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车祸
“砰”
一声肉。体被撞飞的撞击声突兀的出现在黄昏下的十字路口。郁言被撞飞时其实没反应过来自己被撞了,他没有感觉到非常痛,只是这个老六好像怕他没死绝,还加速二次从自己身上碾过去了。
很不道德,郁言模糊的想,隐隐约约他觉得自己要死了,有点可惜。
但是有一个人跪坐在他身边,声音颤抖又慌乱的叫他:“郁言…阿言……”
郁言费力的睁开眼睛,好像是谢执,他看起来好悲伤,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郁言何曾见过这样狼狈的谢执,同窗半年,他们并不熟,谢执一直都是清清冷冷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无欲无求的。
他想抬手摸摸谢执,安慰他一下,让他不要哭,但是他努力了一下只能抬抬眼皮,口中呼啦呼啦的涌出鲜血。
他明显能感觉到谢执变得更加慌乱无措,想要给他止血但是根本无从下手,他还看见谢执再说什么,但是他不太听得见了。
郁言不知道,他的腹部已经被肋骨刺穿,汩汩鲜血早已经染红了谢执的手,也染红了这一方路口。
他的意识慢慢飘远,好像被人抬上了救护车,迟来的痛感把他的意识拉回来一瞬。那种五脏六腑都被撞碎的痛苦让他闷哼一声,手指立马被人攥紧。郁言转了转眼珠,勉强还能思考这是谢执。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的流逝,这些痛感拉回他一瞬的清明好似就是为了让他再看一眼谢执。
“滴——”
仪器发出刺耳的声响,伴随着手中无力垂下的手指。谢执脑子空白一瞬,救护车内的护士忙碌的声音渐渐地远去,一张清尘绝艳的脸上茫然又空洞的留下两行清泪。他嗫嚅道:“郁…言…”
郁言死了,但他又没完全死绝。
再有意识的时候,他也搞不懂现在自己是什么情况,呈现一个灵体的状态飘在谢执旁边。
“谢执,谢执!”
谢执完全看不见他,郁言也不知道谢执步履匆匆是要去哪里,一路跟着飘过去。不是他不想离开,而是他根本没办法离开谢执,郁言一开始想去找他妈妈,自己离开的这么突然,徐琳一定非常难过。
不多会,谢执就来到了警局门口。
“叔叔好,我来做笔录。”干涩的男声响起,郁言惊诧于谢执的声音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嘶哑。
“下午五点多在紫云路发生的车祸,不是简单的车祸。”
“是,二次…碾压……”
一句二次碾压好像耗尽了谢执所有的力气,他紧紧攥着拳,指甲已经掐破了掌心开始渗血。
“谢执!谢执!你松手啊,你不疼吗?”郁言有些急了,还好旁边的女警察发现了异样。
“小弟弟,你别激动,把手松开先,慢慢说别激动。”
谢执却嗤笑一声:“我怎么冷静呢,你知不知道,他是今年美术联考的第一啊,文化课也是第一啊,他本该有灿烂人生的,就因为那个司机,他害怕撞的人重伤未死需要承担后续更高昂的医疗费选择二次碾压!”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他好多年,我还没有……”后面的话谢执没有继续说下去。
郁言愣住了,什么叫“我喜欢他好多年?”
谢执暗恋自己?!
后面说的什么郁言也没有仔细听,他绞尽脑汁也没看出来谢执哪里喜欢他,难道不是讨厌他吗?
谢执是高一下学期转来云城三中的,开学的摸底考试考了年级第一,直接火了一把。郁言也是从那个时候知道谢执的,长得帅又成绩好,俘获了一众少男少女心,不论是omega还是beta都给他表白过,甚至还有alpha。
但是那时候他们并不熟,也只同窗过半年,后来高二文理分科,郁言学的文科,谢执是理科。
只是恰巧,文理科的重点班都在三楼,谢执与他是一墙之隔。
但郁言是艺术生,高二下学期郁言就去集训了,美术联考完之后,郁言也没有返校上课,徐琳给他请了家教,直接参加的高考。
满打满算他们也只认识两年吧,怎么就喜欢好多年了?好多年,又是几年?难道谢执以前见过自己?
郁言想的入神,突然被带回了谢执的身边,原来谢执早就走了。
郁言:……
他不能离开谢执超过10米,不然就会自动回到谢执身边。
跟着谢执一路飘回他的住处,居然是江景大平层!谢执原来这么有钱吗?
谢执从进门开始就把自己摔在了沙发上,疲惫的揉着眉心。
郁言看了他一会才开始打量这个屋子,和谢执看起来就性。冷淡的外表不同,谢执家里装修的极其温馨。
杏色的墙纸,卡其色的窗帘,深灰色的地毯,电视柜一左一右的小章鱼玩偶,飘窗上放了蒲团和小桌子,旁边还有一个吊篮。
大阳台上种满了植物,最多的还是郁言最喜欢的朱丽叶玫瑰。他的信息素是玫瑰,所以格外偏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是谢执的家,郁言并没有受到距离限制,除了谢执的主卧,郁言都逛了一圈。
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谢执家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情侣组合。更让郁言觉得心疼的原因,是这些布置里或多或少都是一些他曾经喜欢的,或者拥有过的东西。
比如卫生间那一对小猪刷牙杯。
郁言还记得,那个杯子是他在家学习那段时间,有天逛超市,正纠结着买蓝色的还是黄色的,最终打定主意选了蓝色的,准备走的时候看见了几步开外的谢执。
但是他们当时并没有说话,郁言仅仅是冲谢执笑了下权当打了招呼就离开了。可是现在谢执这里蓝色黄色的刷牙杯都在。
郁言有些难受,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去谢执的主卧看看,毕竟门对现在他来说没有一点作用。
谢执的卧室的风格同外面差不多,装修的基本是按着郁言的喜好来的,浅蓝色的床上摆了两只枕头。郁言飘进卧室带的衣帽间,一排崭新的衣服没人动过,那是郁言的尺码,一年四季的衣服全都有。
郁言心口滞涩,准备离开时在床头柜上看见了一个相框。
那是……高二研学的时候拍的,是一个女生无意间拍到的他,笑的很开心。
郁言记得那个女生拍完了之后给他道了歉,并且把照片传给了他。
谢执有这张照片,只可能是他后来私下找人家女生要的。可他们当时研学甚至都不在一个队伍,谢执怎么知道的?
郁言心里难受的厉害,但是他现在又流不出眼泪,只憋红了眼眶。他飘回客厅,看见沙发上仰躺着的谢执喃喃道:“傻不傻啊,连一起住的东西全都买好了,为什么不来告白。”
可惜谢执听不见。
—
郁言的葬礼,班里很多同学都去了,郁言自己也去了。该说不说,郁言看见自己像睡着了一样躺在那心里难免有点复杂。
郁言的母亲徐琳因为哭晕过去被人带去休息了,他离不开谢执,自然无法去看徐琳的状态。只能看到父亲有些沧桑的身形,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
谢执沉默的站在最后方,手里拿着一朵白色的玫瑰,面容冷峻,仿佛遗世独立。郁言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这两天,谢执都没有怎么睡过,与其说是没睡,倒不如说是无法安睡。吞着安眠药才能安然睡一小会,睡前总要抱着那张相框。
献花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往前走,谢执沉默的把花放下,看着照片里定格在十八岁的少年,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晚安,小玫瑰。‘’
郁言怔住,那种想哭又哭不出的感觉实在是让他憋闷的难受。
献完花谢执就走了,郁言愣愣的飘过去跟上。
他知道,谢执哭了,一滴晶莹的泪花砸在了那朵白玫瑰上,无声无息,无人知晓。就像谢执从未言明的爱意一样,平静的海面下是汹涌的波浪。
回到家的谢执,开了一瓶酒,一个人自斟自酌的喝了一瓶。郁言看出那是伏特加,这么烈的酒,谢执喝了一整瓶还不够,居然还开了一瓶新的。这么喝下去谢执的身体一定受不了的,郁言急得不行,在空中飘来飘去。
“谢执!谢执!”
“谢执你别再喝了!”
当郁言再一次穿过谢执的身体时,他终于忍不住的哭出来,通红着眼眶,但是地上没有一滴泪。
谢执的眼神隔空和郁言对上,“谢执”
谢执放下手中的酒,有点恍惚,他好像听见郁言喊他了,哭的很伤心。
是醉了吗?
是醉了吧。
只有醉了才能听见郁言的声音。
郁言以为自己终于有点用了,片刻后谢执居然又拿起酒瓶开始喝。
“谢”
郁言话音未落,咚咚咚就传来一阵敲门声,力道之大。
“谢执!开门!兄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谢执!”
郁言只觉得救星来了,“快去开门啊!”
谢执不想理,无奈门外那人实在敲得凶,还夹杂着祖安话,谢执烦的不行。
暴躁的扯了扯领口起身去开门。
“宋琛,你最好有事!”
宋琛也没管谢执什么语气,闪身先进去再说。
郁言看宋琛跟条鱼一样挤进门,还顺带行云流水的把谢执往沙发上一扔,叹为观止。
“谢执,你易感期吗这么多信息素!”
“呕”
“你信息素收收,我可是一个omega。”
郁言:
alpha的易感期信息素容易引起omega发情。郁言是灵体,他闻不到,但是他也猜得到是谢执情绪无法自控溢出来的,倒不是什么易感期,要不然宋琛这时候应该早就迷糊了。
宋琛心里也明白,只收这味道实在是冲的他腺体难受,利索的把门窗都打开了。
谢执一言不发,姿态随意的躺在沙发上,衣领散开。
如果忽略谢执发黑的脸,那确实是一副勾人心的闲散样,随意又迷人。
郁言抿抿唇。
宋琛像个喇叭,一刻不停,“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吧,自己一个人在家喝酒不叫人?”
谢执还是不说话,面沉如水的盯着宋琛看,看的宋琛心里发毛。
“你看什么,伏特加哎,这种洋酒居然不带我,是不是好兄弟了。”
谢执看着宋琛叭叭叭一通输出,连郁言都觉得宋琛聒噪的时候,谢执开了口。
“宋琛,没用的。”
宋琛心里一噎,刚才小喇叭耍宝的样子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的确没用啊,宋琛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可他看不得谢执这个样子。
无论是谢执,还是被认回谢家的谢少爷,都不曾有过如此颓丧的时候。
“你去他的葬礼了吗,你看见他了吗,他好像睡着了一样,我自欺欺人他就是睡着了。可是你知道吗,他的永远只会像照片里一样笑了,也不会再长大了。”
宋琛张了张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知道,没办法了。
谢执这个人,一旦认定某件事情就不会轻易的放弃,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执拗,也有一种超乎理智的克制。
“谢执,我知道你的想法很难改变,可是那个肇事的司机还没有找到,你不能这样颓丧下去。”
宋琛叹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沉默的把地上的酒瓶都收走,又重新关好了门窗。
谢执还是一言不发。
宋琛抿抿唇,小声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好好的,郁言他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你知道郁言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一定知道,他不希望你这样。”
郁言飘在空中,红着眼睛狂点头。
对啊,我不希望你这样的,谢执,你应该好好的。
第02章易感期
不知道是不是宋琛那番话起了作用,谢执当晚非常平静的收拾好自己然后入睡。但是事情好像又朝着另一个极端发展。
接下来三天,谢执一有空就去警局,他是目击者。
郁言出事的地点是南区还在扩建的地方,那周围没有监控,目击者就只有谢执一个人。
郁言这几天跟着谢执飘来飘去倒是不觉得累,就是心情复杂,他越来越觉得自己配不上谢执这么浓烈的喜欢。
他怎么也没想到谢执是亲眼看到他被撞的,当时谢执就在他想去的那家蛋糕店门口,离他不过是一条马路。
因为是新区,这家蛋糕店没有外送服务,郁言跑那么远也是为了去买那个玫瑰蛋糕,谁能想到在路口就被撞了。他一直很爱吃甜食,这个玫瑰蛋糕还是宋琛高考前带给他吃过一次。
郁言再傻也知道那个蛋糕其实是谢执买的,通过宋琛的手转交给他的。
谢执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差了,眼下青黑,连一同办案的民警都劝他好好休息一下。
谢执不同意,依然跟着警察一起看监控。
“那个小伙子,看起来很不好啊,要不要跟老大说让他休息休息啊。”一个年轻的小女警低头跟同伴说道。
郁言飘在旁边点头同意。
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男警察低声说:“那没了的小年轻,多半是这小伙子的心上人,你年纪还小,恋爱都没谈过呢吧,不懂也正常,随他去吧,周队肯定有分寸的。”
郁·没了的心上人·言:
警局门口一阵嘈杂,郁言跟着看过去,眸光一顿。
“妈妈!”
徐琳的状态比郁言想的还要差,面色苍白,眉间都是散不开的愁色,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商场上的女强人了。
“是郁言的家属吗?”
谢执听到这句才倏的抬头看过去。
“我是。”郁申毅答到,还搀扶着旁边的徐琳。
“叔叔,阿姨好。”
徐琳知道谢执,这几天也是谢执帮忙在配合调查。
“是谢执啊,这几天辛苦你了。”徐琳苍白的对他笑笑。
但并没有什么安慰的作用,同样的悲伤笼罩在三个人的头上。
“这些是死那个小伙子当时流落在现场的物品,家属来认领一下。”办事的小警察估计也是一个新来的,看不得这种悲伤的场面,下意识就把“死者”这两个字咽了回去,换了一种更委婉的说法。
徐琳接过,包里的东西没有很多,一张准考证,估计是当时考试背的这个包就没有拿出来过,一部手机和一串钥匙。
徐琳心里难过,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言言,我的宝贝呜呜呜。”
“妈妈”郁言喉头滞涩,跟着红了眼眶。
谢执沉默半晌,“阿姨,这张准考证,可以留给我吗?”
徐琳心绪不稳,掩面哭泣。
郁申毅看了一眼这个沉默的少年,只一眼就明白了对方是对自己的儿子怀揣的是什么心意,只是郁言人已不在。
“你拿走吧。”
郁申毅说完就把准考证递给谢执,扶起徐琳准备回去,路过谢执的时候顿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小伙子,向前看。”
为人父母总是心软的,自己的孩子已经不在了,本能的不想让别的孩子陷入悲伤之地太久,只盼望着人能够早点看开。
谢执捏着准考证的手一瞬收紧,哑声道,“谢谢叔叔。”
“爸爸!”郁言追出门,还想再看看自己的父母,无奈只能看着他们互相依靠着越走越远。
郁言真的很难过,他不明白这样的不幸为什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是因为太幸福了是罪吗,所以选择老天选择以这种方式残忍的夺走。
-
郁言在谢执身边飘着第六天的时候,警方终于找到了肇事逃逸司机的线索,人在隔壁省。有了线索,谢执就不必总是在警局了。
似是终于放下了一桩心事,谢执短暂的松了一口气,听了周队长的话,准备回家,照例先去买了一枝白色的玫瑰,放在了郁言的墓前。
自从郁言下葬后,每天来墓园放一只白玫已经成了谢执的日常。谢执在郁言的墓前沉默的站了会,回了家。
郁言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谢执这几天几乎是不眠不休的找线索,估计已经熬到了极限,但是老天好像又跟郁言开了一个玩笑。
郁言原本以为,谢执能够好好的睡上一觉,但始料未及的是,谢执的易感期来了。
郁言上过生理课,他不是alpha,但是他也知道alpha易感期期间精神状态极差,每当这个时候班里总是有很多人请假。
谢执看起来也非常不好,躺在床上像是被梦魇住了,额头渗出细密密的汗珠。
如果郁言能闻到,一定会惊诧于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到达了一个可怕的浓度。
郁言本能的放出omega的安抚性信息素,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是徒劳无功的。
“谢执!谢执!你快醒醒啊!”
谢执没有动静,还是很痛苦的皱着眉头,甚至在轻轻发着抖。
郁言绝望,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要把人淹没的无助。
死马当活马医,郁言不甘心,一遍一遍叫着谢执的名字,执拗的把头贴在谢执的头上,以灵体的姿势拥抱那个梦魇的人。
“谢执,你不要怕,我在这里,你快醒来。”
“谢执,醒来和我说你喜欢我好不好。”
“谢执,我在叫你,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就理理我好不好?”
郁言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哽咽着一遍又一遍的喊,如果有眼泪的话,现在肯定洇湿半边枕头了。
“谢执,你再不醒来,我就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刺激到了谢执,谢执竟然真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郁言简直欣喜若狂。
“你终于醒了!”
谢执根本看不见郁言,翻身下床打开了卧室上锁的一个柜子。
郁言看的分明,那是一本日记。
谢执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握着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可他还是坚定的一笔一划的写下去,只有寥寥几句。
[梦见了言言]
[可是他还是死在了我面前]
[我还是没能救下他]
[阿言,下辈子要开心]
[下辈子再见](划掉)
[算了,下辈子不要遇见我]
短短几句话,郁言泣不成声。
为什么下辈子不要遇见你呢,你这么好,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呢。
谢执写完就搁下了笔,易感期搅的他头痛欲裂,摇摇晃晃的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动作粗鲁的给自己打了一针alpha抑制剂,手臂上被针头刮出了一串血珠。
一针打完,谢执把针筒扔在地上,掀开被子上床,颇有一种逃避现实的意思。
郁言却稍稍放心了一点,虽然易感期还难受,但是打了抑制剂之后,信息素好歹不会再横冲直撞了。
郁言明显感觉到,他留不久了,按照正常来说,作为一只阿飘是不会感觉到累的。郁言却感觉到了累,是一种身心都空了的疲惫。
他躺在了谢执的另一边,即使触摸不到,郁言也想这样做。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郁言原本以为,他会睡不着,但事实是他很快就睡着了。
久到一睁眼就是天光大亮。
谢执还没起,准确来说,谢执又被魇住了。
郁言吓了一跳,顾不得其他,伸手就开始摇谢执的肩膀。
毫无意外的,穿过去了。
谢执这次看起来比昨天晚上还要严重,嘴里一直在呢喃着胡言乱语。
郁言直觉再这么下去谢执一定会出事的。
他开始一遍一遍往门外飘,每次飘出十米就自动回来。
郁言一边飘一遍哭嚎着喊救命,可是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有没有人啊,救命……救命啊……”
没有人听见,没有人帮忙。
郁言慌的飘向家里任何一个地方,试图找到一些能够帮助他的东西。
倏的,郁言一抬头,看见了信息素报警器。
那估计是谢执买的,但是可能开关没有开。不然昨天这个报警器就该响了。
郁言转了一圈发现总控在客厅的壁挂后面,他使出全身力气去推那个开关。
又是毫无例外的,穿过去了,碰不见任何实体。
郁言崩溃的大哭,他飘回卧室,“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啊谢执,我救不了你。”
“呜呜呜,谢执,谢执!”
“醒过来好不好,求求你谢执。”
“求求你”
“醒过来”
郁言哭喊的声音一顿,他感受到了脸上的潮意。
眼泪
是眼泪!他流出眼泪了!
郁言激动的用手摸摸脸,摸得到!
他赶紧跑到客厅打开报警器的开关,嗡鸣报警声很快惊动了邻居。
不消片刻谢执的家门就被破开了。
消防队和救护车还有邻居一阵忙活把谢执转移到了担架上。
郁言喜极而泣的想跟着飘出去。
但是他飘不出去了,从谢执身边的十米,变成了出不去这间屋子。
郁言怔然:为什么
他眼睁睁看着谢执被抬走,逐渐离他远去,眼泪糊了一脸。
温热的,有触感的。
郁言抬手抹了一把脸,敏锐的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该离开了。
是因为这个才能摸到实体吗?
