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动荡,异族入侵,加上江山易主,朝堂上经过一番清洗,可用之臣几乎只剩下半数。
而朝廷六部,
宇文峻传旨,趁着年关,各州各府官员来朝述职,吏部会同御史台考核官员,弥补缺漏。
另又唤邹炎达,问道,“如今朝廷几处动兵,这军晌粮草可曾备齐?”
邹炎躬身回道,“回皇上,黑岩一战之后,国库本已空虚,加上这半年来各处运兵,早已入不敷出。”
这话一出,朝中众臣都不禁变色。
三路反王加上风雷国进犯,那可是近百万的大军,更不论各方的驻守。若没有粮草,岂不是酿成大祸?
邹炎达微微一顿,续道,“幸好景郡王出兵之前,清查莫、季一案,查没卫东亭、左中行两族。单止卫相府,就抄出黄金三千万两,百银近亿,珠宝古董更是不计其数!臣已动用其中五百万两白银,往各州各府集粮,送往边疆,军粮、军晌,当可安枕无忧,请皇上放心!”
此言一出,朝中顿时一阵大哗。
这卫东亭岂止是富可敌国?纵然三个大梁,也比不上一个卫相府啊!
宇文峻闻言,也不禁愕然,隔了片刻,才冷笑出声,点头道,“好!真是好啊!我大梁竟然养得出如此的富臣,倒是朕之福!”
是啊,从此之后,就是十年内再起刀兵,也不愁没有军晌。
莫寒月得到消息,也吃惊不小,愣怔片刻,摇头道,“当初我从侯楠手中取得百万军晌,还道是卫相府家财吸去一半,哪里知道,竟然是九牛一毛!”
由此可见,卫东亭十余年为相,搜刮多少民脂民膏。
朝堂上暂时保一个安稳,接下来,就是三路反王的大军。
当初承亲王谋反,本就是莫寒月一手促成。当初护承亲王逃出京城,一路转向东北的,本就是莫寒月的人。此时大事已定,已不必他形成什么压迫之力,即刻传令,将承亲王以及易泽、易鸿铭父子等人擒拿归案,所属兵马由原来棣亲王的二十万大军编。
早
如今西、北两路,罗进率十万大军由黑岩回兵,将西路叛军的退路截断。哲加率草原儿郎过木兰山,截断北路叛军的退路。
随着莫家军开往东南边疆,孙简等十几路朝廷兵马回兵,城外合兵,进击两路反王。
外应除,退路截断,两路反王只能负隅顽抗,不过短短两个月,全军覆没,怡亲王宇文青榉横剑自,洛亲王宇文青桉、羽亲王宇文青柏被俘,押送回京。
同时,宇文峻下诏,为当年的铁骑营洗刷冤屈,抚恤所遗孤儿寡妇。如今的铁骑营编入莫家军,驻守长水。
铁骑营近二十年的冤屈,终于扬眉吐气,一鼓作气,击破易家军,孟少涵擒侯世龙父子,亲自押入盛京。
到此,莫、季一案的人犯全部
谋反四位亲王全部贬为庶民,怡亲王自不予追究,洛亲王、承亲王、羽亲王三人祸乱江山,问成死罪,念是皇族一脉,天牢中一杯毒酒赐死。
莫寒月送上大理寺结案的抄本,望向眼前的女子,说道,“梅姐姐可要亲手送他一程?”
梅如许接过,慢慢翻开细看,默然片刻,突然轻轻一笑,摇头道,“
慢慢转向莫寒月,原本平静的面容,更是显出几分安然,浅笑道,“宛如妹妹来信,邀我去草原小住,说那里天高地阔,令人忘忧,我也已经应下,过几日与哲加族长同行!”
莫寒月点头,一颗心,也跟着她飞向草原,轻声道,“可惜,这一回哲加族长来朝,琉璃和夏儿都不能同行!”
梅如许抿唇一笑,说道,“宛如说,哲加族长出兵之前,她二人也吵闹不休,奈何怀有身孕,被伊阳王子强行扣下!”
被她一说,莫寒月也不禁笑起,轻轻点头,说道,“等江山平稳,四海安宁,十一必会去草原探望,梅姐姐替十一传句话儿罢!”
梅如许浅笑摇头,说道,“如今你助皇上协理朝政,怕再没有那么自
二人再一次烹茶话别,莫寒月直将她送出宫去,才又折身回来。
刚刚进入御花园,就见有小太监飞奔而来,躬身道,“禀皇后娘娘,郭总管求见!”说着向后一指。
那一边,新任的大内总管郭安平快步迎上,躬身道,“娘娘,太上皇醒了!”
“哦!”莫寒月应一声,点头道,“那就去看看罢!”转路向凤藻宫而去。
从去年腊月初八,宇文青峰退位之后,就移居凤藻宫,交给夺去封号,囚居凤藻宫的卫盈舒照顾。
望着油漆斑驳,荒草覆阶,形同冷宫的宫门,莫寒月深吸一口气,慢慢踏上石阶。
看到莫寒月前来,两名服侍的粗使太监连忙跪倒,还没有出声,就被莫寒月制止,只能伏地磕头,哪里敢出一点声音?
莫寒月穿过荒草寂寂的庭院,径直向正殿而来。
穿殿而过,刚刚走到寝宫门口,只听里边传来一声咳嗽,宇文青峰的声音哑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刚过午时!”卫盈舒的声音接口。
“午时?”宇文青峰的声音里带出些疑惑,问道,“今日,朕还没有早朝吧?”
“早朝?”卫盈舒冷笑,说道,“皇上,你忘了,你早已传位峻王,如今,他才是皇上,你不过是太上皇罢了!”
“传位峻王……”宇文青峰低声重复,声音骤然拔高,说道,“不!那是朕被逼下诏!峻王……峻王是乱臣贼子,他要谋夺朕的江山!朕要夺回来!夺回来!”