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指万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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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老树抽出了一枝新芽,小小一点, 却生机勃勃, 郁郁葱葱。
不远处飞来了一只胖麻雀落
李雁行躺
她今年二十了,长得却跟两年前没什么区别, 皮肤仍旧是那种不见血色的白,奈何眉眼漆黑, 脸上面无表情的时候总是生生多了一分煞气。
李雁行自己本人倒是对这种形象挺满意的。
她的名字已经
一把星河, 一匹骏马, 一件血红的披风,她就这样守着边关。死
李雁行依旧对此十分满意。
这两年来, 她也从武平将军升为了骠骑将军。
她没说是因为官职的提升而开心,倒是因为俸禄能拿的多一点而兴高采烈,逢人便说这件事,直到整个军营的耳朵都长茧子了,最后导致翠翠不得不命令她闭上嘴巴。
李雁行拗不过翠翠,只能遗憾地照做了。
只不过显摆归显摆,李雁行是知道朝中的李晏然是不容易的。
她天生不喜欢弯弯绕绕的尔虞我诈,因此也总是不理会朝堂的那些琐事。对她来说,她生来就是一个战士,血液里流淌着的是狂风,黄沙,与刀锋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守好了边疆,不让李晏然有任何后顾之忧。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纵使不再相爱,她的刀锋仍会指向他的目标所
他看到哪里,她的背影便会追随到哪里。
而她也同样知道,不管她的刀尖点向何处,他都会让她
这是他们少年时
不人,李雁行知道,他们依旧可以做这世上最好的一对君臣。
你对我视为知己,我为你鞠躬瘁。
他们的心愿便是希望能够联手维护大唐百年昌盛。
他们不敢求千年,却也盼望有一个盛世。
李雁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将李晏然放了下来。
这几年来她故意不想他,最后避免到最后,她自己也有点糊涂了,弄不清自己究竟是释然了还是逃避得太深,导致自己已经有些麻木了。
有的时候,她还会梦到他,梦到他们少年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醒来的时候,她的枕边却总是一片冰凉。
这个时候,她总是笑骂自己一声“矫情”,随后转了一个身,扯上被子,又倒头睡了过去。
就算她心里还有他,那又怎么样
有些人不该爱就是不该爱,当初离开长安的时候她便知道。
对她来说,既然决定放下了,就便该遵守诺言。
儿女情长终究只是儿女情长,怎能比得过一壶烈酒,一次赛马,一张战役来得畅快。
该向前看去,便向前看去。
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不舍。
生活总还是要继续前进。
终有一天,她相信,当她再次回顾这段往事的时候,她只会笑一笑,想“啊,原来这就是我年少时的喜欢”。
此时李雁行的身边站了一个少年,身形修长,眉眼中带着一种富有野性与生机的漂亮,留出一股蓬勃的朝气,像是初升的太阳。他长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有着一点凶悍,总是抿着一张嘴。
他终于比李雁行高半个头了。
难得。
入伍的新兵见到他们第一面时最怕的不是李雁行,反倒是李知非。
不过他们
他看了一眼那只胖麻雀,嗤之以鼻“和你一模一样。”
李知非做了她的亲兵已经做了两年了,其中也上过大大小小不少战场,虽然脸还是一副十八岁的少年模样,可是身形开始有了男人的挺拔。
这对李雁行来说反倒没有他之前来的秀色可餐。
她不好这一口,反而喜欢的是色如春花的美少年,因此看着李知非,她倒是感觉有些惋惜。
他的功夫
有的时候李雁行
当然了,她说的黑不是指她自己。
就是这么一说而已。
只不过就算李知非如何长进,可喜可贺的是,他依旧打不过李雁行。
他依旧是被按着挨打的命。
这两年来他的脾气倒是没怎么变,还是一点就着,像一堆易燃易爆的鞭炮,炸起来的时候不可小觑,还是有一点杀伤力的,居然敢扛着大刀追着李雁行到处跑了。
他与翠翠是最知道李雁行尿性的两个人。
嘴贱讨嫌,活该挨打。
“走吧,”因为被徒弟怼了一句,李雁行放弃观察那只胖麻雀了,有些小失落,觉得真是儿大不由娘,于是朝李知非招了招手,“咱们练两手。”
一听到这句话,李知非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他一直立志于将李雁行打趴下,让她嘴里哭爹喊娘。
不过从现
因为他又一次地被锤了下来。
可怜。
李雁行看着倒