他依依不舍的又逛了谢执的家,他做阿飘时,已经看过很多地方了,可这是他第一次触摸到实物。
郁言眷恋的走过每一个角落,最后去了谢执的卧室。
卧室衣帽间里一水的他的尺码的衣服,
郁言摸了摸,是极好的亲肤面料,做工也很讲究。
看完了衣服,郁言又走到书桌前,那里还摊开着谢执的日记。
他拿起来翻了翻。
谢执的日记很潦草,每篇都只有几句话,甚至都没有日期。
[转学了,没想到能和他在一个班。]
……
[天好热,给他买个小风扇。]
[他受伤了,让宋琛送点药]
……
[他好像很喜欢小猫,可以养一只]
[不喜欢吃葱,但爱吃香菜]
……
[他好适合奶黄色,好阳光]
郁言一页一页往后翻,每次记录的只言片语,字里行间都是关于他的点点滴滴。
眼泪不知不觉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砸在日记上晕开一片墨色,郁言翻到最后一页,把谢执昨天写的最后一行划掉。
[算了,下辈子不要遇见我](划掉)
郁言提笔写下一行新字。
[要遇见,要永远遇见。]
做完这些,郁言躺回了谢执的床上,鼻尖都是好闻的雪松香,他知道他要走了,坦然的闭上了眼睛。
在谢执身边当阿飘的第七天,郁言消失了。
第03章重生
六月末的天,已经变得酷热难耐了。
街上仅有的几个人也行色匆匆,捡着阴凉的地方走躲着毒辣的太阳。
郁言在路边微微弯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扯着领口试图给自己扇扇风。
漂亮的男孩子晒得脸蛋通红,额间渗出了一点细汗。郁言敏锐的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
他蹙了蹙眉,心道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意识到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就不管不顾的冲来了北区找谢执。
但他其实并不知道谢执家住在哪里,更忘记了自己和谢执这时候也没什么交集。
这样找明显是找不到的,郁言索性放慢了步子,准备找找上辈子爱吃的栗子糕店。
郁言在北区绕了半天,也不知道栗子糕在哪里买,秀气的眉毛又拧了拧。
他戳开手机,直接问宋琛在哪里买,宋琛在上辈子和他是同班同学,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按照上辈子的逻辑,栗子糕估计也是谢执买的。
Y:【在不在,你给我带的栗子糕在哪买的。】
玉深:【你怎么跑北区去了?】
Y:【说重点。】
郁言正等着宋琛的回复,却听到旁边的小巷传来一阵动静,像是有人在打架。
他收了手机就准备往里走。
北区不比南区,北区大多是以前的市中心了,居民楼和小巷错综复杂,当然这跟蓝城独特的地理位置也有关系。
蓝城一直在往南边发展,高楼林立,一眼过去就是现代化都市。郁言一直都住在南区,虽然听到了声音,但北区他实在是不熟。
等到他赶到“案发现场”时,战局早就结束了。
巷子里横七竖八躺了几个杀马特,墙边还瘫坐着几个。
但郁言的目光,全都凝聚在墙边斜倚的那个少年alpha身上。黑色T恤黑色裤子,一条长腿微曲着,手上还拿着一根棍子。
郁言脚步止住,手不自觉的发着抖,胸腔里震耳的心跳让他呼吸都轻了几分。
那一身黑的少年目光随意一撇,撇到巷口站着的郁言时一滞,握着棍子的手抖了一下。
谢执正准备装没看见,却见那巷口的少年身形微晃,马上就要倒下去了。
郁言也没想到自己再见到谢执时情绪会这么激动,信息素直接失控,发情期来的猝不及防。
他脚软的再也站不住,余光里那个一身黑的青年疾步冲过来接住了自己。
玫瑰味信息素瞬间溢了谢执满怀。
“抑制剂,你有带抑制剂么?”谢执的声音带着点焦急。
郁言软着手脚,“没,没用。”
“什么意思?”谢执眉心拧着。
“普通抑制剂,对,对我没用。”
郁言的信息素还在不断疯涨,勾住了一丝雪松香。
那是谢执的信息素,他消失之前闻到过的。
郁言在谢执怀里拧着,发情期烧的他只想找那点雪松香,蹭着谢执的脖颈往腺体处探。
“信息素……”
谢执一把抓住在他怀里乱拱的郁言,眸色深深。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要信息素?”
“谢执,你是谢执啊。”郁言带着哭腔。这人不是最喜欢他了吗?怎么这么凶?
半晌,谢执问道,“还清醒吗?”
郁言不明所以的看着谢执:?
谢执深吸一口气,似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临时标记可以吗?”
郁言:还有这好事?
“可,可以。”郁言乖乖的被拢进谢执的怀里,漏出雪白的后颈。
等了好一会谢执也没下嘴,大热天两个人这样抱在一起也不舒服,郁言难受的想给他一拳。
却突然一下被一只大手摁住,腺体被刺穿的痛处和快/感一瞬间袭来,郁言身子一抖,唇边立刻就泄出了几声轻吟。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皮肤被刺穿的痛处逐渐被另一种感受取代,刺激的他头皮发麻,下意识就要逃开。
腰间箍着的大手瞬间收紧。任哪一个alpha都不能忍受标记期间omega想跑的行为。
“别乱动!”谢执说着还用手拍了一下郁言的屁股
郁言身子一僵,难以置信谢执的动作。
雪松香突然浓了好几倍。
“你……”还没说完,郁言就被这暴涨的雪松香淹没了,晕了过去。
谢执看着晕在自己怀里的人,啧了一声。他刚才没忍住下意识多放了一点信息素,没想到直接把人弄晕了,谢执没再耽误,打横抱起郁言就回了自己的家。
–
郁言醒来时,已经接近傍晚了。
他坐起身打量这间不大的屋子,想来也是谢执的卧室,书桌上摆了一些小手办,还有几份高三的参考书。
郁言想起,谢执的成绩是很好的,一直都是第一名,但是上辈子谢执高考完之后,并没有来学校填报志愿。
郁言在同学之间听到的版本是谢执要出国,所以没选国内的大学。他们那时候不熟,郁言只是听了一耳朵,然后就被撞飞了。
还有7天就要填志愿了,离自己被撞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谢执这次,还是会选择出国吗?他还会被撞吗?
门被打开,谢执也没进来,靠在门框处看他,“醒了?”
“嗯……”
“谢谢你啊谢执同学。”
郁言低头,有些不敢看谢执,他怕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心事都从眼睛里跑出去。
但这幅模样在落谢执眼里就是对他临时标记的抗拒。
郁言昏睡这段时间,谢执也不怎么冷静,自己肖想了这么久的人刚刚被自己标记了,人还睡在自己卧室。
尽管郁言现在看起来并不愿意。
谢执磨了磨牙,“醒了就回去吧。”
郁言心说好不容易逮到你,我能这么轻易走掉?
“我,我有些走不动…我腿软。”郁言有点心虚,第一次钓人,业务不太熟练。
谢执一顿,临时标记就腿软了?
郁言看谢执不说话,“对不起,谢执同学,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就走。”说着就从床上准备下地。
准备给谢执表演一下什么叫走不动。
这人上辈子是个锯嘴葫芦,那么喜欢他硬是憋着没敢让他知道,直到死郁言对谢执的映像都只是高中同学,要不是做幽灵飘了七天,郁言根本不会知道谢执这么热烈的爱过他。
果不其然,在他要摔下去的时候,谢执还是冲过来把人抱住了。
郁言顺势一躺就窝在谢执怀里,丝滑无比。
谢执:?
谢执盯着郁言看。
郁言有些心虚,慌张的把手拿开,还顺势扭了几下,“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你把我放下吧。”
谢执:?
他短暂的陷入了自我怀疑,omega对alpha说占你便宜?
“你躺着吧。”谢执把郁言又放回床上。
谢执拍了拍被子,走到门口问他,“饿了吗?”
郁言摸摸肚子,“有一点。”
“想吃什么?”
郁言思索两秒,“小馄饨吧。”
谢执没在说话,转身出去了。
郁言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绿茶行为,有点羞涩但是并不后悔。
他摸摸自己的后颈,牙齿咬出来的凹痕还没消下去。
临时标记啊……
郁言怎么也没想到他找了那么久谢执都没找到,无心插柳居然搞到了临时标记。该说不说事情的走向虽然超乎郁言的意料,但方向是好的。
郁言躺下,钻在被子里,像个小变。态一样在谢执的枕头上蹭蹭。
都是谢执的味道,雪松香缠绕着他,舒服的他想再睡一觉。
该怎么留下,再赖一晚呢?
郁父郁母早就去二人世界,跑去各地旅游了,郁言的家里根本就没人。
郁言思考了一会,有了。
办法有是有了,就是要狠狠心。
不一会谢执就拎着饭回来了,打包的两份小馄饨。
“能下床吃吗?”谢执看着郁言。
郁言心里一噎,但也不敢做的太明显。
“嗯…能的,已经好多了,谢谢你啊,谢执同学,你人真好。”
“嗯。”谢执敛眸,他人真好?
嗤,谢执在心里笑了一ⒻⓃ声,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郁言是真心的,在发情期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除了临时标记,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如果放任郁言一个人在哪里,他的信息素一定会把居心叵测的人引过来,到时候就不是临时标记的事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的扒拉着小馄饨。
郁言吃的心不在焉,他在盘算着怎么实施他的留下来计划。
“那个,谢执同学,我能不能,在你这洗个澡,我知道很麻烦你,但我有点不舒服…”
郁言低头,耳根红红的。
发情期会自动分泌的东西让他腿间难受,虽然临时标记之后已经好多了几乎没有,但是郁小少爷有点洁癖不太能忍,何况下午来找谢执还出了一点汗。
谢执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看着郁言这幅满脸羞意的样子,骨子里那股子顽劣欲就跑了出来,这是刚被他标记了的omega。
“要去帮你买内/裤吗?”
“……”
郁言刷的抬头,脸蛋通红的看着谢执,片刻后又低下头,声如蚊呐:“要……”
谢执:“嗯。”
应完谢执就快速的收拾好残局,出门给郁言买东西了。
留下郁言脸蛋红红的,原来这时候的谢执,还有点小坏呢。
那七天里郁言只见过沉稳的,颓丧的,悲伤的谢执,同校那段时间更是没见过他几次,这么鲜活的一面这还是郁言第一次见到。
谢执回来的很快,收拾了自己的一套干净的衣服,连带着新买的贴身衣物都递给了郁言。
“你……”
郁言知道他要说什么,忙道:“我好多了,可以自己洗。”
“有事叫我。”谢执点点头就去客厅了。
郁言只觉得那块布料烫手,这发展速度有点太快了。上辈子他还是个小纯情呢。
快速的给自己洗了一通,郁言穿上alpha宽大的T恤,直接盖到腿根。
郁言:……
谢执的衣服,怎么这么大!
郁言正低头准备套裤子,动作一顿。
他差点忘了他要留宿的!
果断把裤子一丢,狠了狠心,两眼一闭,腿直接一呲溜。
“咚”
浴室一声肉·体撞到地面的闷响,叮叮咣咣的东西掉落在地,还夹杂着一声痛呼。
“郁言!”
谢执冲到卫生间门口,却克制着没有进去,他怕郁言衣服没穿好。
“郁言,你还好吗?”
郁言没说话,他疼的说不出来,本来只想稍微扭一下的,结果他动作幅度太大,真摔了了结结实实。小腿直接刮过盥盆台下面的柜子边缘,挂出几道血痕。
“郁言,我能进来吗?”
“嗯……”郁言抽着气,小声应了一句。
谢执进门就看见小omega摔在瓷砖上,白的晃眼的小腿上缀着血。
“别动,我抱你出去,哪里疼告诉我。”
郁言眼泪汪汪的抬头,“不知道…哪都疼。”
谢执默然,俯身把人抱出来,宽大的手掌直接贴上omega又细又直的腿。
谢执又磨了磨牙。
郁言被谢执抱到沙发上坐好,转身就去拿了医药箱。
郁言可惜,他还以为谢执会让他坐在他身上呢。
虽然身上还疼,但是计划达成的郁言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谢执回来就看到小omega盯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尾还飘着红,就是这眼神怎么有一点期待的感觉呢?
omega磕碰一下都比较容易留痕,何况郁言这种小少爷。
除了小腿上见血,膝盖还有胳膊肘,腰侧都撞出了淤青。
谢执看到这些伤眼神都变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嘶,好痛。”郁言痛乎出声。
谢执手一顿,没在说话,只是后来的动作明显轻了很多。
郁言也没想到自己摔一下看起来这么严重。
谢执一言不发的给自己上药,期间一直没说话,看起来很不高兴。
这么一闹,谢执也知道这小少爷今天是不好回去了,暗磨了磨牙,他觉得晚点要去买一份磨牙棒了,要不今天一天牙这么痒呢。
“你睡房间吧。”谢执利索的收好药箱就要走。
郁言:?
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就不高兴了。
“你生气了吗?”郁言轻轻拽着人的衣袖。
谢执回头,草。
任谁看到自己刚标记过的omega,轻轻拉扯着自己的衣袖,软着声音问自己是不是生气了,眼神里还带着点可怜,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郁言长得本来就乖,因为刚才上药太痛,一双大眼睛水润润的,看的直教人心软。
谢执是个俗人,他也不能免俗,他闭了闭眼,“没生气,赶紧去睡吧,也不早了。”
郁言:……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啊,男友T恤都穿上了,怎么谢执还生气了啊?
这个发展是不是不太对,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生产生的蝴蝶效应 ,所以这一世谢执不喜欢自己吗?
郁言想到这,心里突然很堵,闷闷的应了一声,“哦……”
然后就慢慢吞吞的走去了谢执的卧室,背影看起来像个小可怜。
谢执拧眉,不知道这小少爷怎么不开心了。但是不开心了也好,他们不应该有什么交集的,何况他现在身上还有一股子邪火要灭。
郁言回到房间,思来想去,就算这一世谢执不喜欢他,那他追谢执就好了啊!
想通之后,郁言没心没肺的抱着谢执的被子就睡下了。
睡前郁言迷迷糊糊的想,他跟谢执信息素匹配度一定很高,他好喜欢雪松包裹的感觉。
第04章腺体
郁言早上醒来时,还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短时间内接受太多的信息让他的大脑像上了发条,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推开卧室门出去了。
看见谢执时郁言脑子还自动打了声招呼。
小omega显然是还未清醒,裸。着腿还光着脚。宽大的T恤领口朝一侧倾斜,露处一点圆润的肩头,显然是睡歪了。
“早啊,谢执同学。”
谢执看过来,眉毛一蹙。
郁言心里咯噔一下,脑子一下就清醒了很多。
“怎么不穿鞋?”谢执走过来,轻巧的单臂把人抱回卧室。
郁言唰的一下脸红了个彻底。
“对……对不起,我忘记了。”郁言还揪着谢执的衣袖。
谢执抬头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omega,像突然回神一样,猛的站起来退后一步,仿佛郁言是什么洪水猛兽。
谢执懊恼的闭了闭眼,临时标记,对alpha的影响也是巨大的,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在面对郁言时土崩瓦解。
这是他的omega,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抱起郁言。
“怎……怎么了?”郁言头脑发蒙。
“没事,你穿好鞋就洗漱吧,早餐在桌上。”
谢执说完就出去了,只留给郁言一个沉默的背影。
郁言不知道谢执怎么又别扭起来了,不喜欢他怎么会抱他,抱完了又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
对,就是落荒而逃,谢执表面再怎么镇定,在郁言眼里都是落荒而逃。
郁言洗漱的时候抽空看了一眼手机,全是宋琛的消息。
宋琛还是一如既往的话痨。
郁言一条条看着,也品出些味来了。
宋琛就是谢执转来那个学期同他交好的,经常给他带一些吃的,也挺照顾他的。甚至在他集训那段时间,宋琛也会以各种名义给他带好吃的。得空了还会不远万里带他出去吃饭。
如果不是宋琛也是个omega,郁言都要怀疑宋琛喜欢自己了。
事实就是郁言也没有怀疑错,只不过这个喜欢他的,另有其人罢了。
敷衍的回完宋琛,郁言快速的收拾好自己走到餐桌边。
一个奶黄包,一杯豆浆和一个鸡蛋。
郁言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谢执,抿着唇,眼眶发热,又是想落泪。
郁言以前不爱吃早饭,每次都卡点到学校,路上也没时间买。
直到有一天低血糖晕倒之后,宋琛就包揽了他的早餐业务。
所以这些,其实也都是谢执买的吧。
他吃了两年的早餐,都是谢执带的吧。
郁言心不在焉的吃着饭,思索着怎么才能赖在谢执这里。
还有不到一周就填志愿了。
手机这时候突然亮了一下,郁言看过去。
是预约的腺体科检查提醒!
郁言这才想起来,上辈子他就是这段时间去腺体复查的,他的专有抑制剂也用完了。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他知道怎么赖在这里了。
对于年幼时的那场拐卖,郁言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腺体受伤,被救出来之后高烧不止,大脑出于保护的原因让郁言遗忘了大部分的内容。
对了,腺体受伤……
郁言摸了摸自己的腺体,上面并不平整,有一道蜿蜒的疤痕。
所以昨天,谢执把他抱在怀里迟迟没下嘴,是因为腺体上的疤痕吗?
是因为太丑了,还是因为觉得他残缺呢?
omega的腺体有缺陷,就意味着他是残缺的,会出现各种问题,甚至影响生育。
他现在的专有抑制剂,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配一批,价格昂贵,如果他家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那他一定支付不起的。
郁言不敢再往下想了,重来一世,就连谢执不喜欢自己他都可以接受,他可以追谢执。
可要是谢执介意他的腺体缺陷呢,虽然和其他问题比起来,郁言的这个只能算是小缺陷,可他的腺体确实是有问题的。
郁言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谢执虽然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余光却是一刻也没离开过郁言。
他走过去敲了敲餐桌,“怎么了?不舒服?”
“谢执,一会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医院啊?”
话一出口,郁言就想咬舌离去了。怎么一下就脱口而出了,他刚才还在纠结要不要把自己的腺体问题告诉谢执。
谢执皱着眉偏头看过来:“哪里不舒服?”
“我的腺体,要复查。”郁言放下手里的筷子。
“腺体怎么了,是我昨天……”
“不是的!”郁言快速打断谢执。
“腺体没事,是小时候被拐卖受的伤,但是我不大记得清楚了,那时候大概才五六岁,本来就不记事,何况出来之后高烧了一场,都忘得差不多了。”
谢执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郁言的心情一下就跌入了谷底。谢执真的嫌弃自己是个残缺的omega吗?那自己追谢执,还有什么意义呢。
“怎…怎么了”郁言抖着声音问,眼眶迅速聚起了水汽。
“他是有点缺陷但是……”
谢执猛然回神,“不是的,不是说你有缺陷 。”
“还疼吗?”
郁言:“啊?”
郁言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谢执看着呆呆楞楞的郁言,分外怜惜的用用指腹擦去了郁言眼角的泪花,“还疼吗?”郁言这回反应过来了,“现在不疼了。”
谢执还是看着郁言不说话。
谢执眼里的怜惜太盛,郁言不自觉的就把后面的话吐露了出来,“我不太记得了,当时应该是疼的。”
谢执收回手,沉默片刻,“走吧,送你去医院。”
郁言眨眨眼,不明白这又是为哪般。
算了,谢执心,海底针。
郁言一向想得开,谢执不仅不嫌弃他的腺体,还关心他疼不疼哎。
第05章医院
郁言原本以为他要废一番口舌才能留住谢执让他陪自己检查。
谁知道谢执根本没提过离开的事情。
等到一系列检查完了,已经快中午了。
“谢执,你在这里等我吧。”
谢执点点头,没再吱声,坐到了诊疗室外面的椅子上。
郁言拿着一堆检查单,熟练的推开了梁医生诊疗室的门。
“梁医生好。”
“小言好啊。”梁医生说:“我看看你这次的报告。”
“好。”郁言乖乖的把检查单都递过去,坐在椅子上等。
看着看着,梁靖的表情慢慢就变了,“小言,你被临时标记了吗?”
“啊?”郁言楞楞的,反应了两秒。
“对的,就是昨天的事。”
郁言看梁靖的脸色不太对,心里咯噔一下,该不是他的腺体真有什么大问题吧,上辈子没有出过这样的意外啊。
“梁医生,我的腺体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到算不上。”梁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这个腺体是一直使用抑制剂的,但是临时标记次数多了之后,抑制剂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你应该知道,你的腺体受过伤,常人可以一直用抑制剂,但抑制剂对你来说算是药了,而alpha的临时标记是纯天然的。”
梁医生看了一眼郁言一副还没理解的样子,继续说,“标记你的人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郁言这次反应快了。
“不是啊~”
不是就不是,还“啊”一下拖尾音是干什么。
郁言有点局促,“梁医生……”
梁靖也没再逗他,“如果不是男朋友的话,就不要再临时标记了。”
“次数多了,即使是专有抑制剂也会逐渐失效。”
“不过我的建议是最好把他变成你的男朋友,你的腺体伽马值很高,这意味着你们的匹配度起码到了90%以上。”
梁靖难得做一回有心人,郁言在他这这么长时间,对这个小孩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郁言不会随便让别人临时标记,除非这个人他自己喜欢。
听了这话,郁言有点不好意思,“在追了……”
梁靖惊讶,没想到是郁言追别人。
“梁靖哥哥,一会可以帮我个忙吗?”梁靖抬眸,郁言一喊他哥哥,就是有求于他,从小到大都这样。
“说吧。”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梁靖带着郁言去拿配好的抑制剂。
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谢执。
郁言两步走过去,“谢执!等久了吗?”
