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几乎是两人回内殿的时候, 天空中的月色敛起满身浅辉,
须臾, 豆大的雨点落下,噼里啪啦打
红烛摇曳, 垂地的软帐轻纱。
湫十
小妖怪肤色极白,衬着鲜艳的红,落
秦冬霖长指上绕着一两缕她的乌
这个时候,这样的话语,无疑只有一个意思,湫十甚至能看到这人脸上的一行大字再不说,今夜就别说了。
湫十捂了下眼,瑟缩着往后挪了挪。
没脸,说了她真的没脸。
可有时候,她显然低估了男人的劣性根。哪怕这人是清冷矜贵,看上去清心寡欲得不行的中州君主。
她越是不想说,他越是要逼她说。
这个时候,秦冬霖的那张脸,便成了蛊惑人心的武器。
男人的唇天生带着初雪的温度,从湫十的唇角一路辗转,到耳后,到长长的天鹅颈,她敏感得不行,嘴有多硬,这具身体就有多软。
“宋小十。”秦冬霖握着她的手,绕到自己腰封上,字字滚热勾人“还会不会”
这个“还”字,当真用得十分微妙。
湫十哼唧唧几声,手指勾了勾,双颊生红,杏目布着雾蒙蒙的水意。
三次两次都不成功,秦冬霖彻底没了耐心,他沉着眼,执着她的手将腰封解了,末了,问“这都能忘”
湫十扭过头,没搭理他。
但显然,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秦冬霖的长指顺着白颈下那一段起伏的腻人弧度一路向下,没入衣裙下勾了勾,湫十呼吸蓦的轻了下来,杏目睁得圆圆的。
“放松一点,嗯”男人下颚线条每一根都绷紧,声音沉得彻底。
秦冬霖深深吸了一口气,凝目望她,好似
湫十讨好似地仰着一段嫩生生的玉颈,扬着满头青丝,笨拙地亲了亲男人的下巴,声音磕磕绊绊,几乎软成一滩水“轻,轻一点。”
平时胆子比谁都大,到了这时候,就缩进了乌龟壳里。
秦冬霖的目光落
说停就能停,说轻就能轻。
“嗯。”他垂着眼,看着那身绛红的嫁衣,想着小妖怪这两个月来
金风玉露,娇吟短泣。
而事实证明,即使是
他说轻,就真的轻。
又轻又慢,要多磨人有多磨人。
因此时间格外的长。
湫十第二次承受天道的力量,那种余韵绵长的痛苦几乎刻进了骨子里,她眼角泛红,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慢吞吞的折磨,闭了下眼,喘一声说一声“秦冬霖,你别”
她受不住地咬了下手指“能不能给个痛快。”
秦冬霖忍了许久,被困着进退两难,声音哑得不像话“不嚷着疼了”
湫十受不住地蹬了下腿,脚趾尖都蜷缩起来,伶仃单薄的脚踝被扼住,秦冬霖抬起她的腿,问“还叫秦冬霖”
湫十被逼得小兽似的哽咽出声,将好话说“郎君。”
秦冬霖亲了亲她湿漉漉的额角,象征性地问“我重一些”
回答他的,是从肩胛骨延伸到后背的两条残忍指甲划痕。
翌日天明,吃饱餍足,神清气爽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拥着身侧隆起的一小团,半晌,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算着时间,轻手轻脚起身下榻。
芦苇仙
秦冬霖早就猜到了似的,并不如何讶异,穿戴齐整后抬步往安溪亭的方向去了。
下了一夜的雨,尘游宫的庭院里,花草树木洗铅华,焕然一新,即使已经入秋,湿润的土壤里,也还是因为这一场雨,催生出了许多才冒头的嫩芽,一丛丛一片片,生机勃勃,看着十分喜人。
安溪亭
秦冬霖看了眼趴
“这不关我的事。”伍斐急忙撇清责任,他摇了摇脑袋,站起来给秦冬霖倒了一杯,又指了指身边七倒八歪摆放着的五六个空酒坛,道“昨夜天才黑,你这大舅哥就拉着我开喝,二话不说,一杯接一杯往下灌,知道的说是嫁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莫大的打击。”
秦冬霖一撩衣袍,
多年的好友,他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嫌昨晚没找到机会灌酒,想找个正大光明的机会好好灌一场。
秦冬霖颔首,道“会
小妖怪折腾着想哄他开心是一回事,是她的心意,但他不能委屈她。
也不舍得委屈她。
伍斐这才满意地笑了,又去推了下宋昀诃的手肘,声音里实
一向清润温和的人醉得跟滩烂泥似的,伍斐连着推了好几下,才堪堪抬起头,眼神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秦冬霖长指敲了敲桌面,起身给这位名副其实的大舅哥倒了一盏酒,推到他手边,道“两家定亲的消息,你从三百岁听到三万岁,还接受不了”
这语气,理所当然,毫不避讳。