感情这位小祖宗不知道刚才是谁一脚扫堂腿抽了过去。
李知非像是没缓过神来,一动不动。
李雁行长得好看,这毋庸置疑,不然当年她
此时她的双颊微微泛着一丝薄红,有一缕
她的身后有鸟鸣,有知了的叫声,有微风刮过的的轻响,有万里晴空的长天,可是那一刻
她就站
除了她以外,他竟然什么都看不见。
甚至连李雁行耳垂上的一颗小痣都
“怎么了,”她轻轻踢了踢他,“傻了”
他像是陡然回过了神来,猛地别过脸,不去看她。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
像是要直接冲出了他的胸膛。
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受虐,怎么就偏偏对她怀有这种古怪而有些讨厌的感觉。
难道他是被打成了这样
他明明是讨厌她的。
毕竟她嘴衰又讨打,而且曾经把他抽得半死不活。
若是让他说李雁行的缺点,他能说个三天三夜不停嘴。
最初的他是来杀她的。
可是他不能否认,他喜欢看她交手时认真而专注的眉眼,更喜欢看她
就像是天上的骄阳那般耀眼。
不管是谁,
这个时候,他会
尊重她的战意,她的为人,她的自傲。
他想来想去,最后觉得这种错觉来自于他想成为一个比她还要厉害的将军。
李知非相信,他只是一不小心就把她当成了目标,所以才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小心思。
可是李雁行不会知道,每次只要
他浑身的力气,
若非这样,他每次也不至于被打成那个样子。
虽然他就算不窘迫也依旧打不过李雁行。
他也说不清楚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关于她的每一幅画面都
那一个晚上她射死了野狼,那一次战役她提起了星河,那一次教课她笑起来狡黠。
只要与她有关,他都不能忘。
最近越与她呆
可是不
李雁行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又把手往前伸了伸“都已经是大小伙子了,别扭个什么不就是输了吗,大不了下次让你讨次便宜。”
看到他依旧不动弹,她有些不耐了“喂,李知非,
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讨嫌的办法,突然笑了起来“我就舔你一口。”
谁知道她这一句话把他惊得跳了起来,看都不看她一眼,骂了一句“流氓”,转头就跑,脚步踉跄,几乎摔了一跤。
李雁行满头雾水,看着他很快便无影无踪的背影,心中纳闷。
她又没怎么他,李知非这是怎么了
这两年下来他总是越来越古怪,动不动就不跟她说话,每次被逼得没有办法,就“嗯”“啊”两声敷衍了事,或者干脆直接瞪她一眼。她以为他不愿意和自己呆
李雁行觉得,自己作为他的师父,她一定要搞清
若不是因为他是个男的,她都会以为他每个月来葵水了。
她不是没想过他可能对自己有点儿心思,可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她满身恶寒地掐死了。
少年讨厌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背地里一口一个“李混蛋”,骂得十分舒爽。
只不过李雁行觉得自己的思绪还是对的。
李知非这应该是思春了。
她觉得自己有办法了。
可是还来不及彻底想一遍自己的计划,她便看见林承远朝自己走过来了“将军。”
“林叔。”她起了星河,朝他笑道。
“这是怎么了,风风火火的,”林承远指了指李知非跑远的方向,微微皱了皱眉头。
李雁行知道林承远一直不喜欢李知非,厌恶他有一半突厥血统,也曾提醒过她多次要注意他。她理解他,因此也没有强求他们两个勾肩搭背,只要彼此平安、不起内讧就好。
为此她也没有对林承远详细说明白“我叫他去拿样东西。”
林承远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李雁行立马挂出一副诚恳的笑脸,表示自己绝对童叟无欺。
他叹了一口气,也没有深究下去“将军,有探子上报延术这几天不会镇守军营,换了哥舒成。末将以为,此时再次攻打汗国为上策。”
林承远掌管军营情报,上次便是他得了消息,这才换来大唐的捷报。
李雁行点了点头,笑到“林叔好消息,我这就安排下去。”
林承远点了点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将军,那个小李知非”
她正了正神色,对他说“林叔,这一次我想要派他与顾笙守城。”
林承远顿了顿,随后叹了一口气,缓缓看了她一眼“末将尊重将军的决定,只不过末将只想说一句,人心险恶,不得不防。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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