梁靖挑挑眉:“男朋友?”
梁靖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逗逗这些小年轻。
郁言满脑袋问号,梁医生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在里面说了正在追吗?
郁言刚要打断:“不……”
“我是谢执。”谢执上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的站到了郁言身前。
有意思,想到刚才郁言要他帮的忙,梁靖突然改了主义。
梁靖玩味的看着谢执,伸出手,“我是梁靖,小言的主治医生。”
小言,小言是你能喊的吗?
谢执回握,看梁靖的眼神更冷,“多谢梁医生照顾阿言。”
郁言搞不明白状况,但谢执这一声“阿言”属实让他羞红了耳朵。
两个人的手一直握着,暗自较劲。
郁言:“你们……还要一直握着吗?”,郁言摸摸鼻子。
梁靖先一步松开手,“走吧。”
郁言和谢执跟在梁靖的后面。
“谢执,你认识梁医生吗?”
“不认识。”谢执动动指尖。
“那你们刚才握手那么久,我以为你们认识。”
等拿到了专有抑制剂,梁靖转身对郁言说道,“你发情期这几天身体很弱,你爸妈不在家,你是去我那里住几天,还是找你的小男朋友?”
什么小男朋友?郁言真要红温了!
这跟当时商量好的不一样啊!
当时郁言只是想让梁靖帮忙利用自己腺体的特殊情况,和发情期这几天omega离不开alpha的特性给谢执透露一点病情,让谢执留下照顾他。
怎么梁靖直接说了小男朋友啊!
郁言瞪了梁靖一眼,太不靠谱了!
谁知道梁靖居然似笑非笑的。
“我……”郁言张口
“不劳费心,他去我那里。”谢执打断郁言的话。
郁言:???
这,这就成了?
梁靖还是笑,“行。”
郁言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谢执居然变相承认了是他的小男朋友?
郁言再次感叹一句,谢执心,海底针。
回谢执家的路上,谢执突然问道,“你们很熟吗?”
郁言:“算很熟吧,我的腺体一直都是梁家人负责的,小时候是梁叔叔负责的,就是梁医生的爸爸,后来梁叔叔退休之后就是梁医生负责了。我很小就认识他啦。”
谢执低垂眼帘,很小就认识了啊,还是竹马竹马?
“怎么了吗?”郁言看谢执一直不说话。
“没怎么,他力气挺大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郁言没听明白,但不妨碍他想跟谢执接话。
“梁医生力气确实很大的,他可以抱温冉哥哥做好多个深蹲。”
“温冉哥哥?”谢执指尖攥在一起,郁言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郁言丝毫不知道谢执怎么想的,自顾自说到,“温冉哥哥是梁医生的omega呀。只不过温冉哥哥出国留学了,还没回来。”
谢执听闻一顿,攥着的手散开,转头黑眸沉沉的看着郁言。
郁言被他看的心发慌,“怎……怎么了?”
谢执突然笑了,“没怎么。”
是他先入为主了,alpha的占有欲作祟,所以在一看到梁靖出现的那一刻,他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梁靖表面看起来像温和的谦谦君子,但谢执知道梁靖绝对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郁言可想不到这么多,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谢执笑了,可真好看啊,郁言想。
郁言给谢执笑的晕乎乎的,根本想不到其他。
第06章不要走
顺利住进谢执的家时,郁言还有点不可置信。
这么容易就进来了?
“家里没有你的拖鞋,暂时穿我的,介意吗?”
“不介意不介意。”
郁言摆摆手,心里却疑惑,他昨天穿的一直都是谢执的拖鞋啊。
郁言哪知道谢执现在心绪也不怎么平静,明明说好的要离郁言远一点,却还是放纵自己把郁言带回了家。
谢执快步离开,转身去卧室抱了一床崭新的被子铺在沙发上。
郁言:“我睡沙发吧。”
谢执的身量屈居在这个小沙发上,一定是睡不好的。
北区的这个家,是个一人独居的房子,并不是郁言曾经看到过得那套江景大平层。
那套大平层,离他家根本不远,刚重生回来他就去找人了,但是那时候并没有人住在里面。
所以郁言才慌里慌张急匆匆的冲来了北区找人,却忘了自己不认识谢执的家在哪。
这间房子,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你睡卧室。”
谢执低沉的声音不容拒绝。
“要不一起睡吧,卧室床挺大的!”
半晌,谢执没说话。
怎么了吗?
郁言抬头看过去,谢执黑着脸看着自己。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omega邀请alpha同床共枕。
这不是调情都说不过去。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想着沙发挺小的你睡着不舒服。”
郁言急得脸都憋红了。
他好笨啊!
总是在谢执面前丢脸,这还怎么追人啊!
“嗤。”
“知道你没那个意思。”
低低的笑声传入耳膜,郁言本就泛红的脸又红了几分。
勾人的男狐狸精!
——
两个人回来时已经过了饭点,原本郁言想点外卖的。
但是没想到谢执会做饭,还很好吃。
这不禁让他更心动了几分。
吃饱了饭,郁言摊在沙发上发饭晕,思绪飘远。
过几天就要填志愿了,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谢执填首都大学呢?
谢执是今年蓝城的高考状元,首都大学早就过来抢过人,这个郁言还是知道的。
他自己上辈子是报了首都美院。
首都美院是首都大学独立出来的美院。
其实是两个学校,但美院的教学楼却在首都大学里面,并没有分离。
想着想着,他就开始犯困,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谢执走过来时,就看见郁言一张恬静的睡颜。
瓷白的一张小脸,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安静的垂落着,唇瓣微张,看起来很好亲。
郁言睡着了,谢执不在克制自己心中的欲念,蹲下身用视线细细描摹郁言脸上的每一寸皮肤。
他伸手轻轻的拂过郁言的脸颊,和想象中手感一样的好,滑嫩嫩的。
“到底,要怎么办?”
谢执叹口气,收回手准备起身离开。
手却忽然被人拽住,郁言睁开迷糊的睡眼。
谢执难得的有些慌张,郁言醒着吗?
“谢执?”
“嗯,是我。”谢执紧张的攥了一下指尖。
“唔…抱……”
郁言自然的张开双臂,想要谢执抱他。
他没有睡醒,只是意识昏沉间他嗅到了熟悉的雪松香,依赖的想要沉溺进去。
发情期内omega对alpha的信息素感知力是平时的几倍。
谢执没动作,只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
郁言不懂,谢执怎么动不动就喜欢装雕塑,一动不动的啊。
为什么不来抱他!
郁言有点委屈,他不甚清醒的脑子就是觉得他的alpha不要他了。
郁言并不知道发情期已经影响到了他正常的思考能力。
“不…不抱吗?”
郁言失落地垂下双臂,难过的吸吸鼻子,水汽快速的在眼中汇聚。
还没等他落下眼泪,就忽然被人掐着腋窝抱了起来。
轻轻松松,像抱小孩一样。
郁言得了抱抱,开心的不行,双腿迅速盘在谢执的腰上,依赖的把脸蹭到alpha的脖颈间。
“你不能不抱我。”
“嗯,抱你。”谢执喉结轻滚。
“只抱你一个。”
怀里的omega睡熟了没心没肺的。
根本不知道抱着他的alpha刚才内心经过了怎样的挣扎。
不靠近郁言的谢执,永远有办法保持三分理性。
靠近郁言的谢执,永远都没有办法保持理性。
明明不应该答应郁言抱他,明明知道这是发情期的影响,可是他看见郁言委屈的那一瞬间就丢盔弃甲。
他舍不得郁言难过。
他心中的欲念,好像越来越大了。
谢执深呼一口气,把人抱到卧室的床上,准备离开时郁言却不松手。
双手双脚缠的死紧,力气大到谢执怀疑郁言根本没睡着。
郁言深陷谢执离开的梦里无法自拔,他看见上辈子谢执抬上救护车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被子上的雪松香每天都在减淡,而郁言只能困在这个他无法离开的房子,珍惜又珍惜的嗅着为数不多的雪松香。
郁言满脸淌泪。
谢执有些心慌,不知道郁言做了什么梦哭的这么伤心。
“谢执……”
“…不要。”
谢执愣住,手脚发凉,是因为自己让郁言哭的吗?
他苦涩一笑,果然自己,是不配得到爱情的。
谢执抽回手,想把郁言塞回被子里,郁言缠的厉害,还在说着梦话。
“谢执…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
谢执垂眸,掰开郁言手指的动作停下,忽然有些手抖。
“为什么,不要走?”
郁言不答,反反复复就那几句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谢执沉默了很久,忽然抬手把人扣在了怀里,释放出信息素,安抚着怀里哭声颤颤的人。
谢执再一次,心软的向郁言妥协。
向自己的欲念妥协。
第07章栗子糕
郁言醒来时,已经快傍晚了,做了那个梦让他的头很痛。
他坐起身,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但是,他敏锐的闻到卧室里浓了好几倍的alpha信息素。
是安抚性的信息素。
郁言的头脑一下清醒很多,他缠着谢执要抱抱,得不到还委屈的画面一下就出现在他脑子里。
“没出息!”
郁言暗骂自己,抱不到就抱不到,还哭。
他懊恼的抓抓自己的头发。
“别抓了,出来清醒会。”谢执倚在门边。
郁言微愣,谢执怎么每次都能精准的抓住他醒来的时间。
郁言的确是上过生理课,但是关于alpha的生理知识到底没有听的那么详细。
他不知道,标记期内,alpha能够通过信息素变化来感知omega的状态。
“知道了…”郁言红着脸,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谢执。
真的好不争气啊自己,就这样还想钓谢执?
不行,今晚得想个办法好好实行一下自己的钓人计划。
笨笨的omega根本不知道自己一举一动都是在钓人,还懊恼的觉得自己丢人。
“谢执,北区有家栗子糕店,你知道在哪吗?”郁言是故意问的,谢执怎么可能不知道。
谢执一愣,“知道。”
“那能带我去买吗,我很想吃,但我不认识路。”
“可以。”
谢执舌尖顶着齿列,郁言来北区是来买栗子糕这件事,宋琛早就给他通风报信过了。
谢执以为郁言忘了,没想到还是记起来了。
就这么喜欢吃吗?
谢执心情很好,只是对他来说要麻烦一点而已。
郁言整理好自己出门时,正好看见谢执好像在跟谁发消息,看见他过来时才把手机揣回兜里。
“走吧。”
等到了地方,郁言才感慨道难怪自己找不到这家店。
居然在一个深巷中,店面都是一块木板子手写的「云朵烘焙」,周围都是住户和人家。
郁言不禁想,这真的能盈利吗?
更让人郁言意外的是,这家店的老板非常年轻,面容清秀,有点水墨画里那种恬淡的气质,很温柔。
有点像温冉哥哥,郁言心里评价道。
“欢迎光临。”老板含笑看着谢执。
谢执不动声色的看过去。
郁言:“您好,请问店里现在还有栗子糕吗?”
“栗子糕啊~”
“栗子糕我们都是现蒸的哦,口感会更好,所以橱窗里没有,要等一会吗小朋友?”
郁言一愣,忽然想到之前宋琛给他带的栗子糕确实都是温热的。
只是这个老板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是语气怎么有点点奇怪?
郁言没多想,“要等一会的,我很喜欢吃!”
“那好,可以稍坐一会。”
郁言和谢执来到店里靠墙的位置,旁边有衣服古朴的摆架,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糕点模型,都是看起来简单但让人觉得很好吃的糕点。
“我出去有点事,一会就回来。”谢执忽然站起身。
“啊?好。”郁言愣愣点头,目送谢执离开,回过头忽然看到老板温柔的看着他笑。
郁言摸摸鼻子,心说这老板还真喜欢笑。
谢执走了,郁言无聊的拿起手机开始玩,并没有意识到老板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而刚才说自己有事的谢执,已经从后门绕进了烘焙店的后厨。
苏清进来时,谢执已经开始做了。
“这就是你那个心心念念的小朋友?”
谢执瞥他一眼,意思是明知故问。
苏清叹气,“你这么追,怎么追的到啊,什么都不让他知道。”
“谁告诉你我要追到手?”
苏清知道谢执的情况,“你真的舍得看他和别人在一起?”
谢执手一顿,“不舍得,但那个人不应该是我。”
“你去给他送点喝的吧,他会无聊。”
苏清摇摇头,没再劝。
谢执倔的很,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因为他的病,所以宁可推开也不愿靠近。
——
店里郁言正玩着游戏,头上落下一片阴影。
“小朋友,时间有点久,喝点东西吧。”
“谢谢。”郁言放下手机,礼貌的接过来。
“刚刚那个帅气的男生,是男朋友吗?”
郁言突然有点脸红,“不是男朋友。”
苏清看着郁言这幅样子心思一动,“不是啊,你们看起来很般配,我以为你们是一对呢。”
郁言眼睛微微一亮,“真的很般配吗?”
“真的呀小朋友,你喜欢他?”
郁言不好意思说,只是扣扣手。
苏清循循善诱,“喜欢就去追,错过了很可惜的。”
郁言羞红脸,这是陌生人,说了应该没关系吧,何况这个哥哥真的很温柔啊。
“我…我在追了。”
“什么?!”苏清陡然拔高了一点声音。
郁言吓了一跳,“我在追他,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你肯定会成功的。”苏清平复下来。
郁言突然有点沮丧,“不一定,我总是在他面前丢脸。”
苏清笑,“凡事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会失败呢?”
“你说得对!”郁言点点头,他从来没想过要放弃谢执。
“小朋友,要加个微信吗?我的alpha就是我主动追来的,要我给你支招吗?”
“要要要!”
郁言忙不迭点头,真是太好了,总有人雪中送炭!
苏清和郁言交换了微信,真是单纯的可爱。
郁言已经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想过,上辈子的栗子糕都是谢执通过宋琛的手转交的,那谢执,怎么会不认识店里的老板呢?
甚至连非卖品栗子糕,都是谢执本人做的。
“在聊什么?”谢执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微微的冷意。
郁言居然对着苏清笑的那么开心。
话是在问郁言,但是眼神却透着质询看向苏清。
“没什么啊!”郁言心虚的摆摆手。
“你的事忙完了嘛?”
“忙完了。”谢执走过来坐在郁言旁边。
苏清识相的准备离开,站起身,“小同学,栗子糕应该好了,我去拿给你。”
“谢谢啦。”
苏清回来的很快,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栗子糕递给郁言。
“小朋友,欢迎下次再来。”
“嗯嗯。”郁言开心的接过纸袋和谢执一起离开。
并没有注意到苏清和谢执之间的眼神交流。
两个人一路走回去,谢执中途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眼神倏的一变看向郁言。
郁言给他看的一慌,手里的栗子糕差点吓掉,“怎,怎么了?”
郁言真是觉得他问谢执“怎么了”的频率有点高,谁让谢执总是冷不丁看着他不说话。
谢执呼出一口气,“没怎么,吃你的,突然想起来一点事。”
郁言点点头,没在追问。
而落后他半步的谢执,手机未熄灭的屏幕是赫然是苏清和他的聊天记录。
最新两条消息是,
【刚才小朋友说他在追你。】
【谢执,不要让自己后悔。】
第08章偷偷摸摸睡一起
谢执从栗子糕店里回来之后,就不太对劲。
两个人沉默着吃了晚饭之后就回到了各自该休息的地方。
郁言拿着谢执的衣服在卫生间里思索,怎么感觉,谢执回来之后一直躲着他?
他不聪明,两辈子加起来没谈过恋爱,谢执的心思他摸不透只能靠猜。
郁言洗完澡,故技重施的只穿了谢执的的体恤走出来。
“怎么不穿裤子?”
郁言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辞,“你的裤腰,太大了,我穿不上。”
谢执站了片刻,“我给你找条腰带,去穿裤子。”
郁言:?
谢执,你是不是不行!
“不穿!穿了会掉下来!”郁言硬气的不动作。
谢执没理他,转身拿了一条崭新的裤子和腰带递了过去。
谢执不说话,只是盯着郁言看。
真是的,穿就穿,凶什么凶嘛。
郁言给他看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最终还是乖乖的接过了东西。
不过,他要真这么乖再被谢执给拿捏了,他就不是郁言了。
“谢执!你的腰带,我不会系。”
谢执坐在沙发上手一顿,他听见了可是还是不动作。
“谢执,谢执?”
谢执不理他,郁言深呼一口气。
山不就我,我便见山,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拽着裤腰,踩着裤脚一步一挪的往谢执那边走。
“谢执,我真的不会系,你帮我一下。”
沙发上的人终于动了,人都找来了,再装听不见就说不过去了。
郁言激动的往前迈了一步。
结果直接踩到了过长的裤脚,郁言惊呼一声,“啊!”
郁言眼一闭,心说完了。
又搞砸了,他原本是想借着系腰带的时候和谢执多一些肢体接触,小撩一下的。
这下又要和大地妈妈亲密接触,在谢执面前丢脸了。
谢执吓了一跳,一双大手直接给人捞了起来。
郁言直接扑进了谢执温热的怀里,本能的手一松。
谢执入手便是郁言腰上滑腻的触感,裤子因为郁言的松手直接掉到了脚裸。
“摔哪没?”谢执的声音带着点慌张。
郁言睁开眼,顺杆往上爬,还顺带着在谢执怀里窝好。
“都跟你说了你的裤子太大了,叫你给我系腰带你还不理我。”
谢执虽然心虚但面上也不显,“我刚才没听见。”
郁言抬眼看他,“真的没听见?”
“真的。”
郁言心说,你接着装,嘴上却说,“那是我错怪你了。”
谢执把人抱起来放到沙发上,“摔倒哪里没有?”
“没摔倒哪,你接的及时。”
郁言蹬掉脚裸处碍事的裤子,“我一会就睡了,晚上系腰带睡真的不舒服,一定要穿吗?”
谢执蹲在他身前,一时间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双细白腿晃的他耳根泛红。
郁言看到了,但是他没说话。
“不想穿就不穿吧,是我疏忽了。”
“回卧室睡吧。”
谢执站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郁言心里还有别的计划,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他乖巧的点头应了,转身回了卧室。
夜色渐浓,郁言悄悄的从床上坐起来,估摸着这个点谢执应该睡熟了。
为了让动静小一点,郁言连鞋都没穿,蹑手蹑脚的走向沙发。
谢执看起来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谢执?”郁言小声的喊他。
“谢小猪?”
“睡的真熟。”
谢执还是没动静,郁言放心了。
他小心翼翼的挤上沙发。
谢执家的沙发,虽然长度不够长,谢执一双长腿搭在外面,但是宽度还是够一个人睡的。
郁言要是再往上挤,就不是很能容得下了。
但是郁言打定主意今晚就要睡在这,明早起来就说他夜里梦游了。
“这沙发怎么这么小啊。”
郁言嘴里咕哝着,动作却愈发小心谨慎,终于把自己塞进了谢执怀里。
郁言轻吐一口气。
郁言侧着身,稍稍在倾斜一点就会掉下去,后背悬空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他又拿起谢执的一条手臂,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腰上,假装这样就能给自己上一层保险。
谢执这时候忽然动了一下,腰侧的手收紧了一瞬,抚上了郁言的后背,把人箍的更稳了一点。
郁言吓一跳,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好一会,郁言才轻轻问,“谢执,你醒了吗?”
没人应,清浅的呼吸在夜色中喷洒在郁言的耳廓处。
想也应该是睡着了。
郁言慢慢的放松自己的身体,不在紧绷着。
他挨挨蹭蹭的凑过去,轻轻的碰了碰谢执的脸颊,在上面落下了一个玫瑰味的轻吻。
“晚安,谢执。”
没一会,郁言就睡熟了。
而郁言以为早已睡熟的那个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
谢执晚上,根本没睡着,苏清那两条消息搅的他ⒻⓃ心烦意乱。
郁言怎么会追他?
他都没见过自己几次。何况他对郁言好的很隐秘,郁言不可能察觉到自己喜欢他。
为了两个人都好,谢执从回来开始就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晚上郁言让他系腰带的时候,他也为郁言辩解道他是真的不会系。
细瘦白皙的腿在他眼前晃,晃得他心焦,灌了几杯冷水也没冷静下来。
实际上郁言从卧室偷摸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装睡也是为了想看郁言要干嘛。
直到怀里拱进来一个热乎乎的小身子,那枚轻之又轻的亲吻,陡然乱了谢执的呼吸。
郁言好像,真的喜欢他?
谢执低头看向早已睡熟的omega,放在郁言腰后的手又紧了紧,随即叹了口气。
“到底谁是小猪啊。”
“郁小猪。”
回答他的,只有郁言均匀的呼吸,睡的没心没肺的。
谢执坐起身,轻轻把人抱起来,送回了卧室,两个人在沙发上这样睡肯定是不舒服的。
谢执直起身要走,郁言还是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手。
谢执恍然想起下午的时候,郁言也是这样紧抓着他哭的伤心。
这样子的郁言,谢执怎么舍得丢开手。
他坐了半晌,把手放在郁言吻过的脸上蹭了一下,沉默着又缓缓躺了回去,把人箍在怀里满足的喟叹一声。
再任性一次。
在你醒来之前,我会离开。
第09章谢家小少爷
兴许是睡前郁言亲了谢执,郁言做了一个很让人面红耳赤的梦。
他也只敢在谢执脸上亲亲,但是梦里谢执可是把他压在洗手台上,后背抵着镜子,瓶瓶罐罐掉了一地,谢执在他身前吻的用力,他嘴都肿了。
直到醒来,郁言还咧着嘴角笑,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怎么会在卧室!!
郁言慌张的下床冲出卧室。
“谢执?”
“怎么了?”谢执系着围裙在煮面条。
郁言张张唇,半晌又闭了嘴。
“没事。”
他总不能说,我怎么会睡在卧室吧,又或者说,是你把我抱回房间的?
那不就全都暴露了?
作为一个睡熟的人,理应睡前醒后都在卧室,中间发生什么一概不知。
郁言烦躁的背过身坐到沙发上,生自己的闷气。
怎么就能睡的这么死!
不仅如此,他还不能问!
按照他的设想,就算谢执比他先醒,那谢执要起来一定会把他也弄醒的。
但事实的走向离他的设想偏了十万八千里。
郁言的钓人计划,再一次,卒。
谢执盛好面条,转身回卧室拿了拖鞋出来。
蹲在郁言面前,看到郁言气鼓鼓的,心里有点好笑。
“不要再忘记穿鞋了,嗯?”
“知…ⒻⓃ知道了。”郁言蜷着指尖,把白净的脚丫子塞进谢执深蓝的拖鞋里。
一明一暗对比强烈。
谢执猛然站起身,“洗手,过来吃早饭。”
“嗯……”郁言闷闷不乐,慢慢吞吞动作着。
坐到饭桌上两个人半晌没说话,郁言垂着脑袋自闭的很明显。
“不开心?”谢执问。
郁言捏着筷子,感觉谢执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一定是他抱回去的。
但是谢执不说,他更不能问。
憋着憋着郁言就想哭,是真没用啊自己。
“我没事。”
看到郁言难受,谢执心里也不好受。
就算郁言也喜欢他,可他不能放纵自己再近一步了。
“面要坨了。”谢执提醒到。
郁言快速扒拉了两口,“我吃饱了。”
说完就快速离开餐桌,回到卧室蒙头装死。
谢执低垂着眼帘,手指在桌上轻敲两下,有些无言的望了望天花板。
郁言不高兴的那么明显,可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更不知道该怎么哄。
以什么身份哄,哄完之后会发生什么?
对于郁言,他一向没办法。
两人的气氛莫名的尴尬,就在这时,有人敲了门。
谢执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约摸二十五六的男人,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
谢执皱眉,“大哥,你怎么来了。”
谢明霖瞥他一眼,“我来看看郁言。”
谢执眉毛皱的更深。
他并不想让郁言知道他和谢明霖之间的关系。
“谁啊。”郁言踢踏着拖鞋从卧室出来。
两个人此时都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
反倒是谢明霖看到郁言的样子后,皱着眉看向谢执。
因为郁言没穿裤子!
这两天谢执和郁言都快习惯这个样子了。
早上还小小的闹了一会别扭,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谢执被谢明霖看那一眼瞬间反应过来,手腕一个用力。
“砰!”
险些被门砸了脸的谢明霖:……
你礼貌吗?!
“郁言,去穿裤子。”
郁言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快速的进屋穿好衣服。
郁言边穿衣服心里边嗷嗷直叫,怎么被明霖哥看到了啊。
此等社死场面居然让他赶上了。
等他出来时,谢家两兄弟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明霖哥,你怎么在这。”
谢明霖是谢氏集团的大少爷,谢家是蓝城四大家之一。
郁言的家世虽然不及蓝城四大家,倒也是上流圈闻名的存在。
郁家和谢家还有合作,郁言认识谢明霖不奇怪。
但谢明霖出现在谢执家就很奇怪了。
郁言询问的目光看向谢执。
“我来找小执的。”
谢执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谢明霖。
什么意思,来找小执?
找谢执?
“小执是我弟弟。”
“啊?!”郁言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谢执是谢明霖的弟弟,那他岂不是谢家的小少爷?难怪谢执那么有钱,那套江景大平层就说得通了。
“可是,为什么我小时候从没见过谢执?”
闻言,两个人都抬眼看向他。
干、干嘛都看我?
郁言这才反应过来,他可能说错话了,豪门世家,多少有点豪门秘辛的。
他刚才那句话,要究其原因,就要涉及到谢家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了。
“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谢明霖:“不是什么大事,小执从小没养在身边。”
郁言:“嗯……”
谢执全程都没有说话,郁言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戳到了谢执的伤心处,是谢家的少爷,但从小没养在身边……
“明霖哥,你们聊,我先进去了。”郁言忐忑的离开了,想着一会要不要跟谢执道个歉。
——
谢明霖:“小言,一点都不记得你了?”
两个人看向郁言的原因并不是什么豪门秘辛,而是郁言忘了谢执,忘了小时候的谢执。
谢执姿态随意的往沙发上一靠,“不记得了,不过,是好事。”
谢明霖听谢执这么说却丝毫没有开心,反而心底沉了沉,“小执,那不是你的错。”
“重要吗?结果是他受伤了。”
谢执冷淡的眸子看向谢明霖。
“郁家小少爷的腺体受伤,每隔三个月就要配专有抑制剂,这件事你知道吗?”
谢明霖一愣,这他真的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
“哥,你别管我的事了,你今天来这里,是苏清告诉你的吧。”
谢明霖沉着脸:“叫嫂子,苏清也是你能叫的?”
谢执嗤笑一声,“追到手我才能喊嫂子,我记得苏清没有答应你。”
谢明霖难得哽住,“那你呢,我倒是没想到你能把人直接带进家里。”
“这么多年可算有了一点进展,你打算怎么办?”
谢执不在看向谢明霖,转而看向卧室的方向,“不怎么办,能见到他已经很好了。”
“谢执!”
“不要因为上一代人的错葬送自己的幸福。不要让自己后悔。”
谢明霖的声音难得的沉了下来,带着一点哥哥训斥弟弟的味道。
谢执却笑了,“你跟苏清还是有共同点的,他也跟我说让我不要后悔。”
笑完了谢执的神色就立马沉了下来。
“哥,你们都知道,错不在我,可错的结果却由我承担了。”
谢执的声音染着一点心痛。
谢明霖被说的哑口无言。
半晌,谢明霖站起身,“谢宗我会尽快处理。”
谢执玩味的看着他,“那是你亲爸,舍得吗?”
谢明霖直视谢执,“不要再说这种话,小执。”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你我的小爸都是受害者,所以下一次,这种话不要让我在你嘴里听到。”
谢执知道谢明霖的话是认真的,随即也站了起来,“祝你成功。”
谢执抬步把谢明霖送到门口,谢明霖临出门时脚步停了一瞬。
“我会再给你找新的心理医生。”
谢执没应,沉默着关上了门。
郁言听到关门声,探头探脑的从卧室出来,“明霖哥走了?”
“走了。”
谢执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郁言心里咯噔一下,该不是真难过了吧。
“谢执,你别难过,对不起呀,我刚刚说错话了。”
谢执一愣,笑着看向郁言,“不是因为那个,还有,我也没有难过。”
“与其想这个,你不如想想中午吃什么。”
郁言思绪被带跑,想了几秒,“想吃排骨可以吗?”
“可以。”
郁言看着转身就去忙了的谢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有些哀伤。
是那种缠了谢执很多年的愁绪,只是在今天让他窥见了一点。
谢执身上,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
郁言捏了捏衣角,没关系的。
他以后,一定会知道的,只要他还活着。
第10章和我一起去首都
郁言相安无事的在谢执家又待了两天。
后天就要填志愿了,可郁言还没想好怎么说,时间越近他越焦躁,连谢执都察觉到了。
“你哪里不舒服?”谢执捏着筷子问他。
郁言看着他,几次开口又憋了回去。
最终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郁言快速的扒完饭回房间休息,心不在焉的被床角绊了一下,撞到了谢执卧室的书架上。
“嘶…”
郁言只来的级痛嘶一声,便弯腰要去捡那几本掉落下来的书。
“怎么了?”谢执闻声而来。
“没什么事,撞到了一下。”郁言蹲在地上捡书。
谢执脸色一变,“别动,我来捡。”
却还是晚了一步,郁言手上刚好拿起一张薄纸。
“多伦多大学录取通知书……”郁言呢喃出声。
旋即,郁言抬头,清亮的眼睛里多了点水雾。
“你要,出国吗?”
“我……”谢执动动唇。
“为什么,你不是高考状元吗?”郁言站起身,直视谢执。
“不为什么。”
郁言低下头没再说话。
沉默在两人间无声的蔓延。
谢执走过来想抽走郁言手上的通知书。
抽了一下没抽走。
“啪嗒。”
一滴泪花落在了纸上,谢执动作的手霎时停住。
“郁言……”
郁言松了手,薄薄的纸片横亘在两人之间。
郁言忽然就明白了,有些既定事实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比如谢执依然会去多伦多,而他一个月之后也还是要死。
即使他努力规避了,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所以重来一遭是为什么呢?
郁言难过的想,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他哭的很安静,但颤抖的肩膀掩不住他很伤心的事实。
谢执宁愿郁言大声哭出来,也不愿意看到他这么委屈的样子。
罪魁祸首还是自己。
郁言哭的伤心,肩膀被人揽住轻轻一带,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别哭了。”
“我没哭!”郁言倔强的出声。
“不想我去多伦多?”
郁言攥着谢执的衣服,鼻音闷闷的,声音却很坚定,“不想。”
“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我去多伦多,为什么来北区找我,为什么要待在我家。
郁言,因为你喜欢我吗?
明明没见过几次,你的喜欢,又从哪里开始的呢?
谢执闭了闭眼,郁言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郁言答不上来,他只能选择不讲道理,用谢执的话来反驳谢执。
重生这件事太荒诞了,说出来可能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的。
“那我一定要去多伦多呢?”
郁言瞪大眼睛,从谢执怀里退出来看着他,轻声问,“可以不去吗?”
谢执瞥他一眼,“理由?”
郁言定定的看着谢执,几乎是要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好在及时刹住了车。
他知道一旦他说出我喜欢你,依照谢执上辈子那个样子,说不定会直接躲着他,躲得远远的。
郁言苦思冥想半天,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很需要你的信息素,梁医生说你的信息素对我的腺体治疗有好处。”郁言赫然咬了一下舌尖。
问alpha光明正大的要信息素,这也太令人羞耻了。
谢执抬眼看他,“这就是你找上我的理由?”
“嗯……是……”不管是不是,先是了再说。
郁言抬头偷偷看谢执。
“转过去。”
“啊?”郁言没明白。
谢执突然一个用力把他转了个向,后背贴着谢执的胸膛。
谢执伸手拉下郁言的衣领。
雪白的后脖颈上赫然是一块疤痕蜿蜒的腺体,前几天刚咬的牙印还没消下去。
郁言人都是懵的,谢执的一只手还箍着他的腰,这种绝对臣服的姿势让他心跳不已。
他几乎能感觉到谢执逡巡在他腺体上烫人的视线,郁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燥。
连带着腺体都有点发烫,玫瑰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飘出来。
“好…好了吗?”郁言抖着嗓音问。
谢执这才回过神,闻到了空气里的玫瑰味。
“好了。”
郁言慢吞吞的转过身,“和我一起去首都好不好?”
郁言很忐忑的等着谢执回答。
“好。”
“真的吗!”郁言开心坏了,三两步跳到谢执的身上挂着,有些得意忘形。
谢执本能的接住郁言。
“郁言,下次不要这样,我是alpha。”
“嗯嗯,知道啦。”
嘴上说着知道了,郁言却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
而抱着他的alpha,眼眸幽深。
郁言再一次歪打正着,他的腺体,是alpha不可触碰的底线。
即使他本人并不知道。
谢执低头,下巴搭在郁言的肩膀上,贪婪的深嗅着小玫瑰的味道。
郁言,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疑点?
郁言还沉浸在他改变了既定事实的喜悦中,那么其实他也不一定会死?
只要避开那一天,避开那一场车祸就好。
第11章我想做你男朋友
很快就到了填志愿那天,郁言早早的就起了床,兴致高昂。
“谢执,快一点!”
“我不用快,艺术生要提前填。”谢执慢条斯理的剥着鸡蛋壳。
“过来,吃完再去,来得及。”
郁言撇撇嘴,还是走过去了。
吃着吃着又开心了,这是谢执给他剥的鸡蛋!
郁言他们到的时候,学校已经到了不少人了。
填志愿应该是大部分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倒是宋琛看见他和谢执一起来的时候震惊了好一会。
“你们?”宋琛询问的目光看向谢执。
谢执没理他,半个眼神都没分过去。
宋琛:……
你就这么对你的爱情保镖?
“宋琛,好久不见。”郁言笑着跟宋琛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
宋琛压低声音,“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郁言装惊讶:“你认识谢执?”
宋琛一噎,差点露馅,“啊……哈哈认识,但不熟,高考状元嘛谁不认识。”
郁言心里哼笑,不熟个鬼,接着装。
“哦,就是暑假发生了一点意外,他标记了我,我暂住他家几天。”
“什么?!”宋琛的声音陡然拔高几度,引的一众人都抬眼看过来。
宋琛尬笑两声,拉走郁言压低声音,“你们?对接了?”
郁言一懵,什么对接了?
宋琛看郁言茫然的厉害,恨铁不成钢的左手比了一个圈,右手食指伸出来,现场给郁言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对接。
郁言这回反应过来了,涨红着脸,恼怒的拍掉宋琛的手,“你在乱比划什么!没有!只是临时标记而已!”
宋琛:“不是你说他标记你了吗?”
郁言:“临时标记也是标记啊!”
“郁言,到你们了。”谢执不善的目光扫向宋琛,硬生生止住了宋琛想继续辩解的念头。
“来了!”郁言欢快的走过去。
“你等我一会啊,我比你先填,我填完去你们机房看你填。”
蓝城一中填志愿都是学校统一在机房里填的,只是会分几批岔开时间。
谢执:“嗯。”
郁言得了保证,开心的去排艺术生的队了。
宋琛这时候走过来,“可以啊,都临时标记上了。”
“你终于不做苦行僧吃到肉了?”
谢执:“别乱说,没有的事,只是意外。”
宋琛大惊:“不是吧你,都临时标记过了,这你都能接着忍下去?”
“不是你到底为什么啊?喜欢的要死不说。”
宋琛并不知道谢执具体的情况,他只是兢兢业业的做着谢执爱情的保镖,发出了灵魂质疑。
他是真的不懂。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宋琛:……
你可真行。
——
小插曲很快过去,郁言填完时正好轮到谢执他们班进去。
郁言高兴的跑到谢执身边,搬了一个凳子挨挨蹭蹭的凑到身边坐着。
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亮晶晶的看着谢执,似乎再说,你快填首都大学啊。
实际上郁言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谢执被郁言看的不自然,郁言的眼睛太亮了。
少有犯错的他,输密码时输错了三遍。
“谢执,你是不是想反悔?”
郁言扑闪的大眼睛瞪着他。
“没有,记错了密码而已。”
“那你想起来了吗?”郁言眼神都不带移开一下的。
谢执喉头滞涩,“嗯,想起来了。”
在郁言的注视下,谢执终于是填好了志愿。
郁言如愿以偿,谢执填的是首都大学。
并且只填了首都大学。
回谢执家的路上郁言都一路哼着歌。
“就这么开心?”谢执转头问他。
“当然开心啊。”
“谢执,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么?”郁言停下步子,认真的看着谢执。
一阵夏风吹过,带着点暑气的微风也燥热着谢执的心情。
郁言总是这样,看着他的眼神,总是那么认真,专注,或许还带着郁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信任。
谢执自觉无法担此大任,“我们……”
“我们是朋友!”郁言抢先接过话头。
“你愿意帮我治疗腺体,所以我们是朋友,对吗?”
郁言看向他的眼神那么认真,而他拒绝的话也被堵死。
兴许并没有堵死,只是他想让那双眼睛,再多这样注视着他。
“嗯,是朋友。”
郁言又是开心的笑,踢踏着走路领先谢执半步。
脚步里藏着的慌乱只有郁言自己知道。
谢执,希望你有一天知道我腺体治疗的真相,不要怪我。
因为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只想做你男朋友。
“你的发情期最后一天,就是今天吧。”
郁言回头,敏锐的意识到谢执要说什么。
“嗯……是今天。”
“我明天送你回家。”谢执的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
郁言自知也不太好接着在这里住下去,哪有让别人一直睡沙发的。
“好啊,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
谢执脚步一顿,原本他以为郁言会有一点难过。
谁知郁言甚至对他轻轻扬起了笑脸。ⒻⓃ
所以真的只是需要他的信息素吗?不是喜欢?
“谢执,那我以后可以来找你玩吗?”
“什么?”
“我说我以后可以找你玩吗?”郁言还是扬着唇笑,眼神期待的望着谢执。
谢执忽然笑了,是需要信息素也好,还是喜欢也好,好像都不是很重要了。
“可以。”
“耶斯!”郁言一扫即将要走的不开心。
而落后他半步的谢执,又陷入了沉思中。
他刚才居然说了“可以。”
你在可以什么?谢执自嘲的想。
说好的远离反而越陷越深,郁言一哭一笑就什么都忘了。
谢执深呼一口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跟郁言多呆一段时间,他迟早要理智全无。
第12章咬了谢执的腺体
从谢执那回来已经半个月了,郁言也不是特别爱贪玩的人。
这半个月郁言重新拾起画笔,画的都是谢执,倒也不觉得难熬。
只是人一旦闲下来了,就容易发现问题了。
郁言皱着眉看着手机里他和谢执的聊天记录,都是他在说,谢执偶尔回一两句,不咸不淡的。
这是什么意思?
郁言不再耽搁,收了画笔穿好衣服就匆匆往北区去了。
“咚咚咚”
“谢执,你在家吗?”
郁言敲了许久,终于是有人来开了门。
“谢……”
“谁啊。”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郁言愣愣的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估摸着有一米九的壮汉。
“这里……不是谢执的家吗?”
那壮汉看了郁言一眼,“你说的是上个住户吧,他搬走了。”
搬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郁言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感受,“请问,您大概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那壮汉略一思索,“大概十天半个月了。”
“人都走那么长时间了,你要没什么事就走吧,我不认识那什么谢执。”
“对不起啊,打扰你了,还有,谢谢你啊。”
郁言转身,有点恍惚。
十天半个月之前的事,所以从那天送走他之后,谢执就已经打算搬家了吗?
还说是朋友,朋友个屁!
郁言用力踢了一下街沿。
这下好了,泄愤没泄成,还把脚踢痛了。
郁言痛的眼眶瞬间红了,蹲下去捂着鞋面,抽着鼻子。
“就这么不想和我有关系吗?”
“你越躲着我,我就越粘着你!”
郁言站起身,快速打车去了那套江景大平层。
——
叮铃铃的门铃声和敲门声不要命的响起。
门内的谢执诧异一瞬,还是走了过去。
透过视频画面看到是郁言在敲门,谢执更不打算开门了。
郁言怎么会在这?
“谢执,你在家对不对!”
“你开门啊!”
谢执不为所动,装不在家装到底。
郁言敲了许久的门没人应,他不信谢执不在家。
一时之间气性大过委屈,郁言倔脾气上来了,就打算跟谢执杠到底。
他不再敲门,转而蹲坐在门外,靠着谢执家的门。
就算谢执真的不在家,那他还能不回家吗?
谢执在门内看到蹲坐在门口那小小一团,拿着杯子的手几不可查的顿了顿。
再等等吧,再等等他就会走了,谢执这么想着。
手却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杯子,开始动手收拾家里。
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许也没有很久,郁言来找谢执时已经过了中午。
这会他坐的犯困,靠在门上迷瞪着眼睛打瞌睡。
一声轻响,门被打开。
郁言靠着门的身子一歪,他抬眼看过去,心心念念了半个月的alpha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睛里尽是复杂。
一见到人,郁言委屈劲一下就上来了,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人,嘴角一撇,闷不吭声的开始哭。
郁言蒙着水雾的眼睛特别倔的就盯着谢执看,也不说话。
像被遗弃的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盯的直教人喉头发涩。
谢执心里暗骂自己不是个东西。
谢执把门拉开一些,蹲下身,“别哭了。”
郁言还是不说话,就看着谢执哭,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谢执给他看的没办法,郁言哭的太让人心疼了。
谢执掐着人的腋窝,轻松的把人抱起来回了家。
郁言乖乖的趴在谢执的颈窝处,一言不发,就是一直哭。
要他嚎啕大哭?
他就不,他就闷不吭声的,他就要让谢执心疼。
让你不理我!
谢执把他抱在怀里,颈窝濡湿一片,衣服领子都是湿的,不知道怎么哄。
毕竟罪魁祸首是自己。
“别哭了好不好?”
“再哭眼睛该肿了。”
郁言不理他,委屈劲过了气性又上来了,让你在家不给我开门,让你把我扔在门口。
郁言愤恨的在谢执的颈窝处咬了一口。
这一下咬的着实有些重。
谢执也疼的抽了一口气。
“消气了?”
听到谢执的抽气声,郁言把脸抬起来一点,看着已经有点见血的牙印又开始心疼,咬的有点重了。
想也不想的又低下头,开始轻轻的舔舐伤口,像初生的小兽,一切遵循着本能。
意识到郁言在做什么,谢执身体一僵。
“郁言!”
谢执拉着他想把从颈窝处拽出来。
“不要!”郁言倔强的趴回去。
“不可以舔!”谢执严厉的说。
“你在凶我吗?”
郁言气上心头,往谢执身上爬了爬,头探过脖颈处。
谢执一愣,“我没……”
他话还没说完,腺体处一阵刺激,激的他直接掐着郁言的腰把人放在沙发上站了起来。
郁言居然咬他的腺体!
“郁言!谁教你的!”谢执捂着腺体的手有点抖,雪松香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郁言此时也冷静下来了,他刚才,居然咬了谢执的腺体!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alpha的腺体那是能随便碰的吗?他不仅碰了他还咬了。
郁言这下怂了,有点害怕,害怕谢执会因此讨厌他。
“我……”郁言哽咽着,怂唧唧的出声。
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谢执叹气,说到底也是他的错,到底他还是舍不得郁言委屈。
谢执蹲下身,伸手抹着郁言的眼泪,“哭什么,又没怪你。”
郁言一听更委屈了,嗷呜一声就扑进人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
谢执哄了好一会才把人哄好。
谢执:“下次敢不敢了?”
郁言仰着小脸,“还有下次?”
谢执:……
“想的美你。”
人已经哄好了,谢执站起来退开几步,拉开距离。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谢执不问还好,一问郁言就想起了中午那会的委屈。
顿时感觉自己颇有道理,“你搬家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还故意不给我开门!”
“你怎么这么坏!”
郁言凶巴巴的瞪着人,眉毛也轻皱着。
这幅样子落在谢执眼里可爱的不行,喉结不由自主的又滚了滚。
他自然不能说原因,老老实实先认错。
“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嗯?”
郁言:“你说不生气就不生气吗?”
“你知不知道你那的新住户,一米九的壮汉,多吓人!”
“我脚还痛!”
谢执面色一冷,“脚为什么痛?他欺负你了?”
郁言尴尬,总不能说自己踢的吧,“他没欺负我,我…我走的脚疼。”
谢执一愣,幽幽道:“娇气。”
郁言噎住。
算了,娇气就娇气,总比丢人好。
“谢执,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郁言低着头,轻声问。
“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爱理我。”
“搬家也不告诉我,明明你说我们是朋友的。”
谢执站在旁边,没说话,安静的听着omega小声的控诉。
他该怎么跟郁言解释呢。
“谢执,你很讨厌我吗?”
“没有,我不讨厌你。”谢执快速回答道。
“那你能别躲着我了吗?”
“我……”
我不能,谢执在心里说道。
“能吗?”郁言坚持不懈的问,直愣愣的看着谢执。
原来郁言一直都知道,他在躲着他吗?
半晌,谢执听见自己说,“能。”
妥协原来只需要郁言看他一秒。
第13章玫瑰味蛋糕
郁言又顺利的在谢执家里住下了。还是老样子,谢执睡沙发。
这么大一套房子只有一间卧室。虽然还有别的屋子,但郁言知道那都是什么。
一间影音室,一间画室,一间健身房,外加一个书房和大衣帽间。
与阿飘时期看的不同,画室和衣帽间无一例外都上了锁。
家里大装修都没有变,只是那些摆件,玩偶,还有相框,一切能让郁言起疑的东西全都被谢执收了起来。
地上还全都铺了绒绒的地毯,这在上辈子是没有的。
“谢执,你家装修的样子我好喜欢哦。”
“简直就是我理想中的家。”
郁言坏心眼的开口说道。
谢执垂下眼,“是吗?喜欢就好。”
郁言噔噔噔的走到画室旁边,转头问他,“谢执,这间屋子为什么上了锁?”
谢执眼皮一跳,“杂物间而已,灰尘大。”
郁言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杂物间?
你就把你给我准备的画室说成杂物间?!
“哦!”
郁言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谢执不明所以的看着郁言:?
郁言又躺回沙发上,看着大阳台。
“谢执,你不觉得你家阳台太空了吗?”
谢执看过去,能不空吗,东西全给他搬走了。
“我觉得应该种些花草,最好再种一点朱丽叶玫瑰。”
谢执霎时转头看向郁言,他搬走的那堆花草,最多的就是朱丽叶玫瑰。
郁言坦荡的回视谢执,“你觉得呢?”
谢执:“嗯…你说得对。”
“还有电视柜上面,好空哦。”
“摆点小玩偶最好了。”郁言继续说,余光偷瞄着谢执。
谢执眼眸眯了眯,“郁言。”
郁言:“怎么了?”
那双眼睛明亮澄澈,就这么坦率的看着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算了,应该只是巧合,是他多想了。
“没什么,觉得你说的对,是可以摆点小摆件。”
郁言点头,心脏却扑通扑通跳着。
谢执眯眼看过来那一瞬,好悬差点没装下去。
郁言不敢再作妖,老老实实的窝着。
日落西斜,很快就到了晚上。
两个人相安无事了小半天,郁言是被谢执吓老实了,谢执则是去了书房躲着郁言,他也不是很冷静。
他的腺体还在发烫,雪松香还在幽幽散散的飘着,郁言咬那一口着实不轻。
alpha的腺体,基本上除了终生标记的omega可以碰以外,别人都不行。
郁言结结实实咬了一口,他下午还能绷着理智和郁言说话实属不易。
差一点,就忍不住亲上去了,他从没那么感谢过郁言的眼泪。
如果不是郁言被吓哭了,他也没那么好的自控力。
“谢执,你还在忙吗?”郁言敲了敲书房的门。
门被打开,“在忙,怎么了?”
郁言动了动鼻子,书房里的雪松香飘了出来。
谢执看他一眼,走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郁言:……
小气鬼,给我闻闻你的信息素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你要不要吃蛋糕。”
郁言手上拿着一盒玫瑰蛋糕,倒不是南区新开的那家,只是他点外卖是碰巧看到,顺手点的。
谢执舌尖盯着齿列,眼神盯着郁言。
玫瑰味的蛋糕?郁言真的不知道自己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吗?
郁言被盯得脸颊发烫,自己那点小伎俩在谢执面前不够看,他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不…不喜欢吗?那就不吃了吧。”
郁言转身想跑,手腕立刻被人拉住。
“跑什么?不是要给我吃蛋糕?”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站在书房门口。
郁言看着谢执慢条斯理的,就着他的手,剥开蛋糕的盒子,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仿佛剥的不是什么盒子,而是衣服之类的。
谢执也不看郁言,当着郁言的面挖了一大勺玫瑰蛋糕送入口中,缓慢的咀嚼着,唇瓣还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点奶油。
一盒切角蛋糕,三两下就被谢执吃完了。
“吃完了,味道不错。”谢执中肯的评价。
郁言手上还拿着蛋糕盒子,脸已经红的像虾米了,根本不敢看谢执。
偷鸡不成蚀把米,撩人不成反被撩。
郁言,你真是绝了!
“哦…嗯嗯。”
郁言胡乱的答着,逃也似的跑开了。
谢执看着郁言落荒而逃的样子有点想笑。
唇齿间还流露着玫瑰的香气,跟郁言的味道差远了,谢执如是想着。
好一会,一双染着笑意的星眸逐渐平稳下来,又蕴藏着另一场风暴。
谢执扶额,有些头痛。
他刚才甚至想把郁言摁在墙上吻,让他哭,让他知道招惹自己的后果,让他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
欲念缠身,万劫不复。
他真的对郁言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已经是第二次他没控制住自己去逗弄郁言了。
谢执不再扶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谢宗,流着你的血,真令我恶心。”
“连偏执都一样。”
“嗤。”
谢执冷笑一声,逐渐镇定下来。
郁言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此时也稍微稳定了下来,只是脸上飘着的红还没有落下去。
谢执走过来,“去洗漱吧。”
“衣服放在卫生间,水温调好了。”
郁言点头应了,他缓过来归缓过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看谢执。
青铜对王者,虐的死死的。
郁言洗漱好,这才发现谢执给他拿的睡袍,赫然咬了一下舌尖,不争气的脸又红了。
这里有郁言尺码的衣服,这件睡袍有一款同色系的小码。
但是谢执这个死装哥,定然不可能拿出来郁言尺码的那一件。
所以这件是谢执的尺码。
郁言慢吞吞的穿上睡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宽大的睡袍盖到郁言的小腿处,因为尺码有些大所以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春色。
雪白的皮肤缀在深蓝色的睡袍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欲气和纯洁。
不知道是不是水汽蒸出来,小omega低垂眼帘,满脸透着粉红,面上一片羞意。
谢执喉头动了动,真觉得自己是有病,给自己找罪受。
实际上他本来也有病。
“怎么不吹头发?”
“我没找到吹风机在哪。”
郁言不是没找到,他是根本没找,心思都不在这上面。
谢执站起身,走向卫生间,郁言跟着走进去。
“在这,自己吹,我去另一个卫生间洗澡。”
郁言点头应了。
郁言吹好头,坐在沙发上等了许久,谢执都没有洗好。
他今天一天走了不短的路,哭了两场极其耗费心神,等着等着就把自己等睡着了。
而那边淅淅沥沥的水声,夹杂着一些低哑的闷哼,终于在半个多小时之后停歇。
谢执闭着眼靠着冰冷的瓷砖,有些难堪的抬手挡住了脸。
等他出来时,郁言早已睡着,松垮的领口划开一片春色。
谢执甚至看见了冒着粉的尖。
刚下去的欲念差点又要起立,他一边念着清心咒一边给郁言拢起衣领,轻手轻脚的抱起郁言。
郁言熟悉了谢执的怀抱,睡梦中无意识的靠过去,脸贴在谢执的胸口睡得更香了。
谢执叹口气,沉默着把人送回卧室。
今晚又有人要睡不着了。
第14章你亲亲他
郁言睡到半夜,做了一个离奇的梦,大雪纷飞的时节,天地一片银装素裹。
郁言徒步走在皑皑白雪中,却形似步履蹒跚的老人。
只因为他现在感觉到非常的热,身体像是有烈火在灼烧,尤其是腺体处传来的痛感,撕扯着皮肉要裂开一般。
郁言终于支撑不住自己,双膝一软,跪倒在一片冰天雪地中。
“好……痛……”
灼烧感愈来愈烈,郁言恍然从梦中清醒。
腺体处传来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谢……”
郁言的喉咙滞涩,叫不完全谢执的名字。
原来不是什么梦,是腺体真的在痛,身体也像是泡在水里一般绵软无力,头脑也在发涨,眼前模糊一片。
玫瑰香飘了满屋,郁言心慌的害怕。
难道是又进发情期了?
他的腺体,好像出问题了。
郁言咬着牙,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光是撑起来这一个动作,就让郁言的额头渗出了细密密的汗珠。
郁言的脑袋逐渐开始不清醒,头晕眼花,他感觉自己像飘在海上的小船,极力渴望着什么,却只能随着海浪的拍打浮浮沉沉,落不到实处。
玫瑰香还在不断变浓,郁言在这一片盛开的玫瑰花田中,努力的伸手够向床头柜。
那里放着半杯水,是谢执为了防止郁言半夜渴了才放的。
快了,就快碰到了。
还是差一点距离,但现在这好像是唯一一个能叫醒谢执的办法了。
郁言使出全身力气,一个蹬腿,整个人猛的扑向床头柜。
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的静谧,谢执猛的翻身从沙发上坐起冲向卧室。
“郁言!”
门一打开,谢执刚准备进去的脚突然一顿。
满屋的玫瑰香直冲头顶,谢执伸手扶了一把门框站稳,旋即再度冲进卧室。
眼前的场景让谢执大脑空了一瞬,小omega脸色苍白的摔在地板上,双眼紧闭,看起来毫无生气。
杯子的玻璃碎片就在郁言手边不远处,手上和脚踝处还汩汩流着血。
“郁言!”
谢执将人抱起急匆匆出了卧室。
“郁言,醒醒!”谢执焦急的叫着人。
“谢……”
“咳咳……咳咳咳……”
郁言一阵猛咳睁开了眼睛。
只不过双眼迷蒙,不怎么清醒。
郁言的手指上都是碎玻璃划出来的伤,最严重的是踝骨处的,摔飞的玻璃直接蹭过去刮出一道很深的伤口。
谢执给他简单进行了包扎,家庭医生的电话他已经打过了。
“郁言,还好吗?”谢执捧起郁言的脸。
郁言抬起眼眸,直视着alpha的脸,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此时只有他一个人,黑眸闪着细碎的微光,里面盛满了担心。
郁言恍然觉得,谢执的眼睛就是他梦里那片海,平静无风时总是引人遐思,按捺不住心中的念头想要靠近。
只有当这片海里染上了别的情绪,才骤然之间掀起狂风暴雨。
而那只叫郁言的小船,被狂风裹挟着汇入海的最深处,浮浮沉沉间抵达了一个名为谢执的中心。
郁言好像,突然找到了自己极力渴求的东西,一颗漂泊不定的心突然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他不再克制自己心中的念想,抬手勾起谢执的脖子。
送上了沾染着玫瑰香气的唇瓣。
“郁……”谢执愣住。
就是愣住这一瞬间,让郁言找准了机会,他撬开谢执的唇缝轻轻的啃咬,在两片薄唇之间啄来啄去,不得章法。
他不会接吻,只知道遵循着本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只要在谢执身边,他的腺体就不会那么烫人。
忽然间脖颈被人捏住,人也猛的被拉开。
郁言:?
怎么不给亲了?
“要亲!”郁言不甚清醒的脑子里不高兴着,那里能让他舒服的东西他还没完全找到呢!
“要亲什么?”谢执的声音变得低沉嘶哑,手臂上青筋凸起。
黑眸沉沉的望着郁言。
小动物的本能让郁言感觉危险,那双眼睛里不再有细碎的微光,反而像一片漩涡。
可是,那是谢执啊,不是吗?
郁言抬起手,点点谢执温软的唇,“要亲这里。”
谢执扣住郁言的手,“知道我是谁吗?”
郁言点点头,乖的不行,糯糯的答到,“是谢执。”
听到回答,谢执闭了闭眼,没再理人,转而拿起了手机。
“现在,打电话让你亲近的人来接你走。”
走?走去哪里?
郁言歪着头,不明白,“为什么要走?”
谢执仿佛已经忍耐到极限,“我的易感期,到了。”
谢执的易感期,一年不来两次的那种,直接被郁言这突如其来的发情期勾出来了。
他脖颈后的腺体才被郁言咬过,那里正同omega的腺体一样正在灼烧跳动着。
alpha骨子里的破坏欲和占有欲正在一步一步蚕食着他的理智,他面对郁言时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变得更加岌岌可危。
随时都要崩盘。
郁言脑子糊涂,但他认死理,这个人是谢执,他就不走。
郁言不怕死的挣开谢执的手,转而用自己的手拉住谢执的,引着谢执摸到自己的腺体处。
碰上去的一瞬间,郁言敏感的抖了一下,可下一瞬他却舒服的喟叹出声。
果然,自己这么做是对的,让谢执碰碰自己,自己就能舒服。
腺体也不再火烧火燎的痛。
“你亲亲这里,好不好?”
郁言软着声音问,带着乖巧和讨好,仿佛就在说,你亲亲他嘛,求求你啦!
郁言讨巧的意思太明显,澄澈的眼眸里亮晶晶的都是渴望和喜爱,纯粹的像玻璃球。
纯的可以,也诱人的可以。
别再这么看我了……
谢执垂着眼帘,不再注视郁言的眼睛。
“不好。”
郁言愣住,不好?
为什么不好?
郁言从谢执怀里坐起身,把自己的领子扯下去一点,又乖又软的趴到谢执的怀里,柔软的发丝从谢执的颈窝处擦过去,引的谢执喉结滚了滚。
郁言极其喜欢这样的姿势,这在他眼里代表着温情,包容,和无限柔软的暖意。
只要这样趴着,好像就抱住了全世界。
他趴好以后,又伸出手把自己的衣领再往下扯了一点,露出了雪白的后颈,和omega脆弱的腺体。
“你亲亲他嘛,求求你了,真的很不舒服。”
“我很乖,所以你要亲亲他。”
郁言思维混沌,只是单纯觉得乖巧能够让人心软,人总是喜欢乖巧懂事的孩子,所以他这样做了,这样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让谢执亲亲他。
“不亲。”
谢执极力忽视着易感期的不适,毅然决然的站起身,把人抱向了影音室。
卧室的碎玻璃渣子还没处理,他不可能让郁言睡在那里。
影音室里面其实有一张小小的卧榻,比不上床大,但也不是不能睡。
谢执放下郁言就要走,打算把影音室的门锁起来,钥匙抽走。
郁言知道人要走,急了,双手扒的紧紧的。
“你要去哪里?”
“为什么不亲亲?”
谢执用力的掰开郁言的手,一言不发。
“呜…好痛,好痛啊呜呜…”郁言哭叫出声。
谢执一愣,懊恼的松开了手。
易感期终究是影响到他的思维了,他居然忘记了郁言手上有伤。
他又垂眼去看郁言的脚腕,纱布上果然又开始渗出点点血迹。
趁着这空挡,郁言猛的翻身,谢执一时不察,竟然真的让郁言掀翻了。
郁言麻溜的跨坐在谢执的身上。
“小心脚……”
郁言低头,直接双唇急急的贴过去,堵住了谢执的话。
他撞的太狠,牙齿磕到了谢执的唇瓣,擦出一点血迹。
雪松香立刻飘了出来,急切的与玫瑰勾缠在一起。
谢执一愣,敏锐的意识到事情开始不受他控制了。
他连忙想要坐起身要拉开郁言,动作忽然一顿,闷哼一声。
郁言的手在碰哪里?
郁言抬起脸,从他唇上离开片刻,“你想亲亲我的对吗?”