伍斐嘶的吸了一口气,急忙拦
这不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宋昀诃伸手端过那杯酒,抿了一口,又放下来,声线不复从前温和“秦冬霖,我只有这一个妹妹。”
秦冬霖不置可否,他开口“我们几个从小到大,也算知根知底,从前宋湫十追着我跑,你不说什么,这些年她稍亲近我一些,你就摆脸。”
“说说看,我哪里惹你了。”
伍斐左看看,又看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宋昀诃也知他的性格,当即深深吐出一口气,从袖袍里取出几张折起的纸张,推到桌边,一言不
伍斐难得将他这副模样,随手抽出一张,打开一看,眼皮一跳,又默默地折了回去。
秦冬霖接过最上面的一张,翻开,随意扫了两眼,又看下一张,直到将三张全部看完,才抬眼望向与小妖怪有一两分相似的宋昀诃。
白纸上面誊抄着古籍上的几段描述或记载,如妖帝曾
玉面,锦绣,甚至常
“这些东西,你信”秦冬霖问。
宋昀诃摇头,缓缓吐出两个字“不信。”
诚然,他们几个自幼相识,多少年的兄弟,生死险境都能彼此交付后背,他自然知道秦冬霖是个怎样的人,怎样的性格。
可宋湫十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没办法不担心这个。
从前,两人尚可说是门当户对,流岐山虽然势大,可两家是世交,主城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小门小户,这万一以后受了委屈,宋湫十随时可以回来,可秦冬霖现
他要是念旧情,跟你讲几分道理,若是不念呢。
能怎么办。
有时候,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后面的深意,大家心里都有数。
秦冬霖抖了抖那几张纸,懒洋洋地抬眼,一行接一行解释“当年万族朝圣,玉面领舞,宋小十跟我闹着脾气,一句尚可,多的半个字都没有,不知道怎么生出这么多事。”
“这个给垣安奏琴”秦冬霖哑然,深觉中州搬弄是非的人才着实有些多“我还未承载天命时,她的师尊前来拜访我师尊,当时,我恰有所感,随意奏了半段,听见有人来便走了。”
这人越走越高,只要有心人想,总会给扣上一顶某须有的帽子。
“赵招摇,宋小十的朋友。”
秦冬霖捏着最后那张纸,想了半天,都没能想起锦绣这号人是谁。
说完,他看向宋昀诃,问“你
宋昀诃想,人心难测。
“没事,是我多心。”宋昀诃苦笑了下,“怎么也没想到,妹妹嫁人成家,会是这种感受。”
止不住的担心,止不住的后怕。
秦冬霖道“中州众臣之中,朝圣殿上下,帝后与君主同尊,我与宋小十意见若有分歧,她甚至可以出手拦截中正十二司颁布下去的律令。”
“长老院里完完全全是她自己的人,她若是犯懒,我便帮她处理些事情,她若不乐意,长老院就是一个铁桶,谁也插不了手,包括我。”
“而且,你们也太小看宋小十了。”秦冬霖摇了摇手中的酒盏,声线里带着懒散的笑意“她三次跟我交手,两次打成平手。”
每一字,每一句,都恍若
话说到这里,宋昀诃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跟秦冬霖碰了一下,摁了摁胀痛的太阳穴,别有深意地开口“既然成了亲,小十唤我什么,你是不是也该跟着改口”
伍斐顿时来了神,起哄道“这不改口就说不过去了。”
秦冬霖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半晌,站起身,有些尴尬地抚了抚笔挺的鼻梁骨,那一声兄长,左滚右滚,面对着那张从小看到大的脸,愣是吐不出来。
他道“等正式成亲,再说。”
秦冬霖回尘游宫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床榻上的人半眯着眼,一见他进来,睫毛飞快颤了颤,又闭上了眼。
秦冬霖脚步停了一瞬,提步走到床榻边,
“还不醒”
他将人抱着往里挪了挪,自己躺了上去,侧身抱着她,唇瓣一下一下落
湫十也顾不上尴尬不尴尬了,她小声哼哼,连着推了他好几下。
秦冬霖不紧不慢地用一只手扼了她纤细的手腕,声音里带上了难以言说的诱哄意味“再睡一会”
说话间,他手已经轻车熟路地探了下去。
湫十顿时嘶的一声,恼羞成怒地一口咬
张牙舞爪的小妖怪,声音软绵绵的,实
秦冬霖抽出手指,倏而笑了一声,禁锢着她的腰肢,寸寸碾磨,眯着眼喟叹道“我的小妖怪。”
“是水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