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彧和方亭阁
方亭阁木着脸推开地窖门。
“……罗裳,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进个地窖你敲什么门?我们之前也没有约定什么敲门信号好吧?”
罗裳愣了一下:“看起来吃饱喝足,神也恢复了。”
一口气吃了二十多块汤饼,方亭阁揉着滚圆梆硬的肚子,懒得与她计较。待罗裳打头走进地窖后,方亭阁才
苏野城看见方亭阁一脸营养不良的蜡黄哭笑不得,红芙却始终躲避着众人的视线,就连方亭阁跟她打招呼,她也是躲躲闪闪含糊其辞,头都不敢抬。
苏野城叹口气,半是无奈半是气道:“她这是心虚了,不敢跟我们说话——你可知道为什么兰澈一直没有回去?不是因为兰澈生主子的气投奔了祈王,而是这丫头暗中捣鬼,故意大门紧锁封了宅子,就算兰澈想回也回不去啊!”
苏野城大费周章才避人耳目联系上红芙,当问及红芙近来情况时,他
故意给兰澈吃闭门羹,隐瞒任何有关她的消息,甚至是把兰澈的行踪告诉给王可乐。
“红芙,你疯了吧?兰澈招你惹你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兰澈误以为少主抛弃了她,她有多伤心?你又知不知道,少主这病就是打这里起来的,你这是要把他们俩都害死啊!”方亭阁气得直抖,胸口剧烈起伏。
不只是红芙,就连罗裳和苏野城也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连忙把红芙
“红芙毕竟是个孩子,你吼她有什么用?再说她也不知道王可乐投靠郁邪的事。”罗裳把吓坏了的红芙搂
罗裳的话立刻引来温彧的不满;“什么叫暧昧不清?兰澈怎么就不洁身自好了?她又没嫁给你们家姓楼的,凭什么对她这么多要求?如果姓楼的对兰澈好,她还能被人抢走?明明是你们主子有问题,别总把错都推到兰澈身上!”
“你说谁有问题?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说话?”苏野城陡然沉下脸,维护自家主子的态度赫然。
作为对两面都算是有些了解的人,洛景夏并没有参与到两方的唇枪舌战中,也没有为任何人辩解。他默默走到草席边盘膝坐下,伸手晃了晃背对自己躺着的兰澈。
“小兰兰。”他轻轻唤着,就像是怕吵醒熟睡的人。
意料之中,兰澈没有任何反应。
洛景夏没有再唤她。他知道,纵是
他如此了解她。
“我说过,无论
洛景夏自言自语,顺势
没有什么能比天长地久的陪伴更加真实。
也没有谁的怀抱,能像他这样别无所求,就只为给她一份温暖,一点光明。
像是平静交谈般的呢喃,一瞬间盖过了几个人的吵闹声,所有人都侧头静静看着洛景夏,看着这个喜欢打扮成花蝴蝶一样招摇过市的纨绔世子,用一种谁都不曾想到的方式去安慰丢了心的少女。
便是连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对兰澈的体贴,任何人
哪怕是李陌,哪怕是楼明夜。
“行了,吵来吵去有个屁用?还不如想点儿有用的事。”方亭阁烦躁地掐断几个人的争执,抹了把脸,红着眼睛道,“神策军满城搜索,早晚会搜到这里,我们必须想个办法离开长安城。”
苏野城一点头:“这个好办。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晌午,我会
苏野城常年
方亭阁拍了下苏野城肩头,又对罗裳和红芙严肃道:“罗裳,你去寻觅几套衣衫,明早大家都装扮一番,越不起眼约好。红芙——红芙,听我说话,现
一直低着头的红芙这才慢慢抬起头,委委屈屈地抹了一把眼泪。
“听着,红芙,你的任务是准备一些路上用的药。兰澈现
根据罗裳所形容的状况,大概楼明夜是回天乏术了。管方亭阁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他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不愿因分毫的粗心大意,带来后半生无法弥补的愧疚。
方亭阁的话显然吓到了红芙,一向骄奢的小丫头脸色煞白,紧张得就快哭出来:“少主人……少主人的病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我、我是不是犯错了,方叔叔?我没想害兰澈这样,我就是看她和祈王
“只是想让他们分开……”罗裳重复红芙的话,眸子里忽而流露出无限哀伤,“红芙,你太小,还不懂。硬是逼迫两个相爱的人分开,这与伤害他们有什么区别?”
争执会让人难过,相处也难免有磕磕碰碰,即便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再怎么深爱对方,总会有些矛盾让生活变得充满喜怒哀乐多姿多。
但唯独失去信任,只会带来伤害。
红芙仍旧无法懂罗裳难过的眼神,但她差不多能明白过来,自己究竟做了怎样愚蠢而后果严重的事情。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幼稚……对不起,兰澈。对不起……”
悔恨的泪珠从红芙眼中涌出,滴滴答答砸落
“嗯……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好吗?”
红芙的哭声中,众人熟悉的呢喃声忽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