谢执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眸色更沉。
“你有感觉,谢执,你想亲我。”
郁言抬手轻轻的抚上谢执的脸颊,柔软的声音带着蛊惑。
“不要忍,谢执。”
谢执依然像石雕一样曲着半身,只有空气中愈来愈浓的雪松昭示着这一切并不平静。
郁言退开,坐在谢执的腿上把人拉坐起来,轻车熟路的重新趴回谢执的怀里,乖软的出声。
“标记我,谢执。”
半晌,谢执抱着人起身又回了客厅的沙发,拿起了被遗忘的手机,敲了几个字让家庭医生不用过来了,又把手机递给郁言。
“再给你一次机会郁言,打给你最亲近的人让他来接你。”
低哑的声音忍耐到极致。
郁言没说话,反而将头埋在谢执的颈窝处轻轻的笑,呼吸间带着热气和玫瑰的香气。
他仰起脖子,虔诚的吻上了alpha的耳垂,耳鬓厮磨。
“标记我吧谢执,你很想的。”
“啪!”
谢执脑子里那根弦终于是崩断了,属于alpha的占有欲顷刻间铺天盖地的朝郁言袭来。
郁言软哒哒的窝在谢执怀里,眉眼处染着春意。
谢执不在压抑自己,“郁言,我教你怎么正确接吻。”
alpha步履沉稳的把人抱回影音室。
郁言昏沉间感觉自己被放下了。
未等他睁眼,温热的触感滑进口腔,恣意掠夺着omega嘴里的氧气。
郁言只感觉自己被动的承受着这一切,嘴里的每一处都像狂风过境般被扫荡。
暧昧的环境里水声渍渍,郁言的脸越憋越红。
“换气,笨死了。”
郁言终于得了空隙,大口呼吸着,还没出声便又被人堵住了唇。
“唔……”
alpha的大手摸上腰间,指尖在腰腹处游离,惹得郁言一阵轻颤。
郁言感觉到自己的睡袍散开,冷意划过胸口。
这人像在剥鸡蛋壳一样,一点的品尝着,从眉眼处吻着,顺着脖颈一路往下辗转流连。
“宝宝,怎么这么白啊?”
谢执捏着他的脚腕,偏头吻上去。
动作轻柔,虔诚的像在亲吻琉璃,可说出来的话又像流氓。
“宝宝,怎么不继续摸了?”
谢执挑着眉,拉过郁言的手,引着他。
“呜……”
郁言心里呜咽,谢执这个大变态!
怎么能,怎么能让他摸那里!
郁言全身都被谢执碰了个遍,也亲了个遍,郁言软哒哒的窝在小塌里微微瑟缩着。
“宝宝,你太小了,我们换种方式。”
换种什么方式?
郁言纳闷。
下一秒他就被人掀成侧躺。
“腿并拢。”
郁言:……
他知道谢执要做什么了……
郁言红着脸,虽然害羞的想立刻跑掉,却还是乖巧的并拢了腿。
omega的举动极大的愉悦了alpha。
谢执轻笑着:“这么乖啊宝宝。”
郁言:……
求你了别再说了,再说我真的要炸了。
等一切都结束时,谢执抱着洗干净的郁言回了卧室。
郁言已经疲累的昏睡过去,乖顺的窝在alpha怀里,眼尾泛红透着情意。
谢执拿着药膏给郁言上药,大腿内侧一片通红,有些破皮。
谢执又收拾好卧室,打扫干净。
穿着睡袍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边,沿江的路边灯火通明。
谢执就这样站了许久,沉默着点上了一根事后烟。
第15章小纯情变奶黄包
临近中午,郁言才幽幽转醒,他动了动。
“嘶,好疼。”
郁言懵了两秒缓缓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的腿,整个人当场石化。
昨晚发生的一切犹如电影一样在他脑子里回放。
“啊!”
有没有豆腐让他撞一撞,他真的好想立刻去世。
郁言拉过被子猛的盖向头顶,动作太大扯到腰间,又痛的他轻嘶一声。
他在被子里撩开睡袍,腰上还有几个青色的指印。
郁言:……
他的脑子立刻又给他回放了一遍这个指印是怎么来的。
郁言立马头顶冒烟,开始红温。
打住!速速打住!
为什么他不能立刻忘记!
啊啊啊这么丢人死了算了!
怎么会有他这么不知羞耻的omega啊!
郁言内心无能咆哮着。
郁言清楚的记得昨晚是自己主动的,是自己缠着人要抱要亲要标记。
谢执不给他还闹。
“郁言,你真是出息了。”
郁言无语的想,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一把,这下谢执应该会更加躲着自己了吧。
“笃笃。”
“郁言,醒了吗?”
完了完了,该怎么面对谢执?
“醒…醒了。”郁言弱弱出声。
谢执开门走进来,坐到他身边。
“哪里不舒服?”谢执问。
声音温柔的可以,郁言甚至听出了安抚。
郁言:……
他现在一整个不知道怎么面对谢执,又羞又慌。
鸵鸟一样慢慢的把被子往上扯,盖过自己的头顶,遮住整张脸。
掩耳盗铃。
谢执看的好笑,轻笑一声,“害羞?”
郁言:……
你别再说了!
“乖,别躲了,出来别闷着。”
郁言:?
谢执被人夺舍了?
昨晚谢执说着荤话,叫他宝宝,说他乖,他暂且可以当做是易感期在作祟,今早是怎么回事?
谢执不生气吗?
郁言又偷偷摸摸的扯开自己的被子,想偷偷看一眼谢执的脸色。
却不料对上一双染着笑意的眼睛。
郁言一愣,呆呆的出声,“你不生气吗?”
这下轮到谢执愣了,“我生什么气?”
“就是,我强迫你,你不愿意我还缠着你。”
“我…我还强…强吻你。”
“还…不知羞耻的,摸……摸……”
摸什么郁言说不下去了。
他越说越小声,因为谢执的脸色越来越冷。
郁言心慌的不行,害怕的揪起被角,果然谢执还是生气了。
谢执的确是气了,都要被郁言气笑了。
他是真不知道他老婆原来可以这么笨。
昨晚他要是没有一点私心,说出去任哪一个alpha都不会信。
郁言昨晚明显不清醒,他还让郁言自己打电话。
如果他真的想送郁言走,那个电话谢执自己就打出去了。
可是他不想,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发情期的郁言,不想让小玫瑰离开他。
谢执沉默的时间太长,郁言的心慌终于到达了顶峰,哽咽的出声,“对……对不起。”
“我是一个不知廉耻的omega,你生气,是应该的。”
“我…我会尽力补偿你的。”
“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会离你……”
“离你远远的……”郁言艰难的说完,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落。
他一点都不想离开谢执,可是他这次真是连锅都砸了。
他趁着alpha的易感期不清醒,蛊惑alpha标记自己。
这跟爬床没有任何区别了。
谢执听着郁言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眉毛皱的死紧。
小omega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哭的泪眼朦胧的。
谢执有些头疼,郁言这跟被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有什么区别。
谢执把人抱进怀里,安抚的拍着背,“离我远远的?”
感受到怀里omega的僵硬,谢执继续道,“昨晚不是还缠着要抱?”
“睡醒了就想跑?”
郁言被他说的两眼发蒙,但还是下意识出声,“不跑!我不想跑的!”
“不跑就出来洗漱吃饭。”
谢执站起身,刻意的往后退了一步。
郁言没注意到,乖乖的“哦”了一声。
这才一动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自己身上酸痛的很,使不上力。
郁言注意到了,卧室里也铺了地毯,昨晚还是没有的。
郁言坐起来,脚触到地毯想要使力站起来,踝骨处的伤就开始肿胀的发疼。
他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谢执,谢执低着头玩手机,仿佛根本没看见一样。
郁言生生止住了想要让谢执抱的念头,谢执还在生气,自己不应该这样麻烦他。
郁言用没受伤的那只脚触地,试图自己站起来,一使力大腿就更加酸软,郁言调整了几下姿势,想再试一下。
谢执看不下去了,收起手机。
真是活该给自己找罪受,他本意只想让郁言回到以前一样,缠着他要抱。
但今天郁言不知道在想什么,硬是没吭声自己扛。
“不会喊我吗?”
谢执黑着脸把人抱起来,“你能站起来吗?”
郁言坐在谢执的手臂上,弱弱出声,“不敢叫你。”
“我…我应该能站起来的。”
谢执真给气笑了,咬着牙说:“那我现在放你下来。”
郁言怂唧唧的抱着人的脖颈:“别……”
谢执叹气,怎么办啊,他老婆好像真的很呆。
“乖一点。”
“嗯……”郁言不再逞强,乖乖的应了。
谢执把郁言放在了洗手台上坐着,动作快速的放好水给郁言挤了牙膏。
“我帮你?”
郁言大惊,“不用了不用了!”
谢执撇了一眼郁言手上的纱布,“真的不用?”
郁言也跟过去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并没有那么严重,都是细小的伤口,是谢执给他包的看起来太严重了。
他怎么敢让谢执给他刷牙!
“手不痛,我自己可以。”
“行。”谢执收回手,站在一旁看着他。
郁言:……
要、要这样看着我吗?你为什么不出去啊!
郁言颤巍巍的伸手,侧坐在洗手台上洗漱,心虚的不敢抬一下头。
“洗、洗好了。”
郁言低着头,用另一只手搓纱布玩。
“走吧,吃饭。”
谢执准备要抱他。
“等!等一下!”郁言及时叫停。
谢执:?
“我…我想上厕所。”
郁言羞耻的坐着,不安的扣着手。
耳边传来一阵轻笑,“要扶着你?”
扶着我?
扶、扶哪?
郁言立马红温,“不,不用。”
“那你让我等一下干嘛呢?”
“我……我……”郁言支支吾吾的。
“郁言,你想让我做什么?你要说出来。”谢执带着轻哄。
郁言抬头,对上谢执的视线,启唇道,“我想要……”
“我想要你把我抱过去。”
“好。”
谢执答应的干脆,把郁言抱过去,还贴心的扯过了卫生间挂起来的地巾,铺在地板上。
因为郁言没穿鞋。
谢执把人从怀里转了个向,胸膛贴着郁言的背。
“这样帮你?”
不是啊,不是这样啊!
我是想让你把我放下然后你出去啊!
郁言脑袋冒烟,急急道,“不是不是,你把我放下,然后你出去。”
谢执闻言,“你能站?”
“我能我能!”郁言急死了,生怕谢执不出去。
他的脚短暂的站一下还是没事的,其实要不是昨晚这样那样,这点伤不至于让他走不了路。
谢执看郁言急得耳朵都红了,终于是不再逗人。
“我在门外,好了叫我。”
郁言:……
啊啊啊你可不可以走远一点啊!
郁言心里这么想,但他不敢说,自己现在走路都要人抱。
“嗯……”
谢执走了后,郁言不断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不就在门外嘛,又没看着你,已经很好了!
终于,郁言解决了一桩人生大事。
“谢…谢执……”
“我好了……”
郁言低着头,根本不敢看谢执。
“这么害羞?昨晚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谢执的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
求你了,别再说了!
郁言心里在呐喊。
他是真佩服谢执,昨晚他都勾成那样了,谢执还能忍着没有做,仅仅只是借用了一下自己的腿。
他又有点疑惑,谢执,是不是不行?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郁言猛的想抽死自己。
谢执不行?
他怎么敢说的,自己的腿磨成那样了都,谢执行不行他最清楚了。
“别……别说了。”郁言瓮声瓮气的。
“好,不说了。”
郁言趴在谢执的肩颈处,沉默的被抱出去。
他觉得,谢执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不再躲着他,不再避之不及。
反而有点暴露那副平静表面下的顽劣。
今天谢执从起床就开始逗他,看起来也没有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难道是因为标记期内,alpha对omega的占有欲才这样吗?
郁言腺体上的标记,是谢执昨晚在他情浓到顶峰时,发了狠的一口咬下去的。
双重刺激下,郁言没多会就昏睡过去了。
谢执抱着他去清理,给他包扎伤处,他全都不知道。
住脑!不许再想了!
郁言羞耻的埋了埋脸。
小纯情要变成奶黄包了。
第16章可以亲喉结
两个人相顾无言的吃饭,郁言心里有事,食不知味。
谢执:“好好吃饭。”
郁言拿着勺子的手一抖,“哦……”
应是应了,但明显的没什么用。
“一会带你去医院。”
郁言的手停住,“不用了,我的脚伤没事。”
谢执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的脚伤我处理过了,是带你去看腺体。”
郁言懵住,谢执怎么知道自己在想腺体的事情。
“谢…谢谢。”郁言讷讷出声。
“现在能好好吃饭了吗?”
郁言心虚,忙不迭,“能的能的。”
——
两个人到了医院,谢执是一路抱着郁言过来的,按照常规流程走了一遍检查,引的医院时不时有人看他们。
往常这些检查都是郁言一个人做的,小些时候徐琳会陪着他,只是后来长大他便坚持不让徐琳来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陪着他检查,万众瞩目的。
郁言羞愤欲死,恨不得一头钻到地板里一了百了。
谢执敲了敲梁靖的门。
“请进。”
梁靖抬头,微微一愣,不着痕迹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视线询问的看向郁言。
郁言对上视线,尬笑两声,“梁医生……”
到底是医生,见惯了世面。
梁靖:“我记得今天不是你复查的日子。”
郁言示意谢执把检查单递给梁靖,“确实不是,但是出了一点小问题……”
梁靖偏头看了一眼谢执,谢执看回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打了一个回合。
梁靖撇开头,不再看他,专心低头看报告,乳臭未干的小子。
越看脸色越不好。
梁靖抬眼看向郁言,“你的腺体……”
梁靖微顿,示意的瞥了一眼谢执。
谢执:?
郁言一愣,是有什么事不能让谢执听见吗?
“谢执,你出去等我好不好?”
“嗯。”谢执应完,沉默的把郁言放在椅子上,带上了门。
病情属于隐私,郁言不想让他知道也正常,他也不想让郁言知道他的病。
只是那个医生的表情属实很欠打。
“梁靖哥哥,我的腺体怎么了?”
梁靖皱着眉,“先别说你的腺体,你这是什么情况,他打你了?”
郁言急得摆摆手,“不是不是,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梁靖:“那他也是真废物,人都看不住。”
“严重吗?”
郁言手捻着纱布,“不严重,梁靖哥,你别这么说他……”
“他很照顾我了。”
梁靖不可置否的抿抿唇。
“你们第二次标记了。”
又是熟悉是肯定句。
“郁言,你这次发情期跟以往有什么不同吗?”
郁言想了想,启唇道,“腺体很痛,非常痛,像火在烧,只有靠近谢执才会舒服一点。”
梁靖眉毛皱的更深,“你发情期之前做了什么,这跟你上次一样是刺激性发情。”
“我……”郁言支支吾吾。
梁靖的职业道德一秒上线,他敲敲桌子,“不要讳疾忌医。”
郁言还是有点怕梁靖的,特别是梁靖脸色冷下来的时候。
“我,我咬了他的腺体。”
“什么?!”梁靖声音都大了一点。
梁靖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郁言,郁言给他看的心更虚了。
“我倒是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
“我也没想到啊……”郁言小声反驳。
梁靖看的好笑,“行了,说回你的腺体。”
“你的发情周期目前已经紊乱了。”
“上次给你配的那批抑制剂要重新调配比了,应该不能用了。”
“还有,你对他的信息素产生了很强的依赖性。”
“临时标记次数多了omega的身心都会离不开alpha,这你知道吧。”
郁言点点头,这点知识还是知道的。
梁靖话锋一转,有些严厉,“一般人是三次,但你从第一次开始就对他产生了极强的依赖性。”
“你咬了他的腺体,所以这次发情期迟迟得不到alpha安抚腺体才会痛。”
“那是身体对你发出的警告。”
郁言听的愣愣的,“所以,我离不开他了吗?”
梁靖:……
合着半天就听了个这个?
他又推了推眼镜,“是男朋友了吗?”
郁言哽住,“还不是……”
还不是?郁言该不会给人骗了吧!
“梁靖哥,抑制剂要重新配的事情,不要告诉我妈妈。”
“还有,我骗谢执说他标记我我的腺体会恢复……”
梁靖直起身,眉目冷厉的看过去,“郁言,谁教你的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没有……”
“我只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梁靖打断他,“有,抑制剂没有完全对你失效,只是要重新配。”
郁言张张唇,“我知道了哥哥,你别生气。”
郁言态度一软,梁靖也不好在对着他放冷气。
从小郁言就很乖,没让人操过什么心,谁想到一闹闹出来一个大的。
“不要过度依赖他,郁言,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这些不是医嘱,是哥哥对你说的话。”
“你能保证那个男生能时刻在你身边吗?”
郁言讷讷,“能的,肯定能的。”
梁靖扶额,“能你还在他眼皮底下摔了一身伤?”
郁言:……
“哥哥……”
郁言委屈的看了梁靖一眼。
梁靖叹气,“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在干什么。”
“过段时间来拿重配的抑制剂。”
“你出去,把他叫进来!”
郁言心虚,他好像把梁靖给气着了,“哥……我走不了。”
梁靖:……
梁靖认命的开门直接出去和谢执交谈,把郁言一个人留在了诊疗室内。
郁言:……
就挺突然的。
“谢执是吗?”
椅子上的黑衣少年眉目冷静的看过来,额前的碎发遮盖下一片阴影,倒是褪去一些稚嫩。
“有事?”
梁靖:“关于郁言的腺体,我想跟你谈谈。”
谢执抿了抿唇,“他的腺体,怎么了?”
梁靖斟酌着说到,“他的两次发情都是刺激性的,现在发情期很不稳定。”
梁靖站直身体,“你是他的alpha吗?”
谢执也站了起来,“我是。”
梁靖挑挑眉,这倒是有点出乎他意料的回答了。
这是什么小情侣之间出现的新把戏吗?双向奔赴不自知?
“是就好好照顾他,你的信息素安抚的太晚,所以他才会高烧至晕厥。”
谢执指尖攥紧,闭了闭眼。
郁言毫无生气躺在地上的画面又出现在脑子里。
“以后不会了。”
“嗯。”梁靖应完就要推门进去。
“你为什么相信我?”谢执突然出声。
不怪他怀疑,只是梁靖或多或少作为郁言的“娘家人”,对他太过宽容了。
梁靖开门的手一顿,轻笑一声,“不是我相信你,是他相信你。”
梁靖没在停顿,推开门走进去,“没大问题了,有什么问题提前给我打电话。”
郁言乖巧的点头,视线看向了梁靖的身后,谢执欣长的身影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走吧,回家。”谢执抱起郁言。
“嗯!”
回家,回我们的家。
所以谢执已经愿意把他的家分给他一半了吗?
——
回到家,谢执把郁言放到沙发上坐好,自己则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
郁言:“谢执,你累不累啊?”
实在是谢执除了在车上的时候没抱着他,剩下的路他一步也没走过。
“不累。”
谢执顺手拿着水杯喝了口水。
喉结有规律的动着,郁言忽然就呆了,想说什么也忘了。
难怪人常说,男人的喉结是最性感的部位,就那么小小的一个凸起,来回滚动着。
“好看吗?”
“好看。”郁言下意识答到,答完忽然反应过来看向谢执。
……
他能不能现在就去死一死?
郁言在心里抓狂。
“想摸?”谢执低声询问。
“想。”
郁言:……
这个嘴啊怎么就不听脑子使唤呢?
郁言慌的低下头,不敢再跟谢执对视,耳根泛红。
头顶忽然罩下一片阴影,郁言的下巴被人抬起。
郁言:?
怎么了吗?
“…嗬…呃”
一声突兀的声响。
郁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手也快速的抓上谢执的。
谢执居然,居然按他的喉结!!
男性omega的喉结比不上alpha的明显,但也是有的,只是更加的小巧可爱。
“挺可爱的。”
谢执收回手,插进一侧的口袋里,忽然俯下身凑近郁言的耳朵边。
“也挺好亲的。”
郁言:???
谢执怎么突然变骚了!!
谢执是在撩他吧?
许是郁言惊讶的太明显,谢执愉悦的笑了一声直起身。
郁言顶着一张大红脸,愤愤的想,可恶,论撩人手段他一点都比不上谢执。
何况自己也不争气,对着谢执很容易就丢盔弃甲了。
“谢执,你再过来一下。”郁言没敢看谢执,眼神乱飘。
“想摸回来?”谢执挑挑眉。
“不行吗?”郁言轻声问。
“可以。”
谢执当真俯下身,顺手还抬了一下郁言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
“摸吧。”
郁言:……
你这一副等着大爷临幸的样子,是认真的吗?
