峰。
苏卡不列,你宁肯在门口等得脚都麻了都不肯打开门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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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早就在这里候着他了。
他对费奥多尔的死亡一直是持怀疑态度的。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条准则从他和织田作之助身上就能感受到几分冷酷的准确。
费奥多尔这样的货色怎么可能轻易地死掉?
他今天还从港口黑手党那里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情报,更加肯定了似乎有两个魔人出现。
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死呢?
有没有可能这颗头还没有死透?
所以太宰治干脆就带着中岛敦在门口埋伏着,想要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生物半夜搞事。
结果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一颗头正倒在椅子上。
就算这颗头再漂亮,这也是一颗人头。
在黑暗中隐匿的紫色的眼睛仿佛发着某种血腥的光,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幽魂一样,带着一点让人作呕的恶感。
太宰治成功蹲到了费奥多尔,可是他现在的心情相当沉重。
相比起破坏了魔人的什么阴谋,他此刻更关注的大概是魔人这个人非常难杀这条消息。
魔人就剩了一颗头都没有死,那还有什么办法能杀死他?
老鼠和蟑螂一样生命力强大到令人类厌恶。
太宰治伸出手揪着费奥多尔的头发把他像是拎兔子一样拎了起来。
费奥多尔的眼皮不动,眼球转向太宰治的方向,然而太宰治连整个的费奥多尔都不怕,又怎么可能会怕只剩一颗头的老鼠呢?
“你这是什么异能啊?想让你死也太难了吧?”太宰治毫不客气地抒发着自己的恶意,他对此也没有什么掩盖。
他和费奥多尔的冲突一向都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
太宰治的确脱离了港口黑手党,但是这并不代表武装侦探社就是什么充满善意温情脉脉的地方。
武装侦探社非黑非白,有案底的人被抓一大把,怪人和港口黑手党比起来也是只多不少。
武装侦探社的不少人都愿意在生理层面消灭敌人——只要这样能给武装侦探社带来更大的利益。
费奥多尔就是那种死了对谁都好的人。
只要费奥多尔死了,说不定从欧洲到美洲,从近东中东到远东都会响起鞭炮声。
“感谢您居然这么担心我的健康。”费奥多尔被太宰治拎着头发,但是面色不变,他现在也就一颗头的重量,这么扯着头发也不是很疼,“我很感动,在离故乡这么远的地方居然还有人能够关心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您表达我的感动。”
两个人的性格从某种角度上来会所有点相似,所以费奥多尔也非常清楚地知道怎么恶心人。
太宰治:“恶……”
“太宰君对我现在的样子感兴趣吗?”费奥多尔冷不丁地说道。
他笃定太宰治肯定是想要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
只要他有所求,即使是太宰治也不是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太宰治挑起一侧眉毛,晃了一下费奥多尔的头:“诶,不要啊,相比起问你,我更想去问问那位在港口黑手党做客的俄罗斯来的先生呢。”
太宰治笑眯眯的。
这次是他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