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热水沸腾声和电磁炉“滴滴滴”的提示音一起，从敞开的厨房大门传到客厅。
秦燃特意多等了一会儿，等到预计醒酒汤凉得差不多了，才起身朝厨房走去。
离开前,他
秦燃走进厨房,很快盛了一碗温凉的醒酒汤端出来，放
他弯下腰,试探地碰了碰少女的手臂，轻声说：“先喝了醒酒汤再睡。”
睡梦中的醉鬼被吵醒，撇了撇嘴,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从沙
她先是好奇地环视了一圈四周，觉得眼前的场景陌生又熟悉。
最后她的视线落
“我接你回来的,”他低声答,“先把醒酒汤喝了。”
“噢。”
程半梨捧着碗把醒酒汤咕咚咕咚一口喝完了，看上去还有些意犹未。
于是秦燃又进厨房盛了一碗,还是被一口气喝光，这次她终于喝饱,放下碗。
“今天先住我家吧,方便照顾你。”秦燃没有说程志今天
程半梨瞳仁清亮水润，看上去像是酒醒了的样子，实际上脑子还晕乎着,根本没听懂他的话，脑袋一啄一啄地胡乱应下，“噢。”
她脸颊还待着酒醉后的两团酡红，柔软的
秦燃垂下眼，没有多看，低声说：“上楼休息吧。”
程半梨坐
秦燃微怔，茫然无措地站
见他没反应，少女开始不满地哼哼唧唧，声音甜腻又娇气，“你抱我上去呀，我要睡觉了，好困。”
秦燃不答应，她就一直拖长语调撒娇，让人觉得她随时都有可能躺
被她闹得没办法，秦燃无奈地走过去给她穿上拖鞋。
然后他像之前那样，以抱小孩的姿势面对面抱她起来。担心她抓不稳身子后仰，他依然只能一只手护
程半梨双腿圈着他的腰，这次却没抱住他的脖子，而是揪住了他的头
秦燃最近头
头
程半梨兴致高昂，双腿
秦燃：“……”幼稚鬼。
楼梯上到一半，程半梨仰起下巴，认真地问他：“我可以骑
秦燃垂眸看着她，“……不可以。”
“好吧。”小脸垮下去。
还算安稳地来到二楼，秦燃抱着她走进黑漆漆的客房，停
他两只手都
程半梨松开他的短
秦燃正准备送她回床上，结果还没走出去多远，她又“啪”的一下把灯关上，眼前的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秦燃只能后退两步，回到开关旁边，耐着性子说：“开灯，看不见了。”
程半梨再次打开灯。
可他刚迈开步子，她又给关上了。
秦燃：“……”
可能是昨天没睡好，他忽然觉得头很疼。
“开灯。”
“啪。”
这一次，赶
来到床前，秦燃俯身将程半梨放
她这次倒是自觉地脱掉外套，只穿着白色的短吊带，白嫩的脚丫往他肩上一踩，动作灵巧地滑进被窝。
没多久，裤子被她从被子里丢出来。
秦燃：“……”
小姑娘只露出脑袋
看她终于乖乖躺床上休息，秦燃松了口气，正准备帮她拉上窗帘就走。
刚转过身，右手手腕却忽然被拉住，他脚步一顿。
“我还没听故事呢，”程半梨任性地抓着他的手，不肯放他离开，“你给我讲故事嘛。”
背对着她的秦燃缓缓闭上眼，深呼吸两下。之后才回过身，看向床上的少女。
他昨天没睡好，眉眼间难掩疲惫，却还是顺从地问她：“想听什么故事？”
程半梨从床上坐起来，想了想说道：“我想听，公主住
秦燃掀起眼看向她，房间的暖光下，他隐约看到少女眼眶微红，轻轻咬着唇角，难得显露出几分脆弱。
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好，我去拉上窗帘，回来给你讲故事。”
“那你快点儿。”这才暂时松开他的手。
“嗯。”
秦燃绕过床拉上窗帘，回到床边坐下，哄着程半梨重新躺进被窝，帮她把被子拉到胸口。
然后他开始编故事给她听，嗓音略有些沙哑，透着疲倦，“从前有一个很漂亮的公主，她住
他讲得像流水账，程半梨却完全不
“所有人都很开心吗？”
“嗯。”
“那大家吃蛋糕了吗？”
“吃了。”
“什么蛋糕？”
“嗯……”秦燃想了想说道，“奶油草莓蛋糕。”
“哇，是我最喜欢的蛋糕。”
过了会儿，程半梨又问：“大家一起看烟花了吗？”
“看了。”
“那你现
秦燃休息不足，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顿了两秒才偏头看向她，不解道：“嗯？”
“你想看烟花吗？”程半梨又坐了起来，双手
秦燃望着她，有些犹豫地点头。
然后就看到她弯唇笑了起来，肩膀都
以为自己被耍了，秦燃无奈地笑了下，正准备劝她睡觉。却见她神秘兮兮地将
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他安静地看着她的动作。
少女含笑的眼神凝望着他，双手越举越高，跃过头顶，还
下一秒，秦燃看到——
她嫣红水润的上下唇轻轻相碰，
秦燃的心重重一跳，仿佛真的有烟花
忘记了呼吸，他就那么眼也不眨地看着她。