郁言咽了咽口水,双手搭在谢执的肩膀上。
“那你别动啊!”郁言颤颤出声。
“嗯,我不动。”
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
郁言忽然偏开头,对着谢执的喉结就吻了上去,轻啄一口。
“用嘴摸也是摸!”
郁言慌乱的推了一把谢执,缩回沙发的角落里。
我的老天爷啊,郁言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郁言刚才被谢执激起来的勇气,像被戳破了的皮球,一下子就瘪了。
谢执难得怔愣两秒,回过神看见沙发上窝着的小鹌鹑,喉结更是动了动。
怎么办,好可爱。
“嗯,不算你犯规。”
嗯?不算我犯规?
郁言抬眼偷瞄谢执,谢执一双含情眼微弯,和他对视。
夭寿了。
我不犯规,但你笑这么好看很犯规啊!
“那,下次还可以吗?”
郁言小声问。
谢执直视郁言,“嗯,可以。”
谢执说完自顾自的转身走了。
郁言一个人窝在沙发里迷茫。
谢执答应下次可以亲他喉结,可是他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呢?
郁言隐约的觉得他和谢执目前的状态很奇怪,彼此之间有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平衡。
他们像是在谈恋爱,又像是调情,每天都在滋生暧昧因子,可是没人主动开口说喜欢。
如果他先告白,会打破这样的平衡吗?
谢执又是怎么想的呢?
郁言想不明白,谢执的心思他琢磨不透,一切的转变都是从昨天晚上开始的。
这种突然的转变让郁言不安,更像是宣判死亡前的回光返照。
“唉。”
郁言叹口气,他不聪明,所以,走一步算一步吧。
反正,他不会离开谢执就是了。
第17章会再发生意外吗
谢执的易感期过去,郁言就回了自己家。
倒不是他不想缠着谢执,只是他们之间现在的状态有一点微妙。
郁言得好好想想怎么进行下一步,总不可能一直保持这样。
于是郁言想到了苏清,刚巧他也想吃栗子糕了。
郁言凭着记忆,七拐八拐往巷子里走。
到了地方郁言却傻眼了。
店门上挂着一个小木牌。
【暂停营业】
“哎,扑空了啊。”
看来今天是吃不上栗子糕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约苏清见上一面。
郁言捏着手机,思索着要怎么约苏清。
实在是当天加完好友,他们俩又不是话多的人,互相寒暄几句就没有下文了。
虽然苏清说可以帮他,但他们并不熟,郁言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老板,今天还会营业吗?」
想来想去还是这样问最可靠,挂了暂停营业有时候不代表一天都会关门。
苏清收到消息时微微一愣。
「今天不会营业了。」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郁言随意的问到,人家要是有事,他也不好今天约人。
苏清是个聪明的,谢执的事他不好插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直到郁言找上门。
「那倒是没有,就是想休息一下。」
「怎么了小朋友?想买栗子糕可能没办法了哦。」
休息的话,那约出来喝个咖啡应该可以?
「不是的老板,是我想约你出来见一面,就是关于上次的事情。」
苏清立马直起身打字,「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郁言给出了一家咖啡馆的地址。
时间还早,郁言到时苏清还没来,坐了一会郁言才拿起手机想点单。
“不好意思,来晚了。”
郁言惊讶抬头,连忙站起身,“没有没有,是我约的太突然了。”
“要喝什么吗,正好要点单。”
“跟你一样就行,不挑。”
苏清也没跟他客气。
郁言有求于人,太过客气反而会让语言不舒服。
郁言点点头。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苏清状似闲聊。
郁言低着头,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这段时间他跟谢执发生的事情,细究起来都太过玄幻了。
“就是,就是他本来挺疏离我的,在经过了一件事之后突然改变了对我的态度,要这么办啊?”
苏清眼皮微抬,“那他转变之后对你是好是坏呢?”
郁言略一思索,“应该是好的吧。”
“但我时常感觉心慌,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
苏清:“能问那件事是什么吗?”
郁言看了苏清一眼,说了,应该没关系吧?
“就是嗯……我们……”
“我们睡了一觉……”
实在是郁言的话有些歧义,苏清和郁言对视,手却不自觉的放到了桌下。
郁言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不着四六,解释了一下。
“啊不是,是那个那个但是没有做到最后。”
“就……用腿……”
苏清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按你这么说,他愿意和你发生亲密关系,你们的关系应该更近一步了。”
郁言叹气,“他不清醒,是我用信息素诱导的……”
郁言说完又有些忐忑的看向苏清,苏清会怎么看待他呢?
郁言几句话之间苏清就捋出了一个大概,有些不受控制的看了郁言一眼。
这孩子,怎么这么单纯?
郁言被他看的莫名,这是什么眼神?
没有嫌弃和厌恶,反而有点同情?
“怎么了吗?”
苏清呼出一口气,“没事。”
“那你们现在怎么相处的呢?”
郁言来了兴致,“他现在会逗我,有点坏坏的。”
“也纵容我对他亲密。”
“可是,我总觉得不安,他也不说喜欢我。”
就特别像,只暧昧,不负责。
苏清倒是知道症结在哪,谢执要的只不过是绝对的忠诚和爱,感情洁癖说到底就是疯子。
“那你有没有试试表白?”
郁言微讶,有些局促的扣了扣手,他也不是没想过告白。
谢执已经不躲着他了,说不定,表白真的可以呢?
思索了一下,“再等等吧。”
苏清点头致意,“不用太担心。”
“他不排斥你和他亲密,我建议你可以在保持现状的基础上再多努力一点,试探一下他的底线。”
郁言蹙眉,“这样他不会反感吗?”
苏清笑了,特别有把握的那种笑,“不会的,相信我。”
郁言愣愣点头,他对苏清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别的,聊得很开心,郁言觉得自己又多交了一个朋友。
回到家时,郁言才发现家里灯火通明,是爸爸妈妈回来了!
郁言高兴的走进家门,“妈妈!”
“你们回来了呀!”
徐琳笑了笑,旋即有些嗔怪的瞪了一眼郁父。
“都怪你爸爸,我说早点回,你爸爸非要再玩几天。”
郁言眨眨眼,“妈妈你不是也很开心吗?”
徐琳敲敲郁言的头,“长能耐了是吗?都这么拆妈妈的台了?”
郁言乐不可支,有些想流眼泪。
徐琳还是那个鲜活的徐琳,被郁申毅用爱包裹着,商场也依旧经营的风生水起。
郁言又看了一眼父亲,沉稳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们母子,没有沧桑的背影,没有弯下的脊梁。
真好。
徐琳敏锐的感觉到郁言的变化,忙把郁言拉过来,“怎么了宝贝,是不是爸妈把你扔在家太久了……”
徐琳转头瞪着郁父,“郁申毅,这么大人了还玩心这么重,我就说把小言一个人丢在家太久了吧。”
郁父也站起身,走了过来,眉目间有些歉意。
“小言。”
“不是……”郁言打断郁父的话,抬手抱住徐琳,闷闷道。
“不是的爸爸,我没有怪你们,我就是有点想你们了。”
很想很想,你们不知道。
我的想念隔着生死,所以再见面,会庆幸的想要流眼泪。
“高三那段时间你们都在家陪我,好不容易放假了,你们去二人世界我怎么会怪你们。”
“就是有点想你们了。”
徐琳摸着儿子的头,有些诧异,“知道了宝贝,下次不去这么长时间了。”
郁言抬头,笑着道,“那也不用了妈妈,我不想当电灯泡。”
徐琳看郁言确实是缓过来了,“都会打趣妈妈了?”
“不敢不敢。”郁言笑眯眯的退开半步。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顿晚饭。
晚间郁言洗漱好躺在床上,心里这下有些落到实处的感觉。
是真的回来了啊。
郁言又摸摸自己的心脏,那里正有力的跳动着,涌现出鲜活的生命力。
“这次,真的会不一样吧。”
郁言又摸出手机,翻到谢执的聊天框,他们每天都会聊天,谢执也不再只回复几个字。
最新一条消息是谢执发来的晚安。
郁言玩了一会,退到主页,忽然间看见了日期。
郁言的心猛烈跳动了起来,原来距离自己被撞,只剩下几天时间了。
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他险些昏了头。
郁言坐起来,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手却微不可查的抖了起来。
“这次,真的会不一样吗?”
日子一天一天过,离他被撞越来越近。
越是临近越是心慌,他常常半夜惊醒,睡姿势也是蜷缩着,极度没有安全感。
终于到了他出事的那天,郁言早上吃早饭时就失手打碎了一个杯子。
徐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儿子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脸色都憔悴了不少。
“小言啊,最近怎么了吗?”徐琳斟酌着问。
郁言回神,“没事的妈妈。”
徐琳回头和与郁申毅对视一眼,“小言……”
郁言抬头,“我真的没事妈妈,你们今天不是有事吗?”
徐琳和郁申毅今天是要去公司的,和谢家的合作谈成了。
约了今天签合同,所以徐琳和郁申毅是没办法推开的。
今天的早饭,是他们见郁言的最后一面。
徐琳有些心慌,“小言,妈妈今天在家里陪你好不好啊。”
郁言小时候被拐卖腺体受伤,这件事一直是徐琳的心头刺,她时常觉得亏欠,所以事关郁言总会担心。
郁言低头沉默,“没事的妈妈,你们去,我回屋休息就好。”
“这两天没睡好。”
“真的不用陪你吗?”徐琳有些担忧的看向郁言。
“小言,有问题要及时说出来。”郁申毅在一旁说到。
没想到郁父都说话了,郁言有些怔愣的想,是不是他太杞人忧天了,状态实在是太差了。
郁言定了定神,“我知道了爸爸,不过,我真的没事,你和妈妈放心去。”
“我回屋再睡一会。”
郁言给了父母一个安心的笑,闹着把他们推出了家门。
郁父郁母离开后,郁言坐在沙发上放电视。
独自给自己打着气,没事的,只要今天他不出门,就不会车祸,他好好在家里待着就行。
安慰的效果并不明显,郁言无意识里已经看了手机时间很多次,日落西斜,已经到了傍晚。
郁言祈祷着不要出什么事,捏着手机的手心有些冒冷汗。
忽然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
谢执:「要吃蛋糕吗?」
郁言手一抖,手机从指缝中摔下去。
郁言慌忙捡起来,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什么蛋糕?」
谢执:「玫瑰蛋糕,你好像很喜欢吃。」
谢执此时手里提着蛋糕,心情有些好,郁言第一次吃这个蛋糕他是托宋琛送的,这次可以自己送了。
郁言却在看到玫瑰蛋糕的一瞬间,脑子里崩了几天的弦终于崩断了。
郁言抖着手打字,「是紫云路附近那家吗?」
「是」
“咚”
郁言的心跳猛然抽了一下,他反手给谢执打了视频。
“谢执!”郁言声音带着抖,额头冷汗直冒。
谢执冷下脸,谁欺负郁言了吗,“你怎么了?”
郁言语无伦次的交代着,“谢执,你…你不要动好不好。”
“不不不,你进蛋糕店里坐着好吗,离马路远一点。”
“谢执,你现在安全吗?”
“你…你身边有车吗?”
谢执听着郁言慌乱颤抖的声音,出声安抚,“乖,不要怕,慢慢说。”
“我不在马路边,在蛋糕店门口。”
“我很安全,身边没有车。”
“现在我进店里坐着。”
郁言从视频中看到谢执推开了一扇门进去,害怕的心情终于稍微平静了一点。
他怕重来一世的代价,是谢执替了自己承受因果。
“发生什么了吗?别怕,我很安全。”
郁言:“你在哪里等我好吗,你不要走。”
“视频也不要挂,我马上过去。”郁言镜头直晃,急匆匆的要出门。
谢执顺着郁言的意思来,可郁言实在太慌张了,这么过来不太安全。
“别慌,别慌。”
“郁言,听我说。”
郁言停下步子,安静的听谢执说。
“我没事,所以你别怕。”
“但是你这么慌里慌张的过来,很容易出事。”
“所以要冷静下来,路上不要玩手机,视频我不会挂。”
“能做到吗?”
谢执带着轻哄,安抚意味极重。
郁言逐渐冷静下来,是啊,他这么过去说不定会再次被撞。
他躲了一天没出门,偏偏是在这个点出了意外,事情没有发生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不一定就是谢执替他受了因果,而是这一世的谢执,可能是他出门再发生意外的诱因。
命运如果想要一个人死,那么无论剧情如何扭曲,最后都会以平等的方式离去。
郁言轻吐一口气,“我能。”
谢执看郁言终于平静下来了,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手机放口袋里,我陪着你。”
“嗯。”
郁言轻嗯一声,乖巧的穿好鞋子,叫好了车,把手机放入口袋。
意外如果是必须发生的。
那就来吧。
第18章今天可以陪我睡嘛
说着冷静下来,郁言坐在车上还是紧张的攥紧的手指,脸色苍白。
“你没事吧。”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向郁言。
“我没事,谢谢。”郁言朝司机点点头。
那司机还想再问一句,见郁言低着头看手机又闭了嘴。
谢执:“别怕,我在这。”
郁言捏紧手机,这一方小小屏幕是目前他能得到的最大慰藉了。
“下车不要看视频了,手机揣兜里。”
“好。”
郁言乖巧的应着,一下车收起手机直奔店里。
看到谢执的那一瞬间郁言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谢执!”
谢执闻声站起来迎过去。
郁言带着哭腔,一头撞进谢执怀里,肩膀颤抖不止。
店里的人纷纷侧目。
谢执没管,伸手抱紧了怀中人。
“没事,我在,别害怕。”
郁言哭的不能自己,什么都听不进去,双手抱着谢执的脖子不撒手。
谢执没办法,也不管什么公共场合了,掐着人的腰就抱到怀里,坐回椅子上。
谢执也不再说话,轻拍着郁言颤抖不止的肩背。
一下又一下,无声的安抚。
郁言哭的有点缺氧,缓了好一会终于安稳了下来。
郁言从谢执的怀里抬起头,一双红红的小鹿眼就这么盯着谢执。
谢执伸手用指腹擦去郁言脸上未干的泪痕。
“哭好了?”
“嗯……”郁言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谢执衣领子都湿透了。
“真的不哭了?”
“不知道。”郁言不能给谢执保证,他这几天过得实在太慌乱了。
谢执叹口气,心疼的抱紧了郁言,头也深埋在郁言的脖颈处。
他不知道郁言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会问,郁言比什么都重要。
“再哭眼睛不要了?”
郁言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趴在谢执身上,小声的问,“今天可以去你家里吗?”
郁言环在谢执脖颈上的手又紧了几分,用行动表达他现在真的一点都离不开谢执。
谢执逗他,“我的意见好像没用。”
“你之前不是想来就来了吗?”
“搬家了也能找到。”
郁言闻言,有些气恼,张嘴就在谢执脖子上咬了一口。
谢执还好意思提搬家的事情?
“给不给去啊!”
看着人终于是恢复了一点精神,谢执笑,“给去,你最重要。”
郁言有点不好意思,从谢执怀里退开,掏出手机。
“我给妈妈说一声晚上不回家了。”
收到消息的徐琳手一颤,转头看向郁父,“老郁,我们小言是不是谈恋爱了?”
徐琳把手机递给郁申毅,接着说道,“之前家里做饭阿姨就说郁言时不时往外跑,不回家住。”
郁申毅安抚的拍拍徐琳的肩,“孩子成年了,有自己思想,谈恋爱也很正常。”
徐琳剜他一眼,“没说不给谈,但是小言总往别人家跑是不是不太好?”
“也不知道是alpha还是beta。”
“我怕小言吃亏啊。”
郁申毅:“等他回来问问,小言一向很乖的。”
徐琳点点头。
而他们以为很乖的郁言,此时正在alpha的家里,坐在alpha的腿上。
郁言从回了谢执家里就开始充当谢执的人形小挂件。
谢执今天格外好说话,郁言顺杆往上爬,粘人的很。
“蛋糕还吃吗?”
郁言看了一眼那个玫瑰蛋糕,心情有些复杂。
“吃吧。”
这个蛋糕是因又是果,都已经买回来了,应该是已经没事了。
谢执伸手拆开包装,拿过刀给郁言切了一个角。
“少吃一点,剩下的放冰箱。”
“一会就吃饭了。”
郁言点点头。
谢执也没法做饭,郁言缠的厉害,索性直接点了外卖。
郁言吃着蛋糕,确实很好吃,口感很绵密,奶油甜而不腻的。
他挖了一勺凑到谢执面前,“你要吃吗?”
谢执没说话,只是看着郁言。
郁言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用过的勺子,就这么自然而然的递过去了。
可是,他们明明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不仅接过吻,还……
苏清也说过,可以试探。
想到这,郁言举着勺子特别有底气的看回去。
就是脸上挂着薄红,看起来不是很有说服力的样子。
谢执挑挑眉,“吃啊。”
旋即动作自然的低头张嘴。
郁言捏着手的勺子轻颤了一下。
不禁撩的果然还是他自己,一口蛋糕而已,被谢执吃的跟什么一样。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喂一口蛋糕的暧昧却让郁言上头了。
他撇开勺子,“不吃了。”
“让你少吃一点,也不用这么少。”
说是这么说,谢执还是接过郁言吃剩的蛋糕放回桌上。
“不……不想吃了。”郁言低头,根本不好意思看谢执。
谢执没注意到郁言的脸色,只是觉得郁言今天被吓坏了,吃不下也很正常。
“不吃就不吃了,一会吃饭。”
郁言点头。
吃饭的时候郁言倒是不好意思继续赖在谢执身上了。
他怕一顿饭吃的自己抬不起头。
谢执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郁言一眼。
郁言:……
两个人吃了饭,窝在影音室看了会搞笑电影。
搞笑电影是谢执特意放的,只是想让郁言开心一点。
郁言靠在谢执身上,看着电影直笑。
谢执垂下眼,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郁言的头发,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郁言,你到底发生什么了呢?
一部电影放完,郁言也困了,窝在谢执的怀里直打瞌睡。
“困了吗?”
郁言点头,“有一点。”
谢执起身把郁言抱出来,直接走到浴室。“去洗澡,洗完直接睡吧。”
郁言应了,可是,他没拿衣服啊。
郁言眨眨眼,看着谢执。
“衣服我给你拿。”
谢执转身离开,郁言挠头,怎么感觉谢执今天也怪怪的。
等郁言洗好穿睡袍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是他的尺码。
郁言惊讶的瞪大眼睛,谢执这是,不藏了?
“谢执。”
“怎么了?”谢执走过来。
“你怎么,有我尺码的衣服。”
郁言盯着谢执,不错过那人眼里的一丝一毫。
谢执滚了滚喉结,看着郁言直笑,“不知道是谁喜欢赖在我这里,总不能一直穿我的吧。”
郁言:……
你再装你再接着装,这都给你找到理由了?
“哦!”
郁言挥开谢执,自顾自的去卧室睡了。
谢执:?
怎么突然生气了?
谢执洗好出来,想去卧室看一眼郁言,结果没在卧室找到人。
人去哪了?
谢执有点急,连开了几个门都没找到人,正准备出门,路过客厅时脚步忽然一顿。
沙发的小薄毯有一个小鼓包,一截细白的小腿露在外面。
谢执的心一下放回肚子里,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怎么睡在沙发上了?
“郁言?”
“唔……”郁言没睡熟,谢执出声他就听见了。
“抱你回卧室,不能睡在这。”
郁言下意识的伸出手,由着谢执把他抱走,依赖的靠着人的胸膛。
谢执把郁言放下时,起身要走,郁言跟着出声。
“不走,行不行?”
“不行。”谢执垂着眼,脚步不动。
“陪我睡好不好,我真的害怕。”郁言揪着人的衣袖,坐起身勾住谢执的脖子,依赖的蹭蹭。
“乖,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郁言不乐意了,“不行。”
他不顾谢执的抗拒,跪坐起来就往人身上爬。
“你不许走!”
凶巴巴的语气,像个树袋熊一样挂着。
郁言在卧室实在是睡不着,没有谢执在的地方都显得很空,所以他偷跑去了谢执睡得沙发。
“我不走。”谢执出声答应。
真的不走?郁言不信。
谢执不是在诓他吧?
“你肯定会等我睡了偷偷走的!”
“你不许走!”郁言说着说着就要哭。
谢执还是不说话。
“你不想跟我一起睡吗?明明那天……”
“明明那天你很喜欢的……”
谢执闻言身体一僵,“郁言……”
“别再撩拨我了。”
就撩拨就撩拨。
郁言不吱声,只是又往谢执身上爬了爬,谢执不抱他,那他自己缠上去不就好了。
郁言手脚并用的缠着人,谢执终于是被带倒在床上。
谢执怕压到人,连忙用手撑起身。
“不许这样闹,压到了怎么办。”
“不会压到!”郁言凶凶的瞪他,手脚还缠在人的身上。
郁言丝毫不觉得这姿势有什么问题,倒是谢执眼眸越来越幽深。
“起来。”谢执的声音有些哑。
“不起来!”郁言倔脾气上来。
“真的不起来?”
郁言不说话,拼命摇头。
“行。”谢执说完就松开手压了下去。
郁言的小腹处感受到什么杵着他,瞪大眼睛,脸红了个彻底。
“谢执……你……”
“我什么?”
你说你什么……
郁言心里有些隐秘的高兴,没有发情期,没有易感期,谢执对他还是有感觉。
“没什么。”
“你……你要不要起来去卫生间……”
“刚才不是还不让我起?”谢执挑着眉,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耍流氓。
“我…”
郁言支支吾吾的,两眼一闭心一横,双腿盘在谢执腰上盘的更紧。
“那就不起了,就这样睡。”
他其实,心里是有点期待能谢执发生点什么的。
郁言实在是这些天,心里太空了,空到必须要谢执才能填满,身心都需要。
谢执一愣,没想到郁言是这个态度。
他翻身站起来,郁言那点力气,还不足以制住他。
郁言急了,跟着就要下床,猝不及防被被子绊住脚,就要摔下去。
郁言顾不上自己要摔跤,嘴里说到,“谢执,你不许走!”
谢执心一跳,眼疾手快的接住郁言,终于是妥协了。
“不走,陪你睡。”
“你乖一点,不闹了好吗?”
郁言趴在人的怀里,“真的不骗我?”
谢执没说话,把郁言放下,从另一边掀开被子上了床。
长臂一伸把郁言裹进臂弯里。
“这样信了?”
郁言:“嗯!”
郁言把自己缩了缩,窝的更深,谢执身上的冷香和信息素包裹着他。
郁言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这么安心过。
只要今天过去,他应该就不会死了。
郁言倒是睡得死,只有谢执睁着眼睛到半夜。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你最好能一直这么缠着我……”
“郁言……”
第19章一起去首都
郁言不慌不忙的在谢执那度过了一个上午,午饭之前谢执把他送回了家。
和谢执家的大平层不一样,郁言的家是三层的独栋别墅,门前有一个院子。
“我回去了。”
郁言连忙扯过谢执的手,“不留下来吃午饭吗?”
“不了,我还有事。”谢执轻轻抽开手。
“我爸妈都很好的,你别害羞。”郁言执意道。
谢执不经意间看向郁言家二楼的窗户,有些无奈的看着郁言,“真的有事。”
“好吧。”郁言有些不情愿的嘟囔。
“那你要记得给我发消息哦。”
“嗯。”
郁言朝谢执挥了挥手,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进了家门。
谢执双手插兜,看了一眼二楼,那里已经没人了,谢执转身离开。
“妈妈,我回来了!”
徐琳坐在沙发上,郁申毅从二楼走下来,两个人都看着郁言没有说话。
郁言:?
怎么了?突然感觉像要开批斗大会了呢?
“妈妈,怎么了?”
徐琳朝郁言招招手,“过来宝贝,妈妈问你点事。”
郁言疑惑,却还是乖巧的坐到了徐琳身边。
“我们小言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郁言一愣,有点害羞的眨了眨眼,“有了……”
“是刚刚那个男孩子?”
郁言点点头,“妈妈你怎么知道他送我回来。”
徐琳用食指抵了抵郁言的头,“大门口有监控啊。”
“是alpha吗?”
郁言又点点头,“是”
徐琳一眼就看出来了郁言才是拱白菜的那头猪,但怎么说也是自家儿子,怎么能不心疼。
“昨晚就是歇在那了?”
郁言抿抿唇,“是的妈妈,他对我很好。”
徐琳叹气,她还没说什么,郁言这就护上了。
“你们睡一个屋还是两个屋?”
郁言登时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是自己缠着谢执要一起睡的。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郁言早晨从谢执怀里醒来时,谢执还没有醒,入目便是亮眼的胸肌。
他没忍住把脸埋了埋,又抬头欣赏了好久谢执的睡颜。
徐琳一看自家儿子这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就知道毁了,眼神示意了郁申毅一下。
郁父跟着坐在了沙发上。
徐琳清了清嗓子,“你们有没有……”
“没有!”
“绝对没有妈妈!”郁言站起来,慌忙解释。
他们是亲密了,但是还没有突破最后一步,郁言倒是挺想突破突破的。
郁申毅和徐琳对视一眼,心里都是:毁了,儿子被人拐跑了。
郁申毅心里的担忧却更甚。
徐琳:“啊……没有就好,妈妈不是反对你谈恋爱。”
“你是个omega,要吃亏的,别总往alpha家里跑。”
“知道了妈妈。”
郁言乖巧的立正挨训,他自己也知道总往谢执家跑不合适,但是他忍不住,他真的很喜欢粘着谢执。
徐琳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终于是放郁言走了。
一家人吃了午饭,郁言一头钻进了画室,他已经好些天没碰画笔了。
郁申毅和徐琳在客厅坐着。
“那个男孩,看起来不是很简单。”
徐琳放下手里的茶杯,“能让你说不简单的人,可不多。”
“他看见我站在二楼了,却什么都没说。我能感觉到他骨子里透出来的狠劲,找时间查一下吧。”
“小言是我们的宝贝,总得调查一下才能放心。”
徐琳也同意,“但愿是你多想了。”
郁申毅也希望自己是想多了,但他毕竟是驰骋商场的老狐狸,看人的眼光向来毒辣。
——
一个月一晃而过,郁言再也没能成功在谢执那里留宿。
一是郁父郁母看的严,不许他外宿,二是谢执突然变得好忙,神龙不见首尾的。
连微信的聊天频率都减少了,更是没见上几面。
郁言也沉下心来画了不少新作品,其中一副拿去参赛还得了奖。
终于到了去大学的那一天,郁言的心里还是很兴奋的。
两辈子才成功进去的大学,郁言抚了抚首都美院的录取通知书,颇为爱惜的重新装进了文件袋里。
临近出门,徐琳还在交代郁言事情。
郁言特别想跟他妈妈说他已经不是小孩了,不用这么再三叮嘱。
但是郁言也知道,徐琳一直对他的腺体抱有歉意,如果不是徐琳在他五岁时,因为工作调动带他去洛城,他也不会在洛城被拐走。
但是关于洛城的好多记忆,郁言早已模糊了。
郁言乖巧的应了每一声,这才出发去往机场。
郁言掏出手机,「你出发了吗?」
谢执:「已经出发了」
两个人的机票是郁言买的,郁言磨了谢执好久谢执才同意。
郁言直接定了头等舱。
因为订的是头等舱,两个人倒不像其他人一样匆匆忙忙的。
下了车,郁言见到人就飞扑过去,看起来和热恋中的小情侣并无二致。
“谢执!我们要一起去上大学啦!”
“这么开心?”谢执顺手接过郁言的行李箱。
“当然开心啦!那可是首都美院!”
“当然,最重要的是能和你一起上课。”
谢执看了他一眼,“我记得美院是独立出来的教学楼吧。”
“是啊,但是都在一个学校里嘛,那就是一起上课。”郁言眨眨眼。
谢执轻笑,两个人不慌不忙的上了头等舱休整好。
“谢执,我去上个卫生间。”
谢执点头,郁言起身离开,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郁言鼻子一酸,眼眶迅速聚起水汽,他下意识捂着鼻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池弦本来写不出新歌就燥,还被人毛手毛脚的撞了一下,正要开腔,低头就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池弦将要脱口而出的脏话转而变成了,“我没事,倒是你好像有点事。”
郁言捂着鼻子摇头,“我没事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真的对不起。”
池弦挑眉:“我忽然觉得自己心口有点疼。”说着就伸手抚上心口。
郁言:?
这人刚才不还说没事吗?
郁言狐疑的看着他。
池弦:“真的,不骗你。”
“我有先心病,虽然做过了手术,但有时候还是会喘不上气的。”
池弦的呼吸应景的沉了下来,学音乐的,对气息的把握简直是手拿把掐。
郁言吓一跳,“你有没有带药什么的啊?”
池弦:“药倒是有带,我现在没什么事,只是有些轻微喘不上气,只是后续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池弦意味深长的看着郁言。
郁言丝毫没看懂,他掏出自己的手机,“那这样,你加我的联系方式,如果出现问题请随时联系我好吗?”
池弦讶异,这个漂亮的小omega,这么单纯好骗?
见目的达到,池弦呼吸渐轻,“可以。”
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池弦还想说什么,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郁言。”
郁言越过池弦一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被抓奸的既视感,他头皮紧了一下。
“对不起啊,我朋友叫我,如果你有事,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郁言晃了晃手机,越过池弦朝谢执走过去,“对了,我叫郁言。”
寓言?伊索寓言吗?
池弦回头和谢执的视线撞上,无声的一场交锋展开。
有主了啊?但他刚才没听错的话,漂亮的小omega说的好像是朋友?
池弦玩味的勾起唇看向谢执,甚至扬起手机晃了晃,挑衅意味明显。
谢执垂着眼帘,一眼不发的拉过郁言的手就走。
郁言被拽着往前踉跄了几步,谢执抓的也太紧了。
“谢执……”
“有点痛……”
谢执闻言霎时松开了手,闭了闭眼,旋即又轻轻拉过郁言的手,带他回了头等舱。
“抱歉,弄疼你了,现在还痛不痛?”
谢执捏着郁言的指尖,一根一根揉搓着。
郁言看的有些脸红,“不痛了,刚刚你抓的有些太紧了。”
“抱歉,只是你去了那么久有点担心,那个人不是好人。”
郁言不知道谢执是从何得出这个结论的,但他永远偏心谢执。
郁言简单把刚才的过程叙述了一遍,旋即抽出手覆在谢执的手上。
“你说他不是好人,除了赔偿相关问题,其他时间我都不理他。”
“嗯。”谢执点头
谢执说他不是好人,郁言心里也狐疑着。
池弦发病的实机巧的有点过头了。
“要睡一会吗?”谢执问道。
蓝城在南边,首都却在北边,就算是飞机也要飞上一段时间。
郁言略一思索,“要,你也睡!”
“好,陪你睡。”
郁言乖巧的拉过毯子,盖在他和谢执的身上,拉下眼罩就陷入了睡眠。
弦窗外是缥缈的云海,机翼划过天际留下莹白的痕迹。
而下一步未来,也是崭新的开始。
第20章再有一次就打断腿
谢执先陪着郁言先去了美院的报道地点,弄好了之后才去金融系报道,两个人约着吃午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僵硬。
郁言心里都快无语死了,无他,美院的教学楼是独立出来的。
这就意味着他和谢执肯定是没法在一栋教学楼上课了,偶遇是别想了,除非特地去。
而且谢执的宿舍,在北边,美院宿舍楼在南边,这横跨了一整个学校。
郁言觉得自己命苦,怎么上个大学好像在谈异地恋,虽然他们并没有在谈,但暧昧期见不到人也很坏心情。
谢执也冷着脸没说话,他们搞艺术的都这么大胆奔放吗?
那美术系几个学姐看见郁言跟狼见了羊一样,alpha就算了,连omega都忍不住对郁言上下其手,嘴里还说着可爱,漂亮的。
要不是谢执在旁边镇场子,郁言早都给那妖怪骗去盘丝洞了。
半晌无言,还是郁言先说了话,“谢执,先点菜吧。”
“嗯。”谢执接过菜单,他自然知道郁言喜欢吃些什么。
来之前郁言就听说南北方菜的分量有差异,连忙出声提醒道,“别点太多了,就点三个吧。北边菜好像分量很大。”
谢执点点头,点了两荤一素,等到菜端上来时郁言还是傻眼了。
那菜盘子都快赶上南边的小脸盆了……
“这也……太多了。”郁言幽幽出声。
“没事,多吃一点,不是还有我吗?”
郁言有些不好意思,谢执这话说的太自然了,像他吃不下的剩饭谢执都会解决似的。
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低头默默吃饭。
吃完了饭,谢执照常还是把郁言送到了omega的宿舍楼下。
郁言回了宿舍,有个叫冉云在的omega是个自来熟,见他进来就乐呵呵的问。
“楼下那是你男朋友吗?”
闻言剩下两个室友也朝他看过来,冉云在眼里八卦的意思太浓。
郁言想忽略都不行,话还没说上,脸倒是先红了,有些磕巴道,“还…还不是呢。”
冉云在瞪大眼睛,“这都不是啊,那他对你这么好,什么都帮你弄。”
“那他是不是在追你啊?”
郁言:“不是,是我在追他。”
冉云在:……?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小情侣的新型把戏吗?
冉云在丝毫不知之前也有人跟他发出过一样的疑问。
“喜不喜欢都别吊着,暧昧久了对两个人都不好吧。”
说话的人叫柳明意。
郁言蹙蹙眉,看来他没感觉错,柳明意对他确实有敌意,从上午谢执帮他铺床开始,柳明意就时不时瞟他一眼,眼神不善。
柳明意说的话不无道理,但话里话外都有点指责他的意思,搞得好像他是个很不负责的omega一样。
可是他们才刚认识几个小时啊,他哪里得罪了柳明意?
不会是因为谢执吧!
郁言还没说话,冉云在先说话了,“人家说不定就喜欢拉长一点暧昧期呢,你又不知道情况。”
冉云在没好气的看了柳明意一眼,旋即朝郁言笑笑。
冉云在家就在首都,冉家也是首都商圈里数一数二的存在,柳明意那点段位在他这根本不够看。
“等你追到手了记得给我们吃喜糖啊。”
郁言有些感动,对这个杏眼圆圆的omega好感度直接蹭蹭上涨,连连点头,“那当然!”
——
首都大学和首都美院的军训是放一起的,不过都是大二开始,大一都是让学生们先适应一下。
郁言适应了一个月,没适应过来,大学里比他想的还要忙碌。
到底是谁在说上课大学就轻松了这种谎话。
再加上在宿舍,柳明意有意无意针对他,特别是挑冉云在不在宿舍的时候。
郁言懒得理他,他也不是软柿子,柳明意惹他的时候自己也没得到好果子吃罢了。
但是终究会影响心情。
而且谢执的课和他大部分都撞上了,两个人没见上几面,郁言感觉自己哪哪都难受,特别是腺体,搞得他最近心情很燥。
北方洗澡还是澡堂子那种,布帘子一扯就算挡了,这对郁言这个南方人来说可就有点超纲了。
终于在某一天,他和冉云在一起去食堂的路上。
冉云在:“郁言,下午的课我给你请假吧,你这都烧成这样了。”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
冉云在还想说两句,下一秒,郁言就毫无征兆的倒在了路上。
冉云在虽然是个omega,但是力气不小,背起郁言匆匆就往医务室跑。
谢执接到消息几乎是立刻就赶来了,直接早退,谢执到的时候,郁言刚刚醒。
“哪里难受?”
郁言见了谢执,一下就委屈了,一个多月没好好见到人,他难受的厉害,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抱。”
谢执哪有不依的,走过去坐在床边把人揽进怀里,这一个月他忙的没多少时间看郁言,人进医务室了他才知道。
谢执心里自责,盘算着一定要推了学生会那边的邀请,上课已经够忙的了,哪有那么多时间管其他的事,郁言都病了。
冉云在早已悄悄退了出去,这俩人真不是在谈恋爱?
门内郁言委屈的哭了一会,窝在谢执怀里闷闷道,“谢执,我想搬出去住。”
谢执没问为什么,拿出手机给谢明霖发了几条消息,谢执用起自己大哥来,那是丝毫不手软。
“嗯,听你的。”
郁言诧异,这就同意了?
“我的意思是,我,和你,我们一起。”
谢执低头看他,“不是说你想搬出去住?”
郁言从他怀里抬头,“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吗?”
“不去,我是alpha,你是omega,我们不能住在一起。”
郁言又低下头,不说话,闷声开始哭,“知道了,那我自己去吧。”
说着就拿起手机要看房源。
谢执抽走他的手机,又重新把人搂紧怀里,“傻不傻,说什么你信什么。”
“骗你的。”
郁言的心情大气大落,呜咽了一声又继续哭。
谢执现在怎么这么坏啊!
谢执搂着人,心情复杂,他是最舍不得郁言哭的,但也是最喜欢郁言哭的。
每每把人逗哭的是他自己,拉着人哄的还是他自己。
这两种矛盾的心情来回拉扯着,谢执在这其中体验到了另类的爽,真是有病,他的确也有病。
“你下次,不准再骗我了!”
郁言扬起小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谢执伸手抹去,“知道了。”
知道了,但我下次还敢。
郁言,你知不知道你哭起来很漂亮,哭的让人心疼,也让人想把你欺负的哭的更厉害。
“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谢执摸着郁言柔软的头发,轻声问道。
“没发生什么,就是上课太忙了,我见不到你。”
“嗯?就这些?”
郁言:……
你别这个语气,你这个语气我害怕。
郁言怂了,老实交代道,“和室友有一点不愉快。”
至于为什么不愉快郁言没说,原因可能和谢执有关,他不想再给谢执添堵了。
“还有就是学校的澡堂我用不惯,太多人了。”
“我每次都趁人走了最后洗。”
“夜里打秋风,有点冷,所以就有点生病。”
谢执闭了闭眼,“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郁言哪敢说,谢执比他还要忙。
郁言可是从别处听说了学生会目前想招揽谢执,已经派了好几个人去游说谢执进学生会了。
他要是说了,不是更给谢执添麻烦。
“觉得给我添麻烦?”
郁言点头,怂怂的应了一声,“嗯……”
谢执要给郁言气笑了,真行。
“你当初跟着我回家怎么不觉得给我添麻烦?”
郁言一噎,谢执怎么还开始翻旧账了?
他能怎么说,那不是因为你总躲着我吗?
“郁言,我这个人轻易不插手别人的事,你既然让我插手了,那我一定会事无巨细的管,你今天这个样子再有一次,我会打断你的腿把你绑在家里。”
谢执说完,眼里定定的看着郁言,想看他会不会害怕。
如果郁言表现出一点害怕,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抽身就走。
没人比他更在乎郁言了,郁言生病瞒着他的事让他浑身都戾气都往外冒,因着在郁言面前,他才克制着,可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重话。
他身上淌着谢宗的血,骨子里带着偏执,他不止一次的想过把郁言锁在家里,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后怕。
天知道他接到郁言出事的消息有多心慌。
郁言听完不仅没有丝毫害怕,眼睛还亮晶晶的,双手手心往上半握拳,两只手贴在一起送到谢执面前。
“那你绑吧,就是能不能不要打断腿,打断腿我不好上厕所,也不好下床吃饭的。”
谢执愕然,他没想到郁言能说出这种话,可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那么乖巧信任他。
乖乖的让他绑走,心甘情愿。
“打断了也没关系,吃饭我喂,上厕所我抱你去。”
郁言的脸开始不受控制的染红霞,头也低下去,他感觉自己是有点m倾向的。
谢执那样说,不仅没吓到他,反而让他觉得愉悦和高兴。
他上辈子,有这个字母倾向?
“嗯……那也不是不行。”郁言低声说到。
谢执的手不受控制的卡上郁言的下巴,迫使他仰头。
“你说什么?”
郁言懵然,“我说……我说打断我的腿也……”
“也不是不行……”
郁言磕巴的说完,有些怂的跟谢执对视。
谢执的眼睛的酝酿着风暴,眸色沉沉,瞧着有些吓人。
郁言莫名想到了他们亲密的那天晚上,谢执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那双黑眸看了他一会,忽然眉眼都弯起来,染上了细碎的光。
谢执轻笑一声,“郁言,我记住了。”
记住什么了?
郁言更懵逼了,谢执他记住什么了?不会真的要打断他的腿吧。
“你……”
“你真的要打断我的腿吗?”
谢执用力的把郁言按回怀里,“现在不打,再有一次就打断。”
“所以你乖一点,嗯?”
郁言:“嗯嗯嗯!”
谢执嗯?的那一声听的他尾椎骨都酥了,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