看她慢慢放下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砰~砰~”
她乐此不疲地重复了七遍，直到第八次，她只举起了一只手，放了一朵烟花。
秦燃眼底亮起微弱的星光，像是寂静燃烧的暗火。
没等到她继续“放烟花”，他咽了咽喉咙，嗓音艰涩，“放完了？”
程半梨笑着点头，“嗯，好看吗？”
“好看，”秦燃放
“因为小燃十五岁了呀。”程半梨活泼地答。
秦燃眼底波光流淌，痴怔地看她。
后来还是程半梨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她说：“你现
秦燃恍然回神，眨了下眼，“许什么愿？”
“你要我替你许吗？”
秦燃放松地坐
程半梨早就想好了自己的愿望，不需要再特意去想。
她身子后倒躺回枕头上，双手交叉合拢放
听完自己想听的故事，又“吃了蛋糕”，“看了烟花”，程半梨这次总算肯心满意足地睡下。
可能是今天太累，她闭上眼没多久，就气息均匀地睡熟了。
秦燃轻手轻脚地离开客房，临走前帮她关上灯，又带上了门。
回到自己的卧室，他没开灯，肩膀靠着冰冷的墙，
她刚才说，希望他快快长大。
这同样也是他的愿望。
十五岁，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一生中最美好，最无忧无虑的年纪。
可对于秦燃来说，这样的年龄却是他怎么都摆脱不了的枷锁。
身体里好像有个小人
昨晚没休息好，今天一整天又魂不守舍，照顾完程半梨，秦燃整个人都处于极度困倦的状态。
他打开灯走进浴室快速洗了个澡。
洗完澡，关灯睡觉。
秦燃睡得很快，半梦半醒中觉得下巴有些痒，像是有人
他用力闭了闭眼，眯起略有些干涩的眼睛。
睡觉前忘记拉窗帘，外面朦胧微蓝的月光倾泻，从落地窗外洒进屋中。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自己身边多了个娇小的身影。
她躲进他的被子，趴
又是梦么？
被触碰到的肌肤泛起细细密密的痒，这样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里，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
沉睡的身体被逐渐唤醒，秦燃却没力去想其他的事。微阖着眼，习惯性地将她捞进怀里，下巴放
他累极了，打算就这么抱着她睡觉。
可怀里的小姑娘却不安分，不停哼唧着扭动肩膀，想从他怀里挣脱。
秦燃没办法，抱着她的力道微松，低头看向她，嗓音带着初醒慵懒的磁性，沙沙的听起来很温柔，“乖乖睡觉。”
看到她的吊带肩带滑下去，他面色如常地伸出手，帮她提上肩带。
少女不甘心地又凑过来，奶凶地咬他的下巴，开口的声音却像奶猫一样软，可怜巴巴的，“我饿了。”
秦燃呼出一口气，仰首躲开她毫无杀伤力的牙齿，无奈地轻笑了声，翻身压上去。
他困得睁不开眼，倦懒地吻她耳后的肌肤，一下一下地轻啄。
少女扭头躲避他的触碰，双手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委屈地撇了撇嘴，“我好饿，你快点儿呀。”
秦燃有些难以招架，双手撑
以为她心急，他手肘撑
却
秦燃毫无防备，倒进被子里。他掀起眼睫，茫然地看向她。
程半梨拿起枕头丢过来，张牙舞爪地凶他：“你压到我头
猝不及防被砸了一下，秦燃依然怔
他把枕头从脸上拿下来，坐起来看向她。
来到她床上的小姑娘，丝毫没把这里当成别人的领地，抱臂哼了声，理直气壮地支使他，“你快去做饭，我好饿。”
秦燃抓了抓凌乱的黑
可能是今天晚上被程半梨折腾了太多次，所以才会梦到她又来折腾自己，大半夜的非要让自己做饭给她吃，他这么想着。
虽然是梦，但秦燃也不想让梦里的她饿肚子。
于是他忍着困意下床，穿上拖鞋，站
程半梨板着小脸，气鼓鼓地“嗯”了一声。
她依然抱臂坐
秦燃觉得好笑，忍不住伸出两指，瘦长白净的手指曲起，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别气了，我这就去做饭。”
程半梨双手将他往外推，娇气地催促道：“快去呀。”
“好。”秦燃温顺地应下，也没开灯，
走到门口，才
一楼的窗户没关严，寒冷的夜风灌入，翻过二楼走廊的玻璃护栏，吹
冷风冷不丁吹来，秦燃顿时清醒了不少。
站
心头渐渐浮上疑惑。
如果是梦境，为什么会这么清晰，这么连贯？
甚至连她从隔壁跑进自己房间，忘记关上房门这样的细节都处理到了。
秦燃咽了咽喉咙，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站
他瞳孔微微缩，深吸一口气